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下来了,小区门外,一辆白色宝马车停在外边。
凌黎按下车窗:“这里这里!栖栖!”
凌栖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低头弯腰坐进去:“姑妈,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啊?”
“早点把任务做完,早点收工嘛。”凌黎笑得很温柔。
凌云路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妈,你还不开车吗,快点啊!这里不让停车的。”
凌黎笑笑:“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见到栖栖了,一时间给聊忘了,走吧。”
这里是夜市,名副其实,晚上比白天要热闹得多。老年人摆摊,年轻人逛摊位,好像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也有个把个年轻人来体验生活,现在是夏天,卖着纯手工冰粉。
烧烤摊位上。
这个烧烤摊开在拐弯处,位置相较于那拥挤的长街,这个拐弯处的位置还挺大的,所以这里摆了很多桌子,椅子,来这里吃烧烤的人也相较于比较多。
凌黎依旧是满面笑容:“栖栖啊,想吃什么就去点,姑妈请客。”
凌栖如实回答道:“姑妈,我不是很饿,我随便吃点就可以了,让小路点去吧。”
凌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哈哈,是懒得动吧?小路,快去。”
“感情我是那跑腿的呗?”凌云路假笑。
凌栖笑笑:“说不定还真是嘞。”
凌云路去点烧烤了,凌黎找着时机,意味深长地对凌栖道:“栖栖啊,虽然姑妈不知道你为什么放着大房子不住,要来外面租一个小房子,但姑妈想,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姑妈不会反对你,别墅那边姑妈会让家里的阿姨每周去打扫一次,你看这样行吗?”
凌栖表情依旧,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但心里边儿可就说不准了。她只是点点头,并且道:“谢谢姑妈。”
凌黎:“你是我哥的孩子,你叫我一声姑妈,那你也是我的家人。你爸这人吧,不经常回家,这个姑妈是知道的,等上了高中以后,你跟小路在一个班,这样也方便,以后有什么尽管跟姑妈提,听见了没有?”
凌栖发自内心地笑,开玩笑道:“以前麻烦姑妈的地方还少吗?放心吧,我会的,谢谢姑妈。”
凌栖从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姑妈人真的很好,跟现在的我们也没有那什么所谓的鸿沟,比起亲戚,这更像是知心的朋友。
姑妈人好,但也挺惨。姑爸离婚甩下他们母子跑了,姑妈靠着自己养活了凌云路,并且现在事业有成,这一路走过来并不容易。有时候凌界定想伸手帮帮姑妈,但姑妈这人也算是比较执拗的一个人,说不让帮忙就不让帮忙,什么事儿都一个人扛着。
凌栖的鼻尖有些泛酸。
不过幸好,有失必有得,姑妈遇见了自己的真爱,林麟先生,是姑妈五年前在职场上碰到的一位好先生,姑妈在自己最灰暗的日子里,遇见了自己该遇见的人。
林先生是离婚男士,有一个儿子,和姑妈还有凌云路组成了新的家。
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好像坐着两个脱离了世俗的人。她们两个毫不在意眼前的难,就像是看淡了一般,人生没有坎过不去,除非你不想过,除非你懒得过。
凌云路回来,道:“我点了一些,我爱吃的和你们爱吃的都有。”
凌黎:“知道了,快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跑了几公里路,你看看你那满头的汗。”
凌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的这个表弟不丑,还有点小帅,不是寸头,但也没留多长。皮肤不白也算不上黑,就中等程度吧。快上高中了,应该也快有一米八了。
姑妈长发及腰,大波浪卷儿,虽然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依旧这盖不住姑妈的美艳。
凌云路这种小帅的程度,上了高中应该也会有很多女生追吧?
凌云路道:“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脸阴险的笑容?”
凌栖收回自己的视线:“没什么。”
须臾,烧烤烤好了,有人端来。
凌栖觉得有些意外:“顾砚?!”
凌云路嘴里的那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凌黎疑惑:“怎么,认识?”
顾砚表面上没什么情绪,将盘子放到桌子上以后,转身走了。
他围了围裙,这是在打工吗?
凌栖惊讶过后也没怎么在意了,倒是凌黎好像对这小伙子挺感兴趣的,她问凌栖:“是你们的朋友吗?小伙子挺潮流的呀!那一头红发简直太炫酷了。”
凌栖本来都没有去看顾砚了,被姑妈这么一问,忍不住想抬起头来再去看他那炸裂头发一眼。
顾砚像是去接电话了,往这条街的末流走去。
凌栖回答姑妈的问题:“不认识,不熟。”
这讲的是实话,本身就不太认识。
凌黎却是半信半疑,一脸我不太相信:“真的吗?”
凌栖:“不信您可以问一下凌云路。”
凌云路现在极其不想跟这家伙扯上关系,可能是打架的时候被表姐给看到了,也有可能本身就有一些看不惯这家伙。他脱口而出:“完全不认识。”
凌黎:“好吧,快吃烧烤吧。”
十点。
夜市上人也在逐渐减少,很多都回家了,不过还是有夜猫子的。
凌黎:“小路啊,这里右转应该有家超市,从店铺之间的小巷子穿过去就到了,去给妈妈买一大桶矿泉水。”
凌云路烧烤吃的正起劲:“让姐去吧,我现在不太想动。”
“哟呵!敢拒绝你母亲?”凌黎语气并非责备。
凌栖站起来,无所谓道:“我去吧,只需要一桶对吧?”
“怕黑吗,那小巷子应该还挺黑的,灯照不到那里。”凌黎问。
凌栖笑笑:“都多大了还怕黑?我去了哈。”
“还是要小心一点哈。”
“好。”
这店铺之间的小巷子也没多长,五个成年人伸开手连接的长度吧,宽度是两个成年人张开手臂的长度,而且那对面也有光映进来,看得清楚。就算看不清路,手机也有手电筒呀。
凌栖:“……”
这红毛蹲在这里做什么呢?
“为什么删我?你找我谈,然后又这么不明不白的把我给甩了是吗?”顾砚蹲在那里,右手手指夹着根烟,语气听起来不太好,是有些烦躁又无奈的意味。
顾砚在打电话,那么电话的另一头,是他的前女友?
“章意可,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玩我也好骗我也罢,可我是动了心的,你打算怎么办?”
凌栖想:我这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呀!他脑子没事儿吧?既然都知道对方是在玩儿他,他还说自己动了心,这不是舔狗吗?
顾砚:“……你说不玩了就不玩了?那之前的呢?这特么算个狗屁,是这个意思吗?”
凌栖有一点点无语,这红毛怎么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这红毛说着脏话,但语气却是极为温柔,凌栖有一点搞不懂了。
“顾砚,哟,在这里抽烟呢?给哥也来一根呗?”
站在小巷口的凌栖,和蹲在里面的顾砚都看过去。
这是什么场面!?红毛与黄毛,黄毛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啊呀,啧啧啧,还有一位美女呀,顾砚,艳福不浅呐,刚被前女友给抛了,就又找到了一个?”黄毛和他后面那小子,站在另一端的小巷口。
这里是夜市街的末流,人没有那么多。
顾砚闻言回过头去看,“啧”了一声,道:“你特么在这里干什么?”
凌栖被问得满头雾水。我吗?我是穿过这条小巷去对面超市买水的呀……谁知道会遇见红毛和黄毛啊!
黄毛:“哟,你紧张啊,怕我们打她呀,看来这就是你的新小女朋友喽。”
顾砚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跟她不认识,她也不是我女朋友,你们这么想找女朋友的话,自己去找啊。你们没家吗,一直缠着我?”
黄毛小弟:“你特么再说一句!老子把你头打爆!说谁没家呢,啊?”
顾砚:“我说,你们没家吗?”
凌栖看这架势不对,转身想走,谁知道那黄毛小弟一两步过来,拉住她不让她走,还说:“你男朋友上一次把我老大打进医院躺了三天三夜,这事儿没完。”
凌栖:“?”
是不是玩不起啊?都说了没关系了!谁是谁男朋友啊喂!有病吧!
顾砚掰住他的手腕,黄毛小弟痛得松开了手:“顾砚,你他妈放开!”
顾砚:“放开?我凭什么放开,你又凭什么抓她,你怎么不放开?”
黄毛小弟:“我草你麻!给老子松开!松不松开!”
黄毛小弟的力气明显比不过顾砚,根据他刚才说的的话,凌栖得知那个黄毛也打不过顾砚,打得过了,那还躺什么医院啊?躺医院的就是这位红毛了。所以他们两位现在是来以多欺少的。
两个人打顾砚,觉得你们也未必赢。
顾砚将他往后拉,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胸膛,把他给踹出去:“滚吧,就你们两个还打不过我,想要让我好看,再多叫些人来吧,但到时候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报警哦。”
我去!这未免也太嚣张了一点吧,打了对方,然后又故意说气话气对方,这简直二杀了呀!
黄毛见情势不对,一骨碌跑了,黄毛小弟也踉跄地爬起来,边跑还边喊:“哥,等等我。”
凌栖皱了皱眉头,想:这怕不是演了一出笑话吧?两个人打不过一个人就算了,竟然还没开打一个就先跑了,是上一次医院的经历让他感到害怕了吗?
“刚才……你听见了多少?”顾砚看着她,问。
“啊?”凌栖一愣。
“我说,刚才谈话的内容,你听见了多少?”顾砚没好脾气。
对方语气这么不好,凌栖心想自己也没惹到他吧,不想回答他。
“大小姐,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全听见了。”凌栖无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又不认识,我也不是有意偷听,听见了又能怎样?再说了,这又不是你的私人场合,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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