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门遇贼

前些日子,庄主托玉桃转交给池妧的包袱里,就有庄主夫人特地为“外孙”准备的衣服鞋袜。

母亲送来这种东西,当女儿的一看就明白是何心意。

不就是催她给贺家开枝散叶吗?好啊,散就散!来年给贺辛止纳十个八个妾,她就不信散不出去!

说来也巧,池妧正愁云苏苏没有换洗的衣服,娘就把小鬼的衣服送过来了。

她尝试着将衣服往云苏苏身上一套!

哎哟喂,不大不小刚刚好。

小鬼穿上新衣,似乎也很高兴,小肉手拉着衣角,眨巴眨巴着眼睛大叫“姐”。

云苏苏渐渐习惯了池妧的照顾,和她亲着呢!

池妧倒像个母亲,慈爱地将孩子抱在怀里,瞥见他耳后有一个星状的胎记,还打趣他:“小家伙,你是故意喝少了孟婆汤,这辈子来寻我的,是不是呀?”

她“捣鼓”了孩子一阵,又发现包袱的最底下还有一封信。

她好奇地拆开一看——并非信的内容有多么的“惊天动地”,而是背后的牵扯令人“胆战心惊”。

娘不过说了发现池恒拥有一处私产“怡春院”,让爹前来打听。可如此隐秘之事,爹娘尚且不知,贺辛止又是如何知晓的?

当初在怡春院,她以为那是解围的谎言,殊不知是深藏的事实!

怡春院的老板竟真是池恒!

“玉桃,看着小鬼!”池妧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心急地给丫鬟撂了话,匆忙跑往贺辛止的书房。

这几日,贺辛止都在房中“学”记账,无聊得紧。突然书房的门被“砰”一声推开了,扬起几分不真切的烟尘。

她再用劲一点,估计家具都得换。

见怪不怪。

“夫人不喜欢敲门也没关系,下次进门可以温柔一点,贺家虽富有,但换门也费时力,不宜多换。”贺辛止搁下手中的狼毫,和颜悦色地“说教”,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我来不是跟你扯这些。”这人看着温柔恬淡,与世无争,实则一肚子坏水,绝不能被他带了节奏。“你和池恒到底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怡春院的老板?”

这事不都翻篇八百年了吗?谁又提起?

贺辛止已经将她娶进门了,嘴上不用严实,该承认的,还得承认。“夫人这话问得好生奇怪……他是你兄长,自然是我妻舅。至于怡春院……夫人不是最清楚吗?我当初不使些手段诓骗兄长签下怡春院,我爹一查,这桩婚事就黄了。”

“你!”池妧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夹杂着震惊与愠怒,“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原来这门亲事退得掉!

那她岂不是……被骗进贺家了?!

“所以,我哥失踪那段时间,你一直都知道他的行踪?”

贺辛止笑而不言,权当默认。

“骗子。”池妧呲着牙睨他,恼得特别真实。

“彼此彼此。”贺辛止踱步来到她身侧,依恋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旖旎,“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爬上我爹的床,成为我名义上的娘。”

“我没想做你娘!我就想药倒你爹,逼贺家退婚罢了!”

“为什么这么讨厌贺家?”

“我不讨厌贺家,我只是不想嫁!”

“为什么不想嫁?”

“因为我从小——”池妧啊池妧,事到如今,你还作何他想?“反正与你无关,你这个骗子,我讨厌你!”

这话多少有点违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很清楚自己对贺辛止是什么感情。

她之所以在贺家留到此刻,除了顾及芦荻山庄的颜面,还因为……舍不得他。

池妧甩手要走,却一刻也帅不起来,被贺辛止环腰“捞”进了怀里。

“你再说一遍试试。”他俯首凝视,眸色深沉,眉宇间有三分恼意,仿佛她再说一句不是,他就要狠狠地吻下。

这种压迫感,既令人畏惧,又让人向往。

池妧的心跳莫名加了速,不知这种怦然源自他手心的温度,还是他眸中的倒影。

“我……我……”她在他怀中挣扎,被他锁得更紧。一个“文弱书生”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贺辛止,快放开我!”

“贺辛止?”他向来不满意这个称呼,特地在她耳边絮语,“夫人是记不住咱俩的关系,还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洞房,择日不如撞日?”

“不是,我没有……贺郎!夫君!”此情此景,她就是喊“爹”也愿意。

他向来知道他的妻子没什么节操可言。

他轻笑她的可爱,将她“塞”到了案前的凳子上。“兄长之事,夫人可愿一听?”

关于池恒的?

池妧乖巧地点点头。

贺辛止负手而立,与她讲述池恒的经历。“我有一个义妹,生得如花似玉,人见人爱,兄长也不能免俗,对她一见倾心。那段时间,他是和我义妹在一起了。”

什么?池恒有喜欢的人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怡春院呢,本是我义妹的私产,她为了助我娶妻,把那院子转让给兄长了。”

池妧是没细想哪家正经姑娘会做皮肉生意,还暗戳戳地笑:怪不得池恒会签下院子,原来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换作以前,就是白送他一座怡春院,他也不可能接受。

“兄长此去桦城,应是去见我义妹父母了。”

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可喜可贺啊!

“原来是这样!”池妧高兴极了,恨不得马上飞回槿城告诉父母,“不行,我得赶紧写信回芦荻山庄,告诉爹娘我哥的婚事有着落了。”

“夫人先别太开心,我这义妹呀,大概不能嫁给兄长,她已经……唉,一切都是兄长一厢情愿。”贺辛止刻意误导池妧,“你房里那孩子,就是他们家的。”

晴天霹雳!

敢情池恒喜欢上有夫之妇了,人家还有孩子?!

真是“造孽”啊!

“那……那该怎么办?”她对池恒的担忧,比自己离不开贺家更甚。

“你先修书一封告诉二老,让他们劝劝兄长。”

“好,好,我现在就写。”池妧没了主意,对贺辛止言听计从,提起案上的狼毫蘸墨就写。

贺辛止看她写得专注,嘴角不禁扬起。

不把事情“闹大”,咱们云家小姐又怎么能嫁出去呢?

待池妧写完家书,贺辛止立即拿过信来一品。“字迹清秀,没有圈圈,夫人果然进步神速。”

“你!”池妧听懂了这番“讽刺”,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

他不可能不知道,当初给他写圈圈信是为了退婚!

这狗男人竟然还记着,心眼真小!

贺家在城北的产业遭到山贼洗劫,此事很快传到了贺老爷耳中。

贺老爷决定让贺辛止出面解决。

作为贺家的继承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将来又怎么带领贺家再创辉煌?

亏得闹事的帮派是龙虎堂,这群山贼出了名“从不滥杀无辜”,正好可以让贺辛止锻炼锻炼。

但,此事绝不能让凌芳知晓,否则以她“宠儿”的性子,绝对要闹个天翻地覆。

贺丰毅私下与贺辛止说明情况,然后便放手让儿子干。

贺辛止深知自家夫人踢个毽子也能踢出“祸端”,不敢留她在家中,决意与她一同前往城北。

池妧一听能随夫出“远门”,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要不在屋里闻,外头的粪都是香的。

隔天清晨,池妧起得比鸡都早,在镜前画眉描妆,细梳髻发,妆容比平日里还要精致。

只恨贺辛止经常对她“上下其手”,害她为了保全他的名声不能穿男装。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能出门的池妧活泼得像只麻雀一般,走路都带风“飞翔”。瞧她面若桃花,红红粉粉,眉眼弯弯,贺辛止不觉看痴,发自内心感慨:“我以后一定多带夫人出门。”

夫妻二人乘坐马车来到城北郊外,车夫得过贺老爷的嘱托不敢离开,贺辛止考虑到池妧玩一天可能会累,便由他等着了。

贺丰毅千叮万嘱他这一行要带上“足够多的护卫”,贺辛止这个“逆子”为了与妻子独处,连小保也丢在家里了。

这也无妨。

能伤他性命的人……大概还没出生。

城北的“莫唤山”外,有一处农庄,那是贺家佃农的聚居之地。贺辛止要了解这里的详细情形,须得找到庄里的“头儿”。

夫妻俩走进这个并不光鲜的农庄里,入目的尽是短墙藩篱,菽藿瓢瓜,咸菹醢脯……尽管如此寻常,他们还是直觉四处透着诡异——

过路的农民畏首畏尾不敢看人。

路边的摊贩挂起了严实的帘子。

农庄四周似乎暗藏着许多眼线。

池妧也算“见多识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提醒贺辛止:“听我的,此地不宜久留。”

“听我的,既来之,则安之。”贺辛止“一意孤行”,继续深入农庄探寻。

池妧在后头瞅着他的背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池妧啊池妧,这狂妄自大的家伙,到底哪一点吸引你了?

两人寻了一路,终于找到了“头儿”的住处。

门,敞开着。

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池妧刚想劝住贺辛止,没想到这人胆大到如此地步,竟然加速闯了进去!

“你赶着去死也得先和离啊喂!”池妧气鼓鼓地嚷,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是追进屋去了。

毫不意外,屋里坐着几个被捆绑得严实的人,其中年过半百的“头儿”一看见贺辛止,便惊恐地高呼:“二少?!二少快走,这里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池妧刚“到位”,门就从里“砰”一声合上了,随后数十把长刀举起,映出了数十张陌生的面孔。

夫妻俩霍然回首,只见一群山贼提刀向他们合围,架势相当吓人。

“以夫人武功,能对付几个?”贺辛止冷静地问。

“也,也就……半个吧。”池妧紧张得结巴。

此时,山贼们从中心散开,让出一条道来,夫妻俩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卷发的黄毛少年带着一脸坏笑,向贺辛止走来,痞里痞气,没个正相。“你就是他们少主吧。”

池妧心中暗叫不好,要是这群歹人知道贺辛止的少爷身份,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她也不知丈夫武功深浅,还以为这回“出门逢难,在劫难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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