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字母小子!”
相青挂断电话后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飞奔过去引爆赵家铭的猪头。
对他来说,实在没有必要深想所谓“恋爱”,亦或者是“过家家”,二者对他来说实在没有分别,不过是随他心意,深情和假意也不过一念之间。
可是相青不满,愤怒,甚至是憎恨,咬牙切齿,横眉怒目。
心里打了一个结,解不开剪不断,粗糙的麻绳磨破指尖关节,纵然指甲缝里填满了血,也不足以平息心中愤愤。
一定,一定要让所有人,让谢雁行,让赵家铭,让这个让那个,按照他心中所想行事,说他爱听的,捧他,爱护他,尊敬他,敬畏他,怕他,朝拜他,五体投地才行,才行!
相青嘭又锤床,啖肉饮血般起身出门直奔书房。
谢雁行也烦得不行,勉强静下心来处理工作,被不打招呼破门而入的相青下了一大跳。
“我说,”他将本来架在鼻梁上的蓝光眼镜取下,双手抱臂靠向椅背,“你想干嘛?”
他声音里的不耐和冷漠如同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向相青甩去。
“干嘛?”相青斜斜勾着嘴角哼笑,慢慢踱步,慢慢打量——房间以及,人。
“你。”他说的是如此笃定。
谢雁行觉得他的视线如同一条阴冷的蛇,滑腻潮湿,拥有柔软且坚硬的鳞片,在皮肤上缓慢滑动,感受他湿冷的腹部,甚至能听到鳞片刮擦皮肤的细小声音。
他挑眉,微笑,并不在意,且心情莫名愉悦——相青,气疯了。
相青停在他的侧面,手指指尖沿着桌子边缘——划,一点一点,爬上了谢雁行的腹部、胸口……
他一把勒住了谢雁行的领带,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的领带。
他俯视着,看仰着头的谢雁行,领带结抵住的喉结上下滑动,微微缺氧导致的面部红晕,窄的双眼皮和偏细长的眼。
相青另一只手捞过被主人随意放置在桌子上的无框眼镜为谢雁行戴上。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享受这种感觉,在这一刻,心脏高.潮,指尖发麻,仿若橙子果粒爆开的一瞬间。
谢雁行没反抗,算是由着他了。
他是个聪明人,或者说,审时度势有时候是他的强项。过刚易折他明白,不得不明白。这么多年的锉磨磨平了他的棱角,过度的抵抗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没必要打破现在岌岌可危的平衡。
反抗多了,对某些人来说,就不是情趣了。
“我?”谢雁行扶正眼镜,“你就这点能耐吗?”
相青不理,低头想要堵住他的嘴。
呼吸交融瞬间,湿润微凉的柔软皮肤摩擦而过。
相青感觉到一双干燥温暖的手覆上了他的手,交叠,指尖穿过他的掌心,轻快又不容拒绝的带离。
勾过他的手心,抚过他的手背,指尖与指尖相触又分离。面前的人悄无声息地站起,挣脱他的桎梏。
他起身,绕过书桌,脚步尽头也许是落地窗旁舒适的单人沙发,于是相青如同一条巴普洛夫的狗,颠颠就跟上去了。
谢雁行还没坐下,就感到背后有一股力量,猛然将他推到在了沙发上。狭小的懒人沙发容不下两个高大的成年男性,相青贴心地将谢雁行翻了个面,右腿膝盖强行挤进了他和沙发之间的空隙。
大腿内侧紧贴着身下某人的腰间,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灼烧着他的肌肤。第一次,他感到怪异。第一次,他感到不好意思。
谢雁行已经能算是半躺着了,他抬手摩擦着相青侧脸,毫无疑问,相青的长相是极优异的,但他觉得更多的是漂亮。
让他觉得漂亮的男人,还是第一个。
相青眼睛忽闪着,圆溜溜的,以前没睡醒、肌无力,现在想看到了美食的大型犬。睫毛弯弯,嘴角天生上翘,唇珠圆润饱满。
呼出的热气亲密的洒在两人脸上,近在咫尺,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欲拒还迎地挠。
谢雁行忽然想到了斯嘉丽,如此不合时宜,让他忍不住想要破环当前暧昧的气氛笑出声。
他突然就明白了相青要的是什么,太简单,太复杂,但对他来说确实不值得在意。
亲吻,是如此水到渠成。
拥抱,爱抚,肌肤相亲。
……
短暂的温情时刻带给彼此舒适的体验。
“怎么样?”谢雁行手指插在相青的发间,轻轻按摩他的头皮,“高兴了吗小朋友?”
“哼,勉勉强强吧。”他一抹嘴,头一埋又要去嗅谢雁行耳后脖颈间的气味。
谢雁行的手引导他亲吻他的身体,另一只手伸进卫衣里像摸小狗一样抚摸他的脊背他的肩胛骨和他的腰窝。
“你摸的我要y了。”相青含糊不清地说。
谢雁行挑眉,变本加厉地用脚踝去勾相青垂下的小腿。
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此时他的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无框眼镜。他低头,冰凉的镜片边缘便摩擦到了相青的耳廓。
谢雁行像哄小宝宝一样轻拍他的后脑勺,喉咙里哼出曲调不明的歌。
相青突然停下了动作,埋首颈间,耳朵慢慢慢慢就红了。
谢雁行意味不明的哼笑声,成功收获了一个牙印。
“我是你的小宝宝吗?”
“!”谢雁行震惊,相青竟然真的能问出来这么羞耻的话。他的恶趣味归他的恶趣味,只是想简单将某人顺毛撸一下,竟然真的可以这么不要脸毫无羞耻心没有顾忌地问出这种话?!?!
貌似对谢雁行来说,刚才所有一切行为都比不过相青问出的这一句。
“那……”相青将头拔出来,想从棉花堆里拔出的娃娃,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期待,和他以往阴郁邪恶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我可以亲亲你的耐子吗?”
不是吧……这也太超过了!
没等回答,相青自顾自地去解谢雁行的衬衫扣子。
“啊——”
没等谢雁行拒绝,眼前突然一黑。
此刻就像电视机关机时的一刹那,过度曝光闪出四角星然后立马变黑,眼前五彩斑斓但又什么都看不到。
谢雁行甚至觉得是不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有来强制关机。
只是停电而已。
相青却表现出偶像剧女主角的标准姿态,因为害怕而紧紧抓住谢雁行的衬衫,头埋在他的胸口,顺便偷亲一口。
谢雁行:“……”
他推开相青想要起身查看是否真的是停电。
“啊啊,我好害怕呀!”相青牢牢压在他的身上,扭来扭去,甚至能让跟他紧贴的人清楚地感受到……
谢雁行合理怀疑相青偷偷了两下。
“……”
他冷静伸手向下。
“啊~哥哥,你好棒哦!”
谢雁行:……
谢雁行:真是够了,死孩子。
“起开,我去看看。”谢雁行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身上蛄蛹的大蛆。
还没等他完全起身,外面轰隆一声,紧接着一道闪电透过拉开一掌宽的窗帘照进了房间,惨白的光闪过两人的脸。
谢雁行看着相青,忽然身上就冷了下来,心脏砰砰跳,怪异的预感漫上心头,现实的撕裂感划过他的脑海。
“谢雁行?”相青声音略带疑惑,摸了摸他的脸。
“没事。”
“轰隆——”外面哗啦下起了大雨。
房子隔音很好,但这声响仿佛就炸在谢雁行耳边。
他站起身,左腿有些麻。视线跟随他似乎想往门外走,又折返回来在书桌上摸索他的手机。
“怎么突然就停电了……”相青嘟囔着,感觉到谢雁行状态不太对,走过去紧跟他身边。
拖鞋啪嗒啪嗒与地面的敲击声莫名让谢雁行炸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搓搓手臂,刚拿起自动亮屏的手机上显示着小区管家发来的停电通知。
“……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谢雁行深呼一口气,暗嘲自己的敏感多思。
身后一道热源贴了上来。
罕见的,相青没有再精虫上脑,只是手臂绕过谢雁行胳膊底下牢牢在他腹前交叉,将两人间的距离调为了0。
“你好烦人啊。”谢雁行似有似无的抱怨。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当作照明工具向外走。
“因为我害怕呀。”相青说着更抱紧了一些,脸埋在他的颈间,只露出一双眼睛。
两人就这样脚前掌踩脚后跟、像两只鸭子似的走了出去。
谢雁行叹气:“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睡觉吗?”相青的话让人觉得他像个学龄前弱智小孩子。
谢雁行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但鉴于两人之间难得的温情时刻,还是没有说出一些尖酸刻薄的话。
阳台的窗户没关,传来清晰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
“管家说应该一会儿就来电了,你回房间玩一会儿手机去。”谢雁行觉得他此刻真的有点像叮嘱大孩子家长。不过想法一出,他就一阵恶寒,连忙住脑。
“我去关一下阳台的窗户,你太粘人了。”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手机哪有你好玩啊。”相青推着谢雁行往阳台走——那边有两坨懒人沙发,正合适!
谢雁行:“……”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