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放了对方鸽子的姜芜现在就想抱着脑袋到处乱窜着尖叫,人,怎么能捅出那么大的窟窿啊!
姜芜很想迁怒鹃儿怎么能不叫醒她,但归根结底还是她睡得太熟了,现在要做的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想办法救命。
没关系的,现在只有两个到了,还好还好,姜芜只能先趁机苦中做乐的安慰一下自己,最起码情况还是不是最糟糕的。
只是正准备出门时,门房那边又递给了她一封信,并说,“宋少爷已经出门了,他说包厢定在三楼的春之雅,夫人到了直接进去就行。”
口头是宋今也交代的,那这封信显然是另一个交给她的。
姜芜展开信后,上面叽里呱啦说啥她不懂,只知道他说他已经到了,包厢在三楼的春日雅集。
手腕突然被抓住的鹃儿满脸疑惑,“夫人,怎么了?”
“你说我现在装病,还来得及吗。”身体快要滑到马车底的姜芜露出一张欲哭无泪的脸来。
他们三个准时就算了,为什么还非得提前,真就是时间多得没地烧是不是。
“夫人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婢子现在去请个大夫过来。”鹃儿担忧得伸手去探夫人的额头,发现并不烫,反倒有些冷,还冒出了冰冷的汗。
“没事,我身体很好。”简短的几个字几乎是从姜芜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只能先挑软柿子下手。
已经等得,像颗扔进火堆里下一刻就要炸开的鸡蛋的季霄听见门外传来的声响,以为又是小二询问要不要添新茶,不耐烦地抓起手边茶盏砸过去,“滚!”
刚推门进来的姜芜脚边就炸开一只茶盏,头皮泛起刺疼,吓得连迈进去的半只脚都要跟着缩回来,咽了口唾沫,鬼怂鬼怂的往里悄悄地探了个脑袋,说,“那我走?”
听到那罪魁祸首的声音后,面上戾气顿住的季霄立即眼睛泛红的转过身盯着她,大跨步朝门边走来,一把钳住她手腕将人扯进包厢里,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把她给放进嘴里生生嚼碎了骨头,“姜芜,你还敢来啊,我都以为你忘了呢。”
“你可知道小爷从早上等你等到现在,等了多久。”还从来没有人敢放他鸽子,还让他等了那么久,她姜芜还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人!
好啊,她当真是好得很!
手腕被捏疼了的姜芜瞪圆了眼珠子,觉得他在无理取闹,“什么早上,我不是把时间约到正午了吗,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血口冤枉我。”
如果他真是从早上等到现在,要是换成姜芜,她也会很生气的。
季霄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咯。”
姜芜很想硬气的说是,但又怕他下一秒掐上自己脖子,毕竟在梦里他是真的说动手就会动手的。
“我记得我分明让人来告诉你,因为我舍不得让你起那么早,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收到。”说到后面,在他冰冷眼神下声音越弱的姜芜突然灵光一闪地扑进他怀里,暗中掐了自己的大腿肉疼得泪珠簌簌落下。
“其实我那么晚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在为你准备礼物。”
怀里骤然扑进一具温香软玉的季霄的脸颊瞬间红到耳后根,另一只手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还是将她推开,最后只是握成拳放在身后。
就算她在喜欢自己,怎能不知廉耻的对他投怀送抱,未免也太不矜持了点,谢阁老怎么就看上了这种女人。
姜芜仰起头,睫毛扑闪中落下泪来,鼻头泛红像抹了胭脂,“也怪我为了给你准备礼物,居然都忘了和你约定的时间,你对我生气发火自然是难免的。”
“要是我和人约好了,那个人像我一样迟到那么久,我肯定比你还生气,还认为对方对我不在意。”
每次一见她哭的季霄就很烦躁,真不知道她怎么有那么多的眼泪,松开她手腕用指腹胡乱地帮她擦着眼泪,粗着声道:“行了,先把你的眼泪收收,等下全弄到我衣服上了,邋遢死了。”
眼泪一收的姜芜得寸进尺,“那你还生气吗?”
季霄简直是要被她给气笑了,她还真是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瞥见她弥漫着一层水雾的眸子,担心她待会儿又哭,只得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妥协道:“行行行,我不生气了,你说给我准备了礼物,礼物呢?”
他会妥协,主要是讨厌女人哭,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礼物?
正在心里窃喜的姜芜的脑子有过片刻宕机,她能说,她完全忘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吗?
季霄眼眸半眯,透着阴鹫地捏住她的腮帮肉,“难不成你说的礼物是在骗我。”
怎么可能承认的姜芜当然是否认,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很是委屈地眨着眼睛,“怎么可能,你都不知道昨天在得知你今天过生辰后,我激动的都一晚上没睡,就想着送什么礼物给你,你怎么能冤枉我。”
低下头的季霄猝不及防对上一张陡然放大的脸,红唇娇艳,杏眸桃腮,心脏不可控地加快了两分。
想来是等她等太久,气的。
喉结突兀着上下滚动的季霄耳根通红得像是被晒伤了去,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行了,既然你是在为我准备礼物的份上才来迟的,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那么晚才来。”
季霄对她伸出手,压住唇角上翘的弧度,“好了,现在把礼物拿出来吧。”
他就说这女人怎么可能会放他鸽子,原来是为他准备礼物的,也不是不能原谅她一回。
此刻包厢里极为安静,静得姜芜能听见楼下小贩货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以及她因心虚得快要跃出胸腔的心跳声。
掌心都沁出一层冷汗的姜芜很肯定,要是她拿不出礼物,他肯定会掐死自己的。
急得脑门都快要冒汗的姜芜在他渗人的目光逼视下,忽生一计,“礼物太贵重了,我担心你和上次那样因为我迟到了,等我来的时候你已经生气的走了,所以没有带上来。”
伸出地手僵在半空的季霄顿生冷笑,眼尾下沉透着森森寒气,“是没有带来,还是你压根没有准备啊。”
“我当然准备了,反倒是你上次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就算了,现在还怀疑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如果你对我连那么点信任都没有,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再往来了,反正我在你眼里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的。”姜芜知道要在吵架中占据上风,必须得要比对方嗓门大,还不能心虚,只有这样,她才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
“既然这样,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对谁都好。”气恼得红了脸颊的姜芜推开面前的男人就往外走,任谁见了都是因为心上人不信任自己,从而心如死灰的难过。
“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见她真的要走,并且真的想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季霄急得连忙攥过她手腕,他也没想到,本来他才应该是生气的那个,如今他倒成了哄人的那个。
“对不起是我的错,要是你生气的话,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能让你消气,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要不是为了听雪,别说让他伏低做小了,和她说话不斜着眼看她都属自己心底善良。
姜芜在他低头认错的时候,立马得寸进尺,“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
闻言,额间青筋暴起的季霄终是忍无可忍,“姜芜,你别太过分了!”
他一凶,姜芜立马瘪下嘴,委屈难过得身体直打颤,“我就开个玩笑吗,你看你现在都开始凶我了,你这样让我怎么信你啊。”
随后更是一抹眼泪,“好,那我走,反正你都不信我。”
“好啊,你要是敢走,往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没想到事情又回归到起点的季霄气得眼尾发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得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豺狼。
也令姜芜意识到她差点儿玩脱了,想到以前家里养的小狗,小狗在生气不理人的时候只要她给根骨头,摸下头就会马上开心得直摇尾巴。
他虽然不是狗,她手上也没有骨头………
左右都认为是狗的姜芜踮起脚尖摸了下他的头,用着哄小狗的语气,“好啦,我前面是在开玩笑的。你先闭上眼睛,我去取礼物来给你。”
不喜欢别人摸自己头的季霄瞪了她一眼,“什么礼物,我陪你一起去。”
姜芜娇怒地嗔他一眼,“不行,你要是跟来,那就不能叫惊喜了。”
快要走到门边时,不忘再回头说一句,“你不许偷偷跟来,要不然我就生气了。”
季霄总认为有哪里不对,又担心说错哪句话惹她生气,从而让自己本来十拿九稳的赌注输得一塌糊涂,只得略显无奈道:“好,那我就等着你的惊喜。”
“不过你得要快些回来,知道了不。”
“知道了,”说去拿礼物姜芜实际上根本就忘了准备,算了,等下随便扯根狗尾巴草送他就行,现在还得先去解决另外两个。
另外两个虽然不会向季霄动不动掐人脖子,却是会笑着用匕首捅人。
姜芜从季霄所在的包厢离开后,准备先去找宋今也所在的包厢,结果一抬头,发现他的包厢就在前面。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认为自己吓自己的姜芜拍了下胸口,觉得天底下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结果等她再次抬头确认。
天底下还真就有那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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