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夜的倾诉与表白

重逢后的日子,峦柒没有再刻意打扰时雨,只是在A大附近租了公寓,一边筹备国内分公司的事宜,一边默默关注着她的动态。苏霖依旧扮演着“合作伙伴”的角色,偶尔会在邮件里告知峦柒时雨的近况——她会在深夜的实验室里调试代码,会在患者的感谢信前红眼眶,也会在路过文具店时,驻足良久。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雨夜,峦柒在实验室楼下等到了时雨。

淅淅沥沥的雨丝打湿了时雨的发梢,她抱着电脑包,正准备冒雨冲进雨幕,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时雨,等一下。”

时雨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肩膀却微微绷紧。

峦柒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快步走到她身边,将伞举到她的头顶。“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

时雨沉默着,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两人并肩走在雨幕中,伞下的空间狭小而安静,只能听到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还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一路无言,直到走到时雨的公寓楼下,峦柒才停下脚步。

“上去坐坐吧,”时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疲惫,“有些事,或许该说清楚了。”

公寓里很简洁,书桌上摆着裱好的合影,旁边是那支反复购买的钢笔。时雨给峦柒倒了杯热水,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指尖泛白。

峦柒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五年前,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要吞药?”

时雨的身体猛地一震,杯子里的热水晃出几滴,溅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眼底蓄满了泪水。“因为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峦柒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时雨,我们一起熬过了最艰难的高三,你为我挡霸凌,为我整理笔记,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巴黎,这些都是假的吗?就因为你生病了,就觉得配不上我?”

“不是的!”时雨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爸找过我,他说你前途光明,不能被我这个‘病人’拖累。他逼我和你断交,否则就会对你的家人不利。高考结束后,我的病情突然加重,手抖得连笔都握不住,我怕自己会成为你的累赘,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

她哽咽着,将五年前的委屈与绝望一一倾诉:“我只能用最狠的话推开你,我以为只要你走了,就能过得很好。吞药那天,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醒来后看到爸妈憔悴的脸,我才知道,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这五年,我每天都在吃药、复诊,我拼命学习,做‘微光’APP,就是想证明自己,想让自己变得配得上你……”

峦柒静静地听着,眼泪也无声地滑落。她终于明白,那些绝情的话语背后,藏着怎样深沉的爱意与无奈。“傻瓜,”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时雨颤抖的手,“你以为我出国的这五年过得很好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为什么要骗我,想那些过往是不是一场梦。我看到抑郁症患者,就会想起你苍白的脸;我看到钢笔,就会想起你摔碎的那支……”

她哽咽着,诉说着异国他乡的孤独与挣扎:“我拼命工作,成为别人口中的‘精英’,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有一天能回来保护你。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一个人扛了这么多……”

时雨靠在峦柒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五年的隐忍、痛苦、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峦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泪水也浸湿了她的衣衫。

“对不起,峦柒,”时雨哭着说,“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峦柒紧紧抱着她,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不该相信那些话,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走。时雨,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你的病,我们一起治;你的APP,我们一起做。再也不会分开了。”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像是在为这场迟到了五年的倾诉伴奏。公寓里,两个彼此牵挂的人紧紧相拥,泪水混在一起,洗去了五年的隔阂与痛苦。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她们身上,温柔而明亮。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终于在这个雨夜彻底揭开,而她们的故事,也将在彼此的陪伴与守护中,迎来新的篇章。

雨声渐歇,月光透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银辉。时雨靠在峦柒肩头,哭声渐渐平缓,只剩下偶尔的抽噎,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猫。峦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指尖划过她单薄的肩头,心里满是疼惜。

她低头看着时雨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突然意识到,这五年,时雨独自扛下了太多。她为了不拖累自己,用最狠的话推开她,用生命去赌一个“她能过得更好”的结局;而自己,却带着怨恨在异国他乡挣扎,从未想过要回头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耍耍你罢了”的人,背后藏着怎样的绝望。

一股强烈的念头在峦柒心底升起——这一次,该她主动了。

她轻轻扶着时雨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指尖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时雨,”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为我扛了这么多,现在,换我来走向你。”

时雨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眼里满是错愕。

峦柒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高中时,你为我挡霸凌,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熬夜给我整理笔记,我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和你并肩走下去;高考结束后,你说那些绝情的话,我怨过,恨过,可无论走多远,心里的位置始终是你的。这五年,我拼命变强,就是想有一天能回来保护你,能告诉你——”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时雨,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五年如一日的牵挂;不是年少懵懂,是历经风雨后的坚定。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你的病,我们一起治;你的‘微光’,我们一起守护。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时雨怔怔地看着她,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带着无尽的喜悦与释然。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峦柒轻轻按住了嘴唇。

“别说对不起,”峦柒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也别说配不上。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耀眼的光,是我跨越山海也要奔赴的人。”确定关系后的日子,像被撒了糖的晨光,温暖而明亮。峦柒索性搬去了时雨的公寓,小小的空间里,从此多了双倍的烟火气——清晨的厨房里,总会传来两人协作做早餐的声响;深夜的书桌前,一盏台灯下,一个专注于APP代码调试,一个梳理着医疗AI的前沿技术,偶尔抬头相视一笑,便是无声的默契。

峦柒的加入,给“微光”APP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她凭借在国际医疗科技领域的资源与人脉,为APP对接了全球顶尖的心理专家团队,新增了“跨国远程咨询”板块,让用户能直接与海外专业人士沟通;同时,她将自己擅长的深度学习算法融入APP的情绪评估模块,把识别准确率从92%提升至96%,大大增强了APP的专业性与实用性。

但挑战也随之而来。随着用户量突破千万,APP的服务器多次出现瘫痪预警,尤其在高考、期末等特殊节点,匿名倾诉板块的消息量暴增,系统压力剧增。团队连续一周熬夜排查问题,时雨更是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眼底布满红血丝。

这天深夜,实验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雨对着屏幕上不断报错的代码,指尖又开始微微颤抖,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是不是我太没用了,连个服务器扩容都解决不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峦柒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是团队,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她指着屏幕,耐心分析,“你看,问题出在负载均衡的算法上,我们可以引入云原生架构,再结合弹性伸缩策略,应该能解决。”

接下来的两天,峦柒陪着时雨泡在实验室,查资料、调算法、对接云服务厂商,饿了就吃外卖,累了就趴在桌上小憩片刻。在峦柒的鼓励与协助下,时雨渐渐找回状态,两人联手设计的全新架构方案,成功解决了服务器瘫痪的问题,甚至让APP的运行速度提升了30%。

而时雨的病情,也在峦柒的精心陪伴下稳步好转。峦柒会记得她每一次复诊的时间,提前帮她整理好病例;会在她情绪低落时,拉着她去湖边散步,讲些国外的趣闻逗她开心;会在她因为病情偶尔自责时,坚定地告诉她:“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束光,不仅照亮了自己,也温暖了无数患者。”

在峦柒的陪伴下,时雨的复诊结果一次比一次好,从轻度双向情感障碍逐渐转为临床痊愈,医生笑着说:“这是爱的力量,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这天,“微光”APP举办了一场线下公益发布会,时雨作为创始人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用户与媒体,眼神明亮而坚定。“‘微光’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团队的努力,更离不开我身边这个人。”她看向台下第一排的峦柒,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是她,让我明白,再暗的黑夜,也会有微光;再难的路,只要有人并肩,就一定能走到尽头。”

台下的峦柒,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时雨,眼眶泛红。她知道,这束曾经独自闪烁的微光,如今终于有了永恒的陪伴。

发布会结束后,两人手牵手走在夕阳下的校园里,影子被拉得很长。“接下来,我们还要把‘微光’推向更多国家,帮助更多人。”时雨仰起头,眼里满是憧憬。

峦柒握紧她的手,笑容温柔而坚定:“好,我陪你。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一起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紧紧叠在一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曾经跨越山海的牵挂,历经风雨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并肩逐梦的无限可能。

说完,峦柒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与有力的心跳。时雨紧紧回抱住她,仿佛要将这五年的空缺都填满,眼泪浸湿了峦柒的衣衫,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心。

窗外,月光皎洁,映照着相拥的两人。雨夜的倾诉洗去了五年的隔阂,而这场迟到的告白,像一束微光,照亮了她们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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