"嘘——小声点！"沈知意急忙捂住她的嘴，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愣。沈知意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微微泛红，"这、这有什么，反正你奶奶又不会检查......"

林岚皱眉："万一穿帮......"

"不会的！"沈知意信心满满地挺起胸脯，"看我的，保证让她心甘情愿把钱吐出来！"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对了，村医张婶，跟你关系好吗？"

林岚点头："她丈夫生前和我爹是战友。"

"太好了！"沈知意兴奋地抓住林岚的手臂，"你去找她帮忙，就说......"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林岚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林岚听完，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沈知意扬起下巴，"对付你奶奶这种老顽固，就得用非常手段！"

看着沈知意斗志昂扬的样子，林岚忍不住轻笑出声："行，听你的。"

两人分头行动。

林岚去找张婶，沈知意则回家开始"彩排"。

张婶是个五十出头的爽朗妇人，丈夫早逝，无儿无女，独自住在村东头的小院里。听林岚说明来意后，她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出息！知道疼媳妇了！"

林岚尴尬地咳嗽一声："张婶，您看这事......"

"包在我身上！"张婶豪爽地一挥手，笑道："正好前些日子公社卫生所发了点葡萄糖，我兑点色素，保管跟你奶奶说是安胎药她都信！"她挤挤眼睛，"不过你小子可得加把劲，早点让媳妇真怀上，别老整这些虚的！"

林岚耳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又跟张婶对好说辞，这才告辞回家。

一进门，就听见李春花尖利的骂声："作死啊！放这么多油！败家玩意儿！"

沈知意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油瓶，一脸无辜："奶奶，炒菜不放油怎么吃啊？"

"放屁！"李春花一把抢过油瓶，"我吃了几十年没油的菜，也没见饿死！"她恶狠狠地瞪了沈知意一眼，"就知道糟蹋东西！"

沈知意委屈地扁扁嘴，看见林岚回来，眼睛一亮："林岚！你回来啦！"她小跑过去，亲昵地挽住林岚的手臂，故意提高声音，"我今天特别想吃酸的，你给我摘点野山楂好不好？"

李春花耳朵一动，狐疑地看过来。

林岚会意，配合地摸摸沈知意的头："好，明天一早就去。"她转向李春花，"奶奶，知意这两天不舒服，您别老骂她。"

"不舒服？"李春花上下打量着沈知意，"娇气！我们那时候怀着孩子还下地干活呢！"

沈知意心中暗喜，老不死的果然上钩了。她故作惊讶："奶奶，您怎么知道......"话说到一半又"慌张"地捂住嘴。

李春花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知道什么？难道......"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知意的肚子。

沈知意"羞怯"地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没、没什么......"

"大孙子！"李春花一把抓住林岚，"她是不是......"

林岚‘为难’地看了沈知意一眼，轻声道："还不确定，先别声张。"

李春花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好好！祖宗保佑！我们老林家要有后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哎哟，刚才我还骂她来着！"转身就往厨房跑，"孙媳妇等着，奶奶给你炖鸡蛋羹！"

看着老太太瞬间变脸的样子，沈知意冲林岚眨眨眼，得意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晚饭时，李春花把家里最好的菜都堆到沈知意面前："孙媳妇多吃点！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了！"

沈知意故作娇弱地摇摇头："奶奶，我吃不下......"说着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

"怎么了这是？"李春花慌了神。

林岚赶紧拍着沈知意的背："从早上就开始吐，什么都吃不下。"

"哎哟，这是害喜了！"李春花一拍大腿，满脸喜色，"我怀阿岚他爹的时候也这样！"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不过......吐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个丫头吧？"

沈知意暗中翻了个白眼，继续装模作样地干呕。

林岚适时开口："奶奶，明天请张婶来看看吧。"

"对对对！"李春花连连点头，"张婶接生最拿手，让她给看看是男是女！"

当晚，沈知意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觉："你看见没？你奶奶那表情，跟捡了金元宝似的！"

林岚躺在地铺上，无奈地摇头："别高兴太早，明天才是重头戏。"

"放心吧！"沈知意信心满满地翻了个身，趴在床边看着林岚，"我连台词都想好了！保管让你奶奶心甘情愿把钱交出来！"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沈知意脸上，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林岚忍不住笑道："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养足精神演戏呢。"

第二天一早，李春花就风风火火地把张婶请来了。

张婶装模作样地给沈知意把脉，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郑重宣布："恭喜啊李婶子！您孙媳妇确实有喜了！看这脉象，八成是个大胖小子！"

李春花乐得差点晕过去，拉着张婶的手不住道谢。

沈知意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我不要这个孩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胡说什么！"李春花厉声道。

沈知意抽抽搭搭地说："什么都没有就要我生孩子？连彩礼都没有！我在知青点的姐妹都说我傻，嫁到这么穷的人家......"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林岚"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知意，你别这样......"

"我不管！"沈知意突然抓住张婶的手，"张婶，你给我开副打胎药！这孩子我不要了！"

"你敢！"李春花暴跳如雷。

张婶左右为难："这......"

沈知意哭得更凶了："连彩礼都拿不出来，以后孩子生下来喝西北风啊？与其让孩子受苦，不如......"她作势要下床，"我现在就去卫生院！"

李春花慌了神，一把拉住她："别别别！我的小祖宗！"她咬了咬牙，"不就是钱吗？奶奶给你！"

沈知意止住哭声，抽噎着问："真的？"

"真的真的！"李春花拍着胸脯保证，"三丫那三百块彩礼，都给你！"

沈知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抽泣起来："三百太少了，最少也要五百......"

"五百？"李春花声音都变了调，"你当我是开银行的？"

"那算了。"沈知意抹了把眼泪，作势又要下床，"我还是去打掉吧......"

"别别别！"李春花死死拽住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剜了心肝，"五百就五百！"她咬牙切齿地说，"奶奶这就去拿！"

看着老太太颤巍巍出去的背影，沈知意冲林岚和张婶得意地眨眨眼。

见她张口就来，坐地起价，林岚强忍着笑意，暗中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不一会儿，李春花捧着一个旧手帕包回来了。她哆哆嗦嗦地打开，里面是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有些已经发黄。

"这是奶奶全部的积蓄了......"她恋恋不舍地摸着钱，最终还是递给了沈知意，"五百整，你数数。"

沈知意接过钱，瞬间"破涕为笑"："谢谢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重孙子的！"

李春花这才露出笑容，叮嘱道："以后想吃啥就跟奶奶说，千万别亏着我大孙子！"

张婶适时地拿出"安胎药"："这是营养剂，每天喝一点，对孩子好。"

李春花千恩万谢地接过，又嘱咐林岚："阿岚，以后地里的活你多干点，别累着我孙媳妇！"

林岚强忍笑意，连连点头。

张婶告辞后，李春花也喜滋滋地出去串门，迫不及待要向全村宣布这个"好消息"。

沈知意迫不及待地数起钱来，眼睛亮得像星星："五百块！发财啦！"她兴奋地扑向林岚，"我们成功啦！"

林岚被她撞了个满怀，淡淡的香气让她一时恍惚。她下意识扶住沈知意的腰，又像被烫到似的松开："小心点......"

沈知意却浑然不觉，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我就说这个办法行吧！这下你奶奶要是知道还不得......"她突然顿住，看向门口。

林三丫不知何时站在那儿，脸色惨白。

"三姐？"林岚惊讶地唤道。

林三丫眼中含泪，声音颤抖："你们......真的有孩子了？"

沈知意这才意识到她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的三姐，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林三丫惨然一笑，"我明白。钱给弟妹是应该的，毕竟她怀着林家的骨肉......"她转身就跑。

"不好，快去找三姐！"沈知意急得直跺脚，"她肯定以为我们不管她了！"

两人匆忙出门，四处寻找。问了好几个村民，才有人说看见林三丫往河边去了。

"河边？"沈知意脸色一变，"她不会想不开吧？"

两人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向河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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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