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房间里待了会儿,韩江带着袁满和丁保胜就进来了。
袁满祝丁舧生日快乐,人类幼崽甜糯的声音听得寿星十分开心,蹲下去搂着她和金毛一起拍了张照,还要韩江好好照顾妹妹,让人给他们送吃的,免得抢不过外边那群饿狼。
“为什么我带?”韩江倒是没有不满意,只怕自己越俎代庖,“袁儿呢?”
丁舧搭着袁辛的肩膀,满脸占有欲地说:“他是我亲亲搭档,今天当然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外边那些人平时憋疯了,难得放松,我怕他们的表现不是很雅观,为了保证妹妹的身心健康,得离他们远点儿。”
“有道理。”韩江连连点头,接着拍拍胸口,“放心吧袁儿,一切包在我身上。”
袁辛倒是不担心什么,妹妹比自己性格外向,不怯场,再说丁家这里看起来很安全,还有狗狗陪伴,不会有什么问题。
丁舧带着他们下楼,路上遇到管家,让他带韩江三个人去游戏室玩,还说给袁满放动画片看。
小姑娘一听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当场就把自家亲哥抛在了脑后。
到了party大厅里,有同学发现了丁舧下来,立刻大声喊:“寿星总算赏脸下楼了!”
所有人听了这声喊,立刻涌了过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在袁辛眼里,丁舧好像一下子又变回三年前那个少年,被众星拱月一般走在人群中,神态自若地跟大家寒暄。
而他,依然是在对方世界之外的人。
不,不是,这次不一样了。
没走几步,丁舧便转身面向他的方向:“我们家袁儿呢?”
他没戴智能眼镜,没有工具帮他辨认人在哪里,袁辛立刻迈了两步跟上,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在这儿。”
“不要丢下我啊。”丁舧小小声说。
袁辛心情复杂,一时无言以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旁边有同学看到他俩这黏糊劲儿,立刻露出了姨母笑:“不是,你俩要不要这样啊?还真当婚宴了?”
“有一说一,你们今天穿得倒是挺配的。”另一个起哄道,“袁辛把衬衫扣子系上,下摆扎腰里,胸口别朵‘新郎’红花,我看就礼成了。”
“哈哈哈哈,有吗有吗?有就拿来!”
袁辛是内搭了件白T恤,外边敞怀套了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想想那位同学描述的画面,被土出一身恶寒。
丁舧倒是对这种被围观开玩笑的场面习以为常,配合演出地一挥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既然来了就吃好玩好啊!”
“舧哥大气!”
“是时候展现我真正的实力了!”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考虑到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准成年人,party上除了肥宅快乐水和苏打水,还准备了一些莫斯卡托起泡酒,是酒精度只有5度左右的小甜水儿,醉不了人,纯粹是为了助兴。
丁舧还是很负责任地提醒了一句:“都少喝点儿,别撒酒疯。”
“放心吧!”有人接他话茬,“还得给你俩闹洞房呢!”
袁辛此刻就是很无语,他觉得自己可能天性少了根乱开玩笑的弦儿,很难正确处理这种程序,于是只能用面无表情去面对。
他不太喜欢这样,也倒没有特别排斥,最后却总是格格不入。
正想着的时候肩膀又被人搂住,丁舧凑在他耳边说:“咱班班花在哪儿?”
班花名叫孙嘉研,严格论起来,说是校花也不为过,只不过各班都有出色的女生,谁的支持率都不低,很难决出一个一骑绝尘的,大约就只能并列校花。
并列就等于没有,所以就还叫班花。
“你找她?”袁辛四下张望,看见孙嘉研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跟另一个女生小声说着什么。
今天她显然也是认真装扮了一番来的,穿了一条款式简约的白色娃娃领连衣裙,漆黑长发难得能披散下来,戴了一个可爱的浅粉色卡通发夹,整个人看起来乖乖巧巧。
当然,也很可爱。
是很多男生喜欢的那种温婉女孩。
袁辛心里浮现出一种古怪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大约像是一团气体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不至于多么不舒服,就是存在感太明显。
丁舧见他一会儿没吭声,问道:“没来吗?啧,我这魅力不够啊。”
“够得很。”袁辛声音有点发紧,“我看见她了,你要干嘛?”
丁舧站直了身体:“带我过去,我有话和她说。”
“现在说吗?”袁辛想的是,有什么重要的话,不是得等着吹了蜡烛许了愿才单独说?
“嗯,说晚了就没意义了。”
呵,这么迫不及待。
袁辛一边腹诽,一边带着他在人群中穿梭,走到了孙嘉研坐的沙发旁边。
“到了,人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就说吧。”
孙嘉研连忙站了起来:“丁舧,生日快乐。”
站在她旁边的女生笑得意味深长:“舧哥是有话要跟我们嘉研说吗?”
“是啊,能不能……”丁舧比划了一个“只有我俩”的手势。
女生会意地离开:“当然当然!”
“我也回避一下。”袁辛也要跟她一起走,却被丁舧一抬手勾住了手指。
“干嘛?”他低声问。
丁舧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冲着孙嘉研的方向笑道:“不好意思,想麻烦你件事,袁儿带妹妹过来玩了,但他得当我的眼睛,现在韩江在游戏室里陪着小姑娘,但我觉得还是有个女同学在比较合适,你要是方便,又不怕狗的话,过去待一会儿行吗?我会让人单独送吃的,里边有桌子,你想看会儿书或者做题都没问题。”
袁辛听了就知道自己方才误解了对方,有一种心虚的尴尬,可这人的手指还紧紧勾着他的,不挣扎吧别扭,挣扎吧,动作太大让人看见,会显得有点奇怪。
于是只能任由他勾着。
“好啊,我这就过去。”孙嘉研爽快地答应了。
“顺着大厅左边的走廊走,一拐弯就是,门上钉着‘游戏室’的牌子。”丁舧露出感激的笑容,“小姑娘叫袁满,你叫她满满或者小满都行。”
孙嘉研点点头,笑着看向袁辛:“妹妹名字真好听。”
“谢谢。”袁辛连忙道,又补充了一句,“麻烦了。”
明明是自己的妹妹,却让丁舧开口拜托别人,不合适。
丁舧却像是猜出他的心思,搭着他的肩膀坐下:“别多想,毕竟你是在帮我的忙,当然由我开口。孙嘉研细心又温柔,满满肯定喜欢她。而且她不是爱玩的性子,安静的地方应该更适合她。”
“考虑得这么周到,也多谢你。”
“啧,见外了不是?”丁舧笑眯眯地说,“不过我怎么听着你有点不高兴?”
袁辛靠在沙发靠背上,漫无目的地看着满厅自得其乐的同学和队友们,懒洋洋地说:“你听觉过敏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丁舧也向后靠,偏过头去和他脸对脸,中间只隔了大约两个拳头的距离,“听说我要找班花,声音就不大雀跃。”
袁辛没有躲开他,看着他那双略有些失焦的眼睛:“我吃个屁的醋。”
“那可是班花啊,班里好多男生暗恋她。”丁舧弯着眼角,笑起来卧蚕特别明显,“韩江就是其中一个,这次能跟人家单独相处,他估计能乐坏了。”
袁辛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声音冷淡:“你怀疑我喜欢班花,却还是把她推过去跟韩江单独相处?其心可诛啊你。”
“啊?哈哈哈哈哈!”丁舧先是愣了愣,随后大笑起来,摆了摆手,“不是,我那就是调侃你,你不是‘墨镜一戴,谁都不爱’的那种吗?”
真的吗?袁辛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丁舧突然往前凑近了许多,压低声音问道:“说真的,我们小甜瓜,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过界了你。”袁辛转过身,仰头靠着,望向天花板。
但丁舧锲而不舍:“我听韩江说,你平时收不少情书,没有让你动心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那你呢?打探我的秘密,至少得平等交换。”袁辛说,“我记得你以前就有不少女粉丝。”
“你都说那是以前了,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丁舧“啧”了一声。
袁辛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哽了片刻,想办法往回找补:“现在也没什么问题,你不还是个高帅富学霸么?”
“原来我在你心里评价这么高。”丁舧突然往前一扑,把他搂进怀里使劲揉搓,“我的亲亲老婆真好。”
袁辛:“……”
滚啊!
party是不需要人招呼的,年轻人很快就能打成一片,有玩游戏机的,玩跳舞毯的,玩桌上足球的,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打牌的,很快班里同学跟省队队友那些人也从陌生到熟悉了起来,用一句俗气的话来形容,厅里厅外宛如“欢乐的海洋”。
后厨供应的食物源源不断,各色美食琳琅满目,海鲜、中西餐、中西式点心应有尽有,比酒店的自助餐还要丰盛。
袁辛没兴趣玩,但是很有兴趣吃,给自己和丁舧打来各式拼盘,坐在桌边安静地享受美食。
丁舧作为今晚的主角,显然十分忙碌,时不时有人过来围着他聊天,敬他起泡酒。
袁辛尝了一杯这小甜水儿,没多大兴趣,但看对方一杯接一杯地喝,还有点担心他会醉。
就算只有5度,喝多了也不好吧。
生日趴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自然就是吹蜡烛、切蛋糕。
袁满也从游戏室出来,径直扑向了袁辛怀里:“哥哥!”
“吃饱了吗?”袁辛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子,答案不言自明,又问,“玩得开不开心?”
小姑娘显然是很开心的,因为她身后丁保胜的身上贴满了金灿灿的贴纸,狗狗一脸含辛茹苦的无奈。
“嘉研姐姐给我编的辫子,好看吧?”袁满得意地撩了撩头发。
袁辛知道这是法式编发,是老妈尝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的发型,现在编得非常整齐漂亮,发梢还扎了个小蝴蝶结。
“好看。”他真心实意地夸赞,转头对孙嘉研说,“多谢。”
孙嘉研微笑点头:“不客气。”
再看韩江,小胖子和丁保胜同等待遇,脸上和手臂上一片亮闪闪,格外bling,袁辛艰难地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我玩得很开心!”韩江满脸意气风发,指了指那些贴纸,“这是妹妹给我颁发的勋章。”
热闹的生日快乐歌过后,一座三层的蛋糕山被瓜分一空,一向痴迷小蛋糕的袁满被分到了很大一块,吃得满脸都是。
袁辛看她是真的犯馋,再加上这蛋糕属于高级定制,用料应该不差,索性把自己的那块也让给妹妹,让她多吃一点。
时间一下子快进到了十点钟,一直没怎么出现的黄嘉笑盈盈地出来,催促学生们尽早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家远的同学可以等一等,家里会安排几辆车,轮流送他们回去。
每个人临走之前都热情地过来跟丁舧打招呼,他也同样热情地致谢,直到大厅从人声喧闹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宾客散尽的氛围好像是有些落寞。
袁辛想着还要照应一下,便没有提前离开,也在这儿待到了最后,袁满都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小姑娘今天忙活了多半天陪他做月饼,晚上又玩闹了这么久,把电力都给耗没了。
“晚上别走了,就在我家住,怎么样?”就当他准备告辞的时候,丁舧突然拉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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