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食物并不好吃，平日里的饭菜好歹能加点盐巴调味，祭祀的牛羊猪都是用白水煮。
姬诵本来挺期待的，直到他亲口吃到，才彻底死心。
然后突然发现，好像去年他就已经经历过这番心理路程了。只不过刚刚才想起来。
回家之后，叔虞又缠着他讲祭祀的事，姬诵忘得差不多了，不过狠狠地叮嘱了他，记得前一天多吃一点，千万不要指望宴会上的食物。
祭祀结束，虽然结束，对于姬发和邑姜来说还有很多大事未完，但这完全不关姬诵的事了。对他来说，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直到一个月之后，叔封又带着季载来找他。
“早啊，小世子。”
姬诵就和几个月之前一样，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揉着眼睛看他。
叔封忍不住看了看天。“世子，现在早就过了朝食的时间了，你一般都几点起？”
“嗯？”姬诵摇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没注意过。如果有事，阿娘会叫我起来的。”
也就是说没事就睡到自然醒。
叔封默默地感到一丝酸意。怎么当年太姒就没有邑姜这么好说话，日出就必须起床，起不来就掀被子。
叔封悄悄回头看季载，发现他也很震惊。看来太姒至今依旧这样，即使是最宠爱的幼子也没有这种殊荣。
叔封想了想，道:“那你还没有用膳吧，要不要先用朝食？”
“用过了，母亲会让我吃完早饭再睡。但是我不饿，没怎么吃，再过两个时辰会饿吧。”
过两个时辰都到中午了！
季载忍不住道:“那你晚膳是不是要到夜半吃啊？”
说完就后悔地别过头去，捂住嘴。他本来打算不主动说话的！
姬诵看向他:“不会，母亲会让我早睡。不过半夜起来的话，想找吃的也有。”
季载发现了，邑姜真的很宠溺他。
叔封担忧道:“这样不会对身体不好吗？”
“唔……”姬诵作状想了想，“你们来干什么？”
这不是在转移话题吗！
季载又忍不住要开口，被叔封拦住，马上闭上嘴，又别过头去。
“是这样的，过几天就是上巳了，禽邀请了一堆人去他那里玩，想必也有你。到时候我们来找你一起出门吧？”
姬诵:“好。——但是要先问过母亲。”
季载瞪着他大喊:“每次出门都是这样，你怎么什么事都要问君夫人啊！这种小事你不会自己拿主意吗？”
姬诵眨眨眼:“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了上巳出去玩，还没有告诉母亲。”
“呜——”季载气急败坏，快要气哭出来了。
叔封忙道:“载，不要胡闹。君世子才五岁，你都八岁了，开始上学了，怎么能用你的标准去要求他呢。”
又对姬诵道:“你不要在意，他就是太喜欢你了才发脾气的。”
季载:“我才没有喜欢他！”
姬诵:“嗯？什么在意？”
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开始思考季载的话。
“因为母亲才能决定我能不能出去。你出门的时候，门卫不也要先询问祖母吗？”
季载道:“啊？好像是有吧……”
“所以你也是经过祖母同意才出来的。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但是、但是这不一样……”
季载想说什么，但又说不上来，皱着眉头支支吾吾许久，又别过脸去。
姬诵又道:“而且与其走到门口让门卫一层层通报回去，不如我自己去顺路去问母亲，这样还快一点。”
叔封无奈地把季载拉近。明明他是打算让两个人说开的，怎么吵起来了？
“载他就是故意在找茬，世子不要那么认真了。”
姬诵:“所以为什么？”
叔封:“因为他还在生气你不记得他。”
季载悄悄看过来，想知道姬诵的反应。
姬诵:“但是我根本没有不记得他？”
“哈。”季载冷哼一声，“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姬诵咬咬嘴唇。似乎他应该说什么来辩解，但他不知道说什么。
叔封:……
“好了，载，不要无理取闹。”叔封板起脸来，“你是长辈，拿出长辈应有的样子来，宽容一点。”
又拉过姬诵:“君世子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年龄太小谁都记不住。世子其实很喜欢和载一起玩的，对吧？”
姬诵点点头。
季载哼哼唧唧地说:“嗯，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叔封:“好了，既然已经和好，这件事就翻篇了，以后不能再吵架了哦。”
季载:“当然啦！我难道是这种人吗？”
叔封趁机捏他的脸，气得季载想打他，决定离他远点，最后绕了一圈走到姬诵面前。
“到时候我们俩坐一辆车，让他自己坐一辆。反正最后出游的时候他肯定跟禽坐一块儿，我们就不抢位置啦！”
姬诵点头，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你说的人，是不是一直在笑，暖洋洋的，说话语调最后会上扬的那个？”
季载盯了他几秒，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你其实记得禽是谁，对吧？但是你竟然叫不上来他的名字？”
姬诵很执着:“所以是他吗？”
“……好吧，我真的原谅你了。就是他啦。”季载不知为何看起来很开心，“在那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姬诵:“蹦蹦跳跳。很多话。”
季载:“那封兄长呢？”
叔封忍不住竖着耳朵听。
然而姬诵默默地看着季载。季载忍不住笑出来:“就是你旁边这个啦，哎呀，原来你是真的一个都对不上呀。”
姬诵和叔封对视，思考了一下:“没有那么明显。但很快。”
叔封很困惑:“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到我就这么意味不明的？”
姬诵发现他听不懂，开始比划:“就像水的波纹那样。你的波纹很大，我的水滴落下，刚刚有波纹向旁边扩散，你就能碰到。”
……更难理解了。
叔封觉得自己没听懂。但又好像懂了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啊。”叔封硬着头皮说。毕竟作为三人中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人，他还是要面子的。“嗯，我知道了。”
姬诵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但由于心理原因，叔封总感觉他的目光中充满怀疑。
“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和载来找你，世子记得要早点起床哦。”
姬诵认真点头。
至于能不能做到，到时候再说吧。
姬诵的意思是叔封的感知很敏锐，但他说不出来。
就好比叔封有一个超大范围的情绪探测仪，范围内的人一旦产生情绪波动，他就能能知道。
呃，这么说可以懂吗？我的表达能力也很弱(
最近一直在打游戏所以没怎么写……但是我一直有在脑补，热情还是没散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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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巳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