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泽虽然是穿越而来的,但是他所受到的教育是把爱国刻在骨子里的,所以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国家安危,尤其是这个人是国君之子,不夸张的说,如果虞朝真有个什么意外,当皇子的怎么可能逃得过。
卫云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收拾行装一刻都不耽搁就要出发。
现下天色已经渐晚,其实不适合出发,但是他并不在意,还说要带着陶安泽感受一番宿在野外的滋味。
陶安泽表示天寒地冻的,他实在没有露营的想法,大冷天的,好好在屋里暖暖和和的不好吗?
也不知道卫云修到底翻了什么神经,到底还是出发了,而且还是专门挑的后半夜才出发,好在白日里睡得多,倒也不怎么困,避免了露宿街头,一直赶了一夜的路找到了宿头安歇。
陶安泽从中午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才晃晃悠悠摸去吃早饭。
客栈前厅的座位不多,大家手里端着碗,却都没吃,围在一起听小二绘声绘色的讲着昨日的雪崩。
陶安泽听了一阵突然发觉那座发生雪崩的山就是尧山,而雾灵村就在山脚下,被埋得一丝不剩。
他连忙炮灰房间去找卫云修:“雾灵村被大雪埋了你知道吗?”
卫云修:“放心,那里是荒村,不会有人丧命。”
陶安泽总觉得不对:“你非要连夜离开,连一晚都不肯留,是知道要雪崩吗?”
卫云修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陶安泽气得想要咬他一口,却毫无办法:“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卫云修回答:“找个村子,继续种地。”
“啊?”陶安泽想不通:“你种地有瘾是不是?堂堂皇子不缺吃不缺穿的,你到底要干嘛?”
卫云修:“活着的皇子才会有皇家的补给,死人是没有的。”
陶安泽:“谁死了?”
“你和我啊,被大雪埋在了雾灵村。”
卫云修看着他头上翘起的几根断发,觉得手有些痒,想摸,忍着忍着到底是没忍住,真的伸手摸了上去。
陶安泽原本还想刨根问底,被他这么摸了两下,脑子都懵了,刚才打算问什么来着?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按照原文进度,五皇子游学三个月以后就开始有流言陆陆续续传进京里,原本是没有人相信的,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流言越来越多,而且一个又一个的证据呈上去,也由不得皇上不相信。
慢慢的,皇上、皇后、太后、长公主,所有疼爱卫云修的人都开始对他失望,重点是恋爱脑卫云修还一门心思铺在凌月公主身上,不但没能及时为自己正名,后来还坐实了那些谣言。
陶安泽不歧视恋爱脑,有时候还会羡慕不顾一切的爱情体验,但是坑自己也就算了,连带着坑了许多无关的人就是有了,尤其是这么坑的前提下,还一无所获,地位没了、心上人没了,连命都没了,这属于病上加病。
按照时间算算,现在正是谣言刚刚流传没多久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让京里认为卫云修死了,那么后续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陶安泽敢肯定,这一切都在卫云修的算计内,这让他更加肯定卫云修是穿越者,不仅是穿越的,还是看过原文的,不然不能把每一步都算计的这么清楚,不行,还得想办法试探一下。
传统的试探办法没有用,陶安泽就开始剑走偏锋,接下来的日子他化身为感叹大师,骑马赶路的时候感叹没有飞机高铁速度快,没有小轿车舒服,没有豪华轮渡霸气,屋里冷的时候就感叹没有暖气和空调,火盆太危险,容易一氧化碳中毒,漫天风雪的地方没有冰雪大世界,四季如春的地方没有超短裙沙滩裤。
卫云修一开始没搭理他,等看他终于看不到希望偃旗息鼓的时候突然问:“何为一氧化碳?”
陶安泽懒得搭理他,随口说:“co。”
卫云修继续问:“何为飞机高铁?”
陶安泽回答:“飞机是天上飞的,高铁是地上跑的,轮渡是水里游的。”
卫云修:“那超短裙沙滩裤呢?”
陶安泽闭嘴了,他终于反应过来,卫云修就纯在遛自己,在嘴上封了一个拉链,拒绝再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这段日子,两个人已经是死人的身份,所以换了装扮,也低调了许多,每天晚上,暗卫都会跟卫云修交换情报,当然了,在陶安泽眼里他们就是每日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十二个时辰能有一个时辰用来赶路就不错了。
在陶安泽眼里,卫云修像是真打算游山玩水一样,在哪里玩得都开心,天天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但是他急啊。
陶大人一家都是极为良善之人,对孩子更是宠到骨头里,现下收到幼子亡故的消息,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陶安泽开始各种想象,他娘身子不好,性情又柔弱,该不会吐血吧?大哥身为御前侍卫,若是一时难过误了当值,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还有父亲,他、他、算了,不想他了。
卫云修见他每日都在担忧,没事儿就嘀嘀咕咕叨唠,到底还是良心发现,安抚他:“放心吧,这件事,陶公也是知道的。”
“啥玩意儿?”陶安泽憋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让我爹知道?那我爹岂不是在帮着你欺骗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啊,你是皇子没什么,我九族可扛不住啊!”
卫云修无奈道:“不告诉他们,你担心他们吐血而亡,告诉他们,你又说我坑害你九族,谁家主子能这么难啊。”
陶安泽笑眯眯地回答:“我们家主子。”
他心里明白,即便是父亲不知道他们是假死,一旦他和卫云修活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陶家依旧会和卫云修绑在一起,至于是不是欺君之罪,全看皇上对卫云修的态度,也就是说,他现在没有回头路,只能跟着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们现在每到一个新地方,就去酒楼茶馆听八卦,听传言,昨日听说凌月公主拒绝了入宫为妃,今日就听说皇上强占凌月公主为妃。
陶安泽觉得传言有些扯淡,苍南国打的就是把凌月公主送进宫的目的,选择年轻的皇子固然不错,但是皇上才是现在的当权者,直接拿下皇上才是最快的办法,即便是他们的目标不在皇上,也不太可能拒绝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同样的,皇上也不可能玩强占那一套,两国邦交还是要的。
虽然道理都明白,陶安泽心里还是没底:“你觉得这传言有几分真?”
卫云修:“别告诉我你相信。”
“倒也不是说什么相信不相信的,那可是天下第一美女耶。”陶安泽对于男人的劣根性还是很了解的,如果现在天下第一大帅哥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悄悄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这位就很帅,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摇摇头,不行不行,这个人太不着调了,敢跟他在一起的人必须得有随时被玩死的准备,自己还没活够呢,不行不行。
卫云修被他的小眼神看的心里狂跳,然后突然停摆一瞬,他差点没直接厥过去,恢复正常之后发现陶安泽的眼神又变回了嫌弃。
陶安泽被抓个正着,开始没话找话:“听说这里的花魁娘子要公开表演,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卫云修斜着眼看他:“你想看花魁娘子?”
陶安泽反驳道:“我是想看表演,抓重点好吗?重点是看表演!”
他虽然性别男爱好男,但是也一样会欣赏美女,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俊男美女表演,总归是赏心悦目的。
“是吗?”卫云修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书案后面说书的老爷子:“这不也是在表演吗?”
陶安泽对于听书一点兴趣都没有,主要是这个年代说书的都是编江湖上传的事情,也巧了,他们一连走了三座城池,十多个小镇子,这些事刚好从他们出发的地方传播,还是按照他们的路线传播,他们又总是茶馆酒楼什么的,就等于他们走了一路听了一路,实在是听腻了。
穿过来这么久了,陶安泽第一次思念各种好听的歌曲旋律,包括但不限于流行歌曲、古典音乐、民歌小调等等……重点还有广场舞!
大概是他的眼神实在是过于渴望而没有色情,卫云修到底没有抵住小伴读的请求,带着他去了不醉楼,心里不住地感叹,自己的底线真的是越来越低了。
人家青楼都会叫什么醉香楼之类的,叫不醉楼的还是头一次听说,青楼不醉还怎么留得住人啊?
花魁一年只会公开表演两次,非常难得,早早地有人来排队。
包厢是要熟客提前预定,当然了,需要的银钱也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的。
大厅的入场费自然也不低,心疼钱的就只能在外面看,虽然视线不好,但是聊胜于无。
陶安泽自然不愿意在外面排队,但是又有那么一点点心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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