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衡做题的速度很快,让旁观的老师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就好像卷子旁边有一张只有她能看到的隐藏答案,不用思考,只要照抄就行了。
做填空和选择时,她的笔下几乎没有停顿,扫一遍题目,就立刻写出相应的答案。这让祝丰年有一种错觉,她其实什么都不会,都是瞎蒙的,胡写一气当然快。
这么多个世界下来,即便没有系统加持,叶衡也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在小世界里学习的机会,既是为了积分,也是为了自己,孜孜不断的汲取着知识,努力充实着自己。
之前跟周晗说的话,不完全是为了激励他和建立人设,有一部分是叶衡的心里话,学习就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他人。
她享受学习的过程,不管温故还是知新,不管学的是人们眼中“有用的”,或者是“没用的”,只要感兴趣,叶衡都会让自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对叶衡来说,学习是第一位,完成世界任务是第二位,但若是完不成任务,她就没办法继续前往下个世界,见不到更多有趣的人和事,还有那无穷无尽的知识。
所以任务总要完成的,哪怕是为了感激那些付出自己的灵魂,也要拜托自己完成心愿的任务人,叶衡也会全力以赴去做任务。
完成任务的时间越早,她拥有的自主时间就越多,可以毫无顾忌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事业中,不再为麻烦所累。
就比如这次,任务人的愿望是改变原身和周晗的人生轨迹,他们出事的时间点都在高三,只要成功考上心仪的大学,就算达成了任务的基础底线。
当然叶衡不会那么敷衍,祝心韵和她的支持者必须落魄,否则对不起任务人的牺牲,而且一直留着,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跳出来捣乱,怪膈应的,不如直接拍死。
现在,扭转他人的印象,就是第一步。
想这些不影响叶衡继续答题,此时不过十来分钟,她就已经写完了正面,翻过卷子开始看那些需要写步骤的计算题。
叶衡故意要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没有规规矩矩把每一步都写出来,而是在扫过题后,先把要用到的定理公式写在上面,之后简略写出一两个关键点,之后就是答案。
草稿纸跟摆设一样,从头到尾没用上过,几位老师目不转睛盯着叶衡,态度从最初的担忧、震惊、不可思议,到现在的理所应当。
这种行云流水般的写法无疑是赏心悦目的,停顿下来只会成为打断节奏的瑕疵,老师们教学这么多年,学霸其实见过不少,哪一年哪一班没几个尖子生呢?谁还没几个心爱弟子了。
但优秀到叶衡这样的,还是少数,或许十来年都未必能见到一个。这样一想,老师们看向叶衡的目光就热切了起来,仿佛坐在椅子上的不是个人,而是什么刚挖出来的绝世大宝贝。
可不就是刚挖掘出来的么?你说这孩子,去年一年都不出彩,怎么现在展露出才华?真是可惜了,要是刚上高中的时候就这么出色,肯定是被重点培养的竞赛选手,这得为学校带来多少荣誉啊。
此时此刻,老师们统一默契地忘记了叶衡是转校生的事,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这么优秀,之前学校是怎么都不会放人的。
叶衡此时已经答到了最后一道大题,老师们全程监考,自然知道她是凭自己完成的卷子,没有任何作弊的可能。现在唯一导致不能直接下定论的原因,是他们还没判卷,但从跟下来的那些题目看,满分几乎是十拿九稳了。
“写完了。”
最后一笔落下,叶衡在半小时内完成了试卷,平心而论,这题的难度比她之前答的那份大多了,如果祝心韵能拿到一个好成绩,倒是证明的确有两把刷子。
祝丰年的心情很糟糕,表情管理倒是做得还不错,露出了欣慰惊讶的神情,伸手要去拿卷子,结果被叶衡拦住了。
“别急啊,我还没检查呢。”叶衡说完,转头去看自己的班主任,“黄老师总说不能马虎,要检查,明明会却因为马虎写错了,多冤啊。”
黄老师老怀甚慰,笑呵呵点头:“对,就是要检查,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平白失分太冤了。”
有了自家班主任的话,叶衡就慢条斯理检查卷子去了,把祝丰年晾在一边足有十分钟,这才起身将卷子递过去。
“我这是在诸位老师眼皮子底下写的,总不能再说我作弊了吧?”叶衡捏着卷子没放手,面色严肃盯着祝丰年,“分数出来后,如果能确认我的水平,还请祝老师跟我道个歉,就算我是学生,也没有平白被人污蔑了声誉不吭声的。”
“要不是你之前表现得那么差,我也不会有这样的猜测,现在刚好借这件事证明了自己,不是挺好的吗?这么多人看着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了。”
祝丰年既是出卷子的人,也是全程围观者之一,不用判卷子也知道叶衡拿了满分,但让他道歉实在有些抹不下面子,就想和稀泥把事遮掩过去。
“呵呵。”叶衡冷笑,“要这么说,祝心韵考试一直名列前茅,是不是都是祝老师你给漏的题啊,毕竟你又是她班主任,又是她爹,想让自己女儿独占鳌头可以理解的。”
祝丰年不高兴了,沉了脸指责叶衡:“你这是信口雌黄,污蔑心韵的名誉,往小处说是你嫉妒,往大处说可以告你诽谤的。小小年纪,不知道好好念书,竟学这些歪门邪道!”
叶衡抖了抖手里一直没送出去的卷子,嘲讽都快写脸上了:“满分卷子,这叫不知道好好念书?至于歪门邪道,不好意思,跟你现学现卖的。祝老师,刚才你言之凿凿说我作弊的话,还没从这个屋里飘出去呢。”
祝丰年在学校里一直顺风顺水的,因为家族缘故没人会轻易给他气受,家里祝心韵也一直扮做乖乖女,更不会顶撞他,现在叶衡的行为让他品尝到了久违的愤怒,仗着父亲这个天然的优势身份,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口不择言起来。
“我刚才就说成绩不代表一起,品德不好也不行!你这样的,就算门门考试都得第一,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叶衡惊讶看他:“不可能啊,连你这样的都能当人民教师,我觉得怎么也能混得比你好。”
祝丰年快气炸了,却因为多年没有经历过这个段位的吵架,技能等级太低,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根本说不过叶衡。
黄老师看着有点不像话了,忙过来打圆场,嘴上说叶衡要尊重长辈,其实内心里还是偏向自己这个学生的,只是在大环境下做女儿的不适合这么顶撞父亲,哪怕占理也会引人非议,除非对方真的做了什么特别恶劣的事。
叶衡也是这么想的,见好就收,没强逼着祝丰年必须道歉,跟其他几位老师打过招呼后,冷着脸离开了办公室,表现出一副“我很生气,没法好好说话”的态度。
“你们瞧瞧,她这是什么样子!都是在外面学坏了。”
祝丰年呼哧呼哧直喘的样子有一半是装出来给同事看的,毕竟刚才他说叶衡作弊的事是真的,多少有些理亏,就想着把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别的事上。
“之前还给我发消息,说什么没钱看病,都是撒谎。哦,知道是养女了,就连病都不给看,只能逼迫孩子找亲生父母要钱。她也不想想,这要是传出去了,会给养育她长大的父母带来多恶劣的影响,一点都不懂事!”
那几个老师相互看看,敷衍地“嗯嗯啊啊”的附和两句,借着还有课都溜了出去,就剩下了刚下课没多久的黄老师站在办公室里,和祝丰年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
半晌,黄老师神秘兮兮凑过去,小声开口:“那,你给钱了吗?”
祝丰年不适应同性离自己这么近,他都快能看清黄老师脸上的褶子了,强忍着不适坚持没后退,回答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些过问自己私事的不悦:“没给,我和她母亲都不会惯孩子撒谎的毛病。”
“这样啊——”黄老师咂咂嘴,留给了祝丰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提溜着那张叶衡没拿走的满分卷子,倒背着手离开了办公室。
这卷子不错,他正好拿回去给班里那几个学习不错的孩子讲讲,五班又怎么了,也不能是个人就比你一班的差啊。
祝丰年一个人在办公室生闷气,叶衡则回了教室上下一节的数学课,依旧是各个班自己准备的摸底考试,各个科目轮番上阵,直到下了晚自习才算告一段落。
然后,叶衡就从周晗那看到了学校论坛上的一个匿名帖子,发帖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盖了好几页的楼。
【吃瓜!某女生没钱玩乐,装病骗钱被家长识破,直指对方冷血,管生不管养!】
帖子虽然模糊掉了女生姓名,但该给的信息一点都没含糊,抱错、交换、转校生、学渣几个关键词一出,除了刚入学消息不太灵通的高一学生,其他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叶衡:呵呵。
行叭,那些□□单据本想留着日后用的,既然你们那么迫不及待,就让给它们提早出来亮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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