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戬的吃饭家伙是摄影，本科学习的专业知识丝毫没有用上。毕竟他招呼顾客的时候不需要双语。

他把摄影当作职业，不管是上学时候还是毕业之后他都尽心尽力，可是他好像缺根筋,在有些方面表现得像是变态。

“请问……你对躯体有什么爱好吗？”

不出所料，女生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以及你是笨蛋的表情。王戬谨慎地盯着她靠近杯子的手，防止出现以往的尴尬情况。

女孩走了，在他试图向她解释找到他们聊天页面时,他们已经不是好友了。

工作的困难不仅仅在于她外在的探索更是人经历的探讨，有没有禁忌有没有不适，洁白的环境好像有时候就自然地带来内心的吐露。

摄影对象没有约拍成功，之前约谈好的对象下午就会到王戬的住处。

私房摄影并不会有得赚。陌生、注视……很多隐藏的现实考虑都会让人们对她望而却步。

下午三点二十分，软件上没有回复的消息让王戬有些丧气。约拍对象没有来，等了二十分钟的门铃没有响起。看着每一处摆放的灯光，场景布置他想他果然不适合做摄像，他归根于他好高骛远觉得自己可以拍出一流的照片。

门口的动静惊醒了他。门铃乍作，来了！

王戬压抑心情，不要让对方觉得他是以约拍当借口的变态男。第三个顾客，拿下！

你好，快请进。摄影方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直接开始吧？

话就是秃噜出去了，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寒暄几句？这样不会吓走她吧？王戬心里恨恨地臭骂自己几句。

你怎么在这么老旧的小区搞这个？七拐八拐，“ 她的包被她随手放在门口的桌子上，看了看屋子，鞋脱在了玄关。

“找来的路上我恨不得转头就走。不过你这个房间布景倒是不错。想不到你一个男的还挺会装扮的……"

"是嘛，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你别憨笑了行吗？从哪一步开始？要我怎么做？不是你怎么看着像个傻子？"

"对不起！对不起！ 你先了解了解看看你拍那什么场景，先熟悉熟悉。我怕你接受不了……那……那边有一个客房你可以去那里换衣服……”王戬的脸很烫，手却很凉。

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种在高中课堂上回答问题的窘迫感。

“不用了，不是你脸红什么？是你拍我又不是我拍你 。”她的白眼翻的飞起，她的坦然反而让王戬更加窘迫。对呀为什么明明拍摄对象的是她，为什么我这么慌张？”

“好了，先拍这里吧 ……荷花、莲蓬，很夏天嘛。”

她的指尖拨弄着花瓶里的花，穿着很轻薄的内衣，青色的。在她白皙的身体上有一种很清冷的感觉，好看。特别是前颈的呈现，让人想撩过遮挡的长发。

“为什么选择荷花？”她问我眼睛斜楞我一眼。

“啊？因为…因为明明花的整个结构都是直白的，人也会把头埋在花蕊里嗅除了赞赏他们的美丽从来不会觉得羞耻。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穿衣服的人却总是被臆想……现在正是夏天，荷花应季……”

王戬的语速很快，担心语言含糊会引起她的不满。而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屋里一阵沉默。她的笑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不然王戬怕是下一秒就要说 ：对不起！今天可能拍不了了！

“哈哈......想不到你还挺细腻。拍吧，要我怎么配合？”她笑了，特别美，眉毛弯弯。王戬不知道那是什么眉形。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约拍对象？我好怕，谁能给我点勇气！脸别红脸别红......王戬心里暗想。

“我希望能拍下最自然的你，就像你刚才对花那样。”他转过头，掩盖面色越发烫发红。镜头挡住了他的脸庞。

“好。 ”

灯光的配合、自然的模特、紧张的摄影师。屋里的每个场景都拍了个遍，她的美丽在任何场景都能表现得淋漓尽致。是画吧！我一定在梦中在天上 她舒展的面容多么平和……王戬心里默默感慨。

“可以了！今天就这样吧！”她出声打断。

“欧好…好”

好遗憾！我还能拍，拍到天昏地暗。王戬不舍地放下手上的相机。

屋里有一台没有联网的电脑，照片都导进了她的U盘。

她走了。屋子一下变得灰暗，一下明白了什么叫做蓬荜生辉。王戬收拾了道具，简单休息一下，出门吃点东西安抚一下自己的胃。租住的小区很老旧，人员复杂。乱拉乱扯的电线飞悬在头顶，每时都得留意来往的自行车和嬉闹的小孩还有在路口痴痴的中年人。

吃点什么呢？汉堡吧！

上一次的摄影已经结束一个星期那么久了，到今天也没能约上下一个。王戬长呼一口气，扒拉扒拉三天没洗的头发，看着聊天页面疯狂怒骂的约拍对象和红色感叹号不免气馁。要不要找个稳定的工作呢？银行卡的余额要挺不过下一次房租了，站在镜前好好打量着他自己，瘦，太瘦了。不管怎么样得先让自己吃饱饭才行！没错，找工作！他在繁华的市区转了又转，奶茶店要长期兼职、便利店两班倒月薪三千五、大超市里投了简历回去等电话、居民楼里的补习班去看过了,闹哄哄的小孩和记忆里掉了两颗牙齿的男孩……出去一天不算是一无所获，他在宋安路找到一家好吃的牛杂面馆，十块一碗，物超所值。

吃好饭，回到住处，门口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在抽烟。没见过，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看起来很干净。王戬看看他自己觉得自己散发出的应该是一股馊味。

“你好，”他叫住了王戬，“请问你知道这个摄影店主？我在网上找到这个地址，但是没有人应？”

“你是来拍照的吗？没有在app上互戳吗？”

“偶！你知道这个店是吗？我等了很久了我看过你拍的照片很不错！很适合我的风格！”

“可是……”不等王戬说完他就热情的揽着王戬的肩膀 嘴里催促他打开房门。

可是我拍的三个顾客都是女性呀？你从哪里看到的呢？王戬心里有些疑惑，但他一个大男人谁能图他什么呢？

他一进屋，就像主人一样在房间里来回闲逛，嘴里碎碎叨叨的。灯光稍暗的地方，王戬好像看见他的笑。

“请问你是要拍…私房照…吗？”王戬没有接触过男性顾客，毕竟他只接待过三位，每一位都是别人介绍过来的，万分感谢当年摄影社社员学姐 。不是她恐怕都没有机会开张 。

“当然了，我是在其他人那了解到的。你的光影构图真的很打动我，美而不艳、有情却不见颜色。你能为我拍吗？你接男顾客吗？”他真的很美，站在大灯下，竟然也没有死亡角度。肤如凝脂，身材高大的他站在灯光下竟有种神明降世的感觉。

“能拍是能拍但是我没有拍过男生，而且我拍的都是一些很生活的照片，很私密的那种生活照。”就算对他再有难以描述的想法，王戬觉得还是得说明白。

“我知道，不就需要露肤吗？”他说着，就把T恤脱掉，干净利索。说实话，身材真的好。宽肩窄腰，感觉摸上去滑溜溜的一定很好摸吧！

“这样可以吗？喂！ 要不要我把裤子也脱掉。”他边说就把手放在裤腰，王戬被他叫醒。

“不用！不用！现在就要拍吗？还是要约别的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光线这些可能不太好了，灯也没有架，而且拍照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

房间安静了下来，他走了。约在了明天九点没有约定风格，只说让王戬随便设计。

拍些什么好呢？运动？国风？不行，不行……生活、生活…… 他平时是怎么生活的呢？他会在清晨看着谁呢？他会做饭吗？他喜欢玩游戏吗?男生拍生活照会拍什么呢？王戬越想越多，脑子不受控制的出现一些画面。

第一次接男生单不免有些问题出现，明明自己就是一个男的为什么对他的想象这么多呢？王戬百思不得其解。

早晨八点二十，门就被敲响了。

他似乎来这里很赶，额头一层薄汗，双颊微红，呼哧呼哧。手里拎着油条、豆浆、茶叶蛋。

“估计你也不会早起吃早饭。你吃，我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洗个澡。”大概昨天看过房间的原因他一下就找到了卫生间。

水声渐起。

王戬坐在桌边吃着早餐。早晨八点多，房间就热闹起来。

“你这个卫生间为什么没有沐浴露？怎么什么都没有？帮我拿一个过来，毛巾也来一条。”他大声喊道。他未免也太自来熟，但是王戬还是照办了。

“放在门口了！你拿一下。 ”

“别呀！你直接进来好了，不然踩的到处都是水，不好清理！”

“啊？”

“都是男的，你害什么羞？”唰得一下他就把门打开，从王戬的手中接走了东西。

这也太生活了，真大方呀！随地乱溜......

趁他洗澡的空挡，王戬把房间窗户打开。正是夏季窗外翠绿，早晨的阳光也不算刺眼。灯光都可以少打几个，把昨晚想了半天的道具，游戏机准备出来。正在纠结早上这个光适合干什么的时候，他出来了。

”我准备了这个，你看看我们可以先拍什么。”正在王戬暗自觉得自己很聪明，把问题抛给他的时候转头一看，却红了脸。他什么都没穿，光着膀子，头发全部背到后面，身体散发着热气，只用毛巾挡住了一些部位。

“为……为什么不穿衣服？”

“啊？衣服都是汗，内裤也是洗澡时顺手洗了。你先借我一件短裤就行。”这也太随意了，他这么不注意卫生吗？

他说着把屁股一擦，毛巾一扔，坐在了王戬的沙发上。王戬庆幸他的沙发是很老很复古的那种木头沙发，还垫着竹席。不然他真的没法想象水进布沙发该怎么处理。

“好吧，好吧……那你稍等一下，你先想我们拍什么。”说着急匆匆的进房间找短裤，他比王戬高得十厘米。衣服多少都会不合身吧 ？找个颜色浅浅的？不常穿的，他内裤洗了！不能没有穿吧！

翻来翻去，找了一条比较柔软的灰色短裤。因为找的太认真，而且窗外的叫卖声很响，房间的声响根本没有在意。出去发现，春光乍泄。

水声在耳边像放大了二十倍。

不是？什么人会在别人家做这种事呀？我请问呢？王戬目瞪口呆愣在了房门前。

木头沙发的设计很不合适，他的腿放在了王戬的茶几上，双眼迷离，红唇微张，牙齿在红色的口腔里越发纯白。

他看起来很快乐，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毛绒绒的，泛着柔柔的光。好白啊！还染上了红。他呼吸很重，空气潮湿了起来。他大概听到王戬的声音，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戬一眼，眼眶泛红，看起来特别深情，看的王戬不自在。我该看哪里呢他的脸？他的手？还是他特别舒服绻缩的脚趾头？王戬不受控制的在他全身巡逻。

手上速度快了起来，急促的呼吸变成哽咽，听起来特别委屈。他结束了，手上都是。屋里都是他沉重的呼吸声音，王戬一直站在房间门口，手上拿着一条短裤。直到他的声音传来：拿点纸，我先擦一下。你准备好了吗？我最生活的一部分。他噙着笑。王戬觉得他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红脸和不知所措。

王戬慌张的找出他的相机，镜头对准覃文。他爽快的展露自己，甚至还在继续。眼皮耷拉着，眉头舒展。他的镜头感很好，王戬甚至觉得覃文在看着他

咔嚓 。

覃文是王戬接的第一个男性顾客也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