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倾身

苏遐州看到他眼神骤暗就知不好,可是对视之间,眼神之间像是拉了丝,缠了蜜,黏黏糊糊,藕断丝连,以至于他根本想不起来该如何斩断这种灵魂相接一般的凝视。

嘴唇微微一温,苏遐州尚且还睁着眼睛,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第一个念头劈进脑子里:楚凤歌的嘴唇……居然这么软……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个他当小孩子看顾的六殿下,他他他他居然在亲他!!!

偏偏楚凤歌分毫不知道收敛,将苏遐州的下唇含进嘴里轻轻啃咬,又吸又舔,直到因为早起有些干燥地嘴唇在他口里变得柔软、湿润,才满意地放过他。

这样的吻,不再带着温情脉脉的面纱,而是裹挟着凶猛的情/欲,逼着楚凤歌将他更紧地搂在怀里,在他唇上辗转反侧。

苏遐州被他舔的唇角一片水光淋淋,自己也是气喘吁吁,全身却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又羞又急又气,获得片刻的自由,连忙提高了声音惶急道:“……殿下!”

却又不敢真的放声大喊,给外头的千牛卫听到看到。

楚凤歌却趁着他张口的机会,再度衔住他,更侵略地压向他,舌尖已经探进了他的嘴里,去纠缠那条四处躲闪的舌头。

苏遐州从来没干过这种事,给他亲得晕头转向,百忙之中,从前楚凤歌对待他地一幕一幕在脑中走马灯似的翻滚起来:

在千秋殿摸了他的后腰,把他抱个满怀、马车上软硬兼施不许他下车,又搂又抱,自己都坐到他大腿上了、还邀请他上床一起睡……

当时他的脑子被狗吃了吧?!居然觉得如果是宫女,这才算是赤/裸裸的调戏,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放在自己身上也……

他又乱糟糟地想道:还说思飞看上我的美色,叫我离他远一点,到底看上我美色的是谁啊!是谁啊!

偏在此时,楚凤歌微微从他口中退出,还在迷迷蒙蒙亲他的唇角、鼻尖、眼睛,一边喃喃道:“先生……先生……别这么冷淡嘛……遐州……”

这句遐州一出,苏遐州实在是绷不住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阵狂扭,终于挣开了楚凤歌的钳制,顾不上身份尊卑,狠狠推了他一把。

楚凤歌向后趔趄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委屈地抬起头来,控诉道:“先生好无情,恨不得把我推到地上去!”

苏遐州怒极反笑,恶狠狠道:“早知道殿下对我抱着这种……心思,我就不止是无情了!”

“龌龊”两个字在他舌尖滚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以楚凤歌的聪明,又哪里不知道他咽回去的究竟是什么话。

他脸上有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在苏遐州捕捉到之前,飞快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面对太子、面对蜀王时,常用的那副懒洋洋的讽笑。

楚凤歌伸手,不容拒绝地抓紧了苏遐州的手腕子,斜睨着他道:“玩玩儿而已,先生何必动怒呢?”

苏遐州震惊了,简直要被他敲碎了!

玩什么?!

玩我么?!玩我的屁股么?!!!

他是知道宫里有这么一群内宦,为了争宠,顺带帮主子把王妃、通房的活儿也都干了。

这群人也不是什么情深义重,只是各取所需,宦官想要在主子身边往上爬,主子嘛,只是寂寞无聊,尝口新鲜。

就像楚凤歌说的,玩玩而已。

没想到,楚凤歌是这样的人!更没想到,在楚凤歌眼里,他居然是那样的人!

佞幸娈童,自甘堕落,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爬主子的床,侍奉枕席之辈!

因此楚凤歌再次把他拉过去的时候,苏遐州拼命挣扎,撕扯之间,两人都是衣衫凌乱。

奈何手无缚鸡之力和常年习武实在差距太大,楚凤歌的吻朝他落下来的时候,苏遐州只能狠狠撇开唯一还能动的脑袋,让这个吻落在颈侧。

大约激烈的反抗终于激起了楚凤歌深藏的戾气,他几乎是粗暴地撕咬着苏遐州的脖梗,毫不怜惜地吮出一连串的红痕。(脖子以上)

空余的一只手四处游走,又摸又拧,又疼又痒。(隔着衣服)

苏遐州吃痛,咬着牙,不肯叫出声,依旧在默默地不停挣动。

楚凤歌一边舔咬他,一边抵着他迈步,楚凤歌向前一步,他就被迫后退一步,一把细腰几乎要被楚凤歌勒断。

帐中狭小,没退几步,苏遐州的腿窝就顶到了硬物,他回头一看,心都凉了半截——不知不觉间,他被楚凤歌逼着,已经挪到床边!(两人衣服完整,没有任何超越尺度情节)

只消稍稍倾身,苏遐州就身不由己地被楚凤歌压到了床上,那只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

苏遐州黔驴技穷,只好威胁道:“殿下,毡帐外面都是千牛卫,臣若是叫一声,至少段逸是不会不管臣的!”

楚凤歌好整以暇道:“你叫,最好让外面的人全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去你妈你的人!!!

混乱之间,楚凤歌已经得寸进尺,一条腿插/进他两腿之间,顶在一个颇具威胁的位置。

苏遐州终于慌了,他徒劳地扭动着,几乎是求饶道:“殿下!”

楚凤歌恶意地哼笑一声,道:“知道怕了?”

苏遐州能屈能伸,为了保住自己的屁股,立马低头:“臣知道怕了,殿下高抬贵手,放臣一马吧!”

楚凤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俯身附耳,轻声道:“晚了。”

他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

苏遐州气死了,楚凤歌分明就是故意要看他示弱、求饶,却又不肯放过他,就像猫戏耗子那样!

干脆给他个断子绝孙脚算了!!!

把殿下踢废了怎么办,等踢完了再说!!!

还不等苏遐州把脚抬起来,实施这一计划,就听帐外由远及近,段逸的声音响了起来:“六殿下,陛下传话,叫你过去。”

他的声音平板板的,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含糊,丝毫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

楚凤歌轻轻“啧”了一声,埋头在苏遐州的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咬得他轻轻“嘶”了一声。

外面段逸得不到回答,又问道:“殿下?醒了么?陛下传话——”

楚凤歌只好气哼哼地将脑袋拔出来,恶声恶气道:“知道了!滚吧!!!”

段逸莫名其妙又挨了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从命滚了。

……

不消片刻,两人收拾停当,苏遐州心有余悸,不肯靠近楚凤歌一步之内,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毡帐,不过几步路,就到了景和帝的大帐门口。

今日大雪,天气寒冷,行台之上又无遮蔽,因而一切起居事宜,都挪到了帐内。

通报了门口的千牛卫,自然有小黄门给他们打起帐帘,请他们入内。

苏遐州紧跟着楚凤歌,转过一道玉石屏风,就见景和帝以手支颐,不胜烦扰地坐在主位。

太子和大理寺卿陈执明也来了,一个在下首陪坐,一个跪在地上垂头束手,显然是有事禀奏。

苏遐州一见这阵仗就知道,昨日顶撞太子的报应来了——无论是气急攻心,还是依旧怀疑楚凤歌私下调查,太子今天都势必要摁死千秋殿,让楚凤歌永世不得翻身。

楚凤歌却好像没看见没看懂似的,按部就班不紧不慢给景和帝行礼问安,起身后带着苏遐州在太子对面的下首坐了。

两人又是针锋相对,打擂台似的。

景和帝厌倦道:“人都到齐了,陈爱卿,有话可以直说了罢?”

陈执明年纪轻轻就娶了四望卢家的女儿,又兼一寺之长。

俗话说“大理寺,断生死”,求告到他门前的人自然是多的,丰厚的油水将他喂得身宽体胖。

此时被帝王无形的不满一压,就急忙掏出来个手绢擦腮边横流的冷汗,却抹的更加油光满面,连带着朝服看起来都像是被汗油浸了一般,脏兮兮的。

他一边抹,一边弓着腰,汇报他“查实”的证据道:“此次谋反大案,臣不敢懈怠,尤其是那张谋反的字条,臣反复斟酌,请了京城数十位德高望重的书法大家一同研究数日……”

景和帝不耐道:“什么结果,你直说就是。”别罗里吧嗦的。

陈执明一惊,汗如雨下,道:“那,那的确是六……楚凤歌的手迹,臣又在千秋宫搜出了数十副甲胄,加之全城搜捕抓到一名当晚行刺的死士,他指认他们的主人就是楚凤歌。陛下,人证物证俱在啊!”

旁听了半晌的太子,恰到好处地做出了一脸的惊异,对楚凤歌道:“六弟!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他恳切道:“父皇,就算真是小六做的,想来他也是一时猪油蒙心,辜负了父皇深恩,还请父皇看在他年幼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这话看似求情,实则是要把谋逆的罪名敲砖钉脚,实实在在扣在楚凤歌头上!

底下的陈执明也道:“陛下!楚凤歌辜负皇恩,大逆不道,断断不可轻纵,臣恳请陛下按照国法处置!”

看着他们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景和帝看起来头痛欲裂,楚凤歌还像事不关己一样翘着脚坐在原地,一句也不为自己辩解。

苏遐州双拳紧握到极致,终于忍不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越过楚凤歌,向前一步,踏进众人的视野当中。

他的心脏在狂跳,但面上仍然装出温然的笑意,道:“敢问陈大人,据您调查,在陛下遇刺那晚,殿下的毡帐,有遭到袭击的痕迹么?”

虽然笑着,但苏遐州的目光炯炯地扎在陈执明脸上。

陈执明被他看盯着,忍不住又擦了擦汗。

大概是在一个阉人面前败下阵来,面上挂不住,他又端起青天大老爷的架子,傲慢道:“当然没有,若是有,也不会将楚凤歌列为一等嫌疑了!”

苏遐州“哦”了一声,笑容可掬,慢吞吞道:“那就怪了,当晚遇袭,殿下可是在帐中收起了一枚有毒的箭头,怎么,那只无头的箭杆,大人也没看见么?”

多年之后,小六回忆起来自己干的混账事,还想给自己左右开弓几个**斗。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太冲动了,真的,如果我不是这么冲动,大概能早好几年睡到老婆(大雾)

(以上均为作者严重ooc杜撰)

ps正文被锁了一次,所以为了过审有些奇怪的解释,大家忍耐一下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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