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守则》第2条：每一个微神都要依靠昆仑木施法，失去昆仑木，便与凡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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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加班加点，点灯熬油地研究昆仑木碎片，准备报复所有所有人，创飞全世界。

这一日，终于有所得。于是这一日顺便荣登成霜《最难忘的一天》合集中的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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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赵长生准备前去商场采买换季服装。

她打开抽屉。各大商场的购物卡摞成小山。都是赤水随手存放的，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数目。

司月在一旁看着，两眼放光。于是赵秘书十分大方地给了她一把，供她挥霍。司月为此呼朋引伴，喊大家一起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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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鞋给我买累吐了，做宠物美容的小狗也没有我这么崩溃。”司月从头到脚给自己买了一身新的行头，光鞋就挑了五双。

“小狗不穿高跟鞋。”远山说道。

司月：“有的人嘴这么臭，不会以为自己能一直安然无恙吧。”

她呼朋引伴，竟然只能喊来成霜和远山。而远山还不帮忙拎包，带着成霜的kindle，随时随地往店里沙发一坐，看小说。成霜安慰司月，如果放任远山在家里和赤水独处。等她们购物回来，没准提音巷已经震后重建了。

司月一想，是这个理。购物袋一甩，抗在肩上，不再理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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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物完毕，众人走回提音巷，经过“升河桥”时，远山将kindle装进兜里，不再看。

前面的人说说笑笑，声音似乎使得脚下震颤。

桥心猛地开裂，裂缝迅速蔓延。

一群手里拎着数个购物袋的女人，诧异地望着脚下。

这座大桥横跨冀州饮水源之一的“升河”，年年坏，但年年修，所以年年簇新。

但现在，它裂开了。

裂缝愈发宽广，成霜脚下一崴，便要向后倒去，腰际立时被身后一只胳膊揽住。

远山切声道：“小心！”

他揽住成霜，将成霜手上的购物袋一把接过去，全部扔掉，带她退到地面尚且平整的地方。

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行人纷纷朝着大桥的两头逃散。裂纹由桥心向四周减缓，好像一个漩涡。

远山拿出昆仑木，在行人脚下加固着地面，以便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逃离这座夺命大桥。

成霜趴在栏杆上，俯视升河。

水流陡然湍急，冲过来一个购物袋。成霜一眼认出，里面装的是司月新买的高跟鞋。

天色晴转多云。水浪拍打河岸，风刮断树枝，大桥缓慢爆裂的声音融合在行人逃散的尖叫中，奏鸣成曲。

成霜连忙寻找司月，却不见她的踪影。最后她冲向桥心，在开裂处堪堪停下脚步，向下望去，顿时长出一口气。

赵长生正一只手扒着断壁，一只手拉着司月。

掉下去了，但没有全掉下去。

行人慌乱，却只有司月这么倒霉。

成霜质问赵长生：“你一个神镜吊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赵长生哭丧着脸：“我两只手都被占着，怎么凝聚神力？”

司月另一只手上，还提着好几个购物袋。都什么时候了！成霜喊她扔掉。司月也哭丧个脸，随着流水匆匆，半个上午的成果作废，还好身上穿的是新衣服。

成霜欲借空中水汽，凝结云朵，将她俩托上来。赵长生却阻拦她：“一朵云出现在地面，太诡异了。”

桥两侧的车水马龙已然瘫痪，只有远山一人在桥头加固结界，奋力平稳事态。她只能依靠自己救司月。罢了，她用手拽总行吧。

成霜一把抓住赵长生的手背。大桥摇摇欲坠，司月面露惊恐。赵长生朝她突兀地一笑。那一刻，成霜就预感不妙。

赵长生的手冰冷透骨，成霜的神力顿时被封印了。随即有人在她肩膀上一推，她便朝着断崖直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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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着赤水的手，赵长生凌空一攀，提着司月轻轻松松地跳了上来。

成霜落入奔腾的浪河，连呼叫声都憋在喉咙里。

冷水直冲天灵盖，随后浸遍全身，寒气漫入四肢百骸。

随着冲入水中的力道，成霜在河底不断下沉。脑海中不断响起杂乱的说话声。

微光嶙峋，人影匆匆。成霜的额心发痛，她想抬手去捂，胳膊却像灌了铅水那么沉。

忽而，有人跳下了水，控制住她不知是该放在耳边还是额心的手。

成霜被人抱出了水面。

远山拧了拧袖子上的水，抹去她眼睫上的水珠。

成霜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却因为眉心剧痛，似哽住一般，说不出话来，显得有些痴痴傻傻。

远山见她睁眼，蹙紧的眉头展开了许多。他放下成霜，喊司昼过来帮忙，视线却紧随着靠在栏杆处的成霜。

大桥开裂时，远山便传讯司昼。这时，她走过来，蹲下，握住成霜的手，念了一串像梵音似的咒语。

一种陌生但悦耳的语言让成霜渐渐安定下来，眉心的疼痛缓缓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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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的人群都在远离桥心，唯有一道身影逆行而来。只听得一个不速之客，向司昼打招呼。

“好久不见，引雪山宵明。”

司昼的咒声戛然而止，向声音源头寻去。一记神力劈向远处。

说话人一抬手，便消解了光晕。

来人约三十余岁，衣冠楚楚，气质忧郁。

司昼再开口时氲了几分怒气：“这里只有昆仑丘司昼！”

她拂袖，给断桥加了一个结界，将人群隔离在外。

嘱咐司月照顾成霜，而后司昼和远山都站了起来。

重黎身后，跟着一个面露笑容的赤水。

司昼变换脚步，不动声色地将远山挡在身后，越过重黎的肩头，看向赤水：“你又回去跟他，是不想知道西海族的踪迹了吗？”

“我已经知道了。”赤水从怀里拿出一枚云州的贝壳。

这些日子，他请君入住，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如今银货两讫，各归各位。

司昼眸光微动：“你知道云州又如何，没有我，你如何恢复沧海，迁回西海族？”

“谁说过我要恢复沧海了？”赤水故作惊讶。

司昼深深地望着他：“故土难容，颠沛流离。你一点也不在乎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赤水眉头微皱，但只是瞬间，随即展颜：“这很稀奇吗？各位不都是吗？”

司昼周身的气压又降了几分。“原来是我妄自揣度了。”

重黎回头笑问：“你真不在乎？”

赤水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你管老子？”

司昼沉声道：“看来是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她朝后撤了一步，远山走了出来。

劲风朝赤水面门袭去。

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远山径直动起手来，赤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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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出手帮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同伙。

司月正蹲一旁，用她的新衣服擦着成霜头上的水。

重黎笑道：“成霜，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打开记忆道的吗？”

他从怀中掏出一朵花。见光的瞬间，花形立刻饱满起来。

“成霜，不要看！”远山喊道，却晚了一步。

一朵玫瑰似的花浮在半空中，接触到成霜目光的那一刻，它倾斜着，舒展花瓣，快速旋转，如同一个风车，转得成霜头晕目眩。

重黎这一招的确分散了赤水的压力。远山见状，疾步撤回，用手捂住成霜的眼睛，但没有用，是她的神目看到的。

“你拿什么炼的？”他厉声问重黎。

“这种东西，你再熟不过了。”重黎笑道。

成霜的眉心仿佛被人用烧红了的筷子戳中，还在用力向两旁劈开，迫使她不得不将远山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眉心，却怎么也缓解不了。

远山反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指，便决意起身，前去釜底抽薪。

成霜只好自己捂住额头，无序地呼吸着。

远山回望司昼。他一个人打不过赤水。

赤水讥笑道：“叫她又有什么用，你看她敢靠近我吗？”

司昼不管这些，还是移步上前，却被赵长生伸手拦住：“司昼，你去了，就是二对一，不公平。”

昆仑照的镜心本最是公正，可碎片在人间千年倒是学会了拉偏架。毁伤神镜是大罪，司昼一时之间，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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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霜的眉心越来越痛，额间的温度在急速攀升，竟有水珠渗出，滴落地面。

“要来不及了。”司昼向远山示警。

远山不欲与赤水纠缠，想去和拿花的重黎交手，奈何赤水步步紧逼，出招又狠又快，每一招都想把远山打个永不翻身，

远山望了成霜一眼，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抬手，集中了昆仑木所有的力量，攻向赤水。

赤水等的就是这一刻，蓄力一击，昆仑木应声而碎。

失去神力源泉，远山却并未停手。怒气填胸，他骤然扔掉作废的木块，掌心结印，轰向赤水。

赤水喜笑颜开。

看到这一幕的成霜，心头剧震。

微神除了昆仑木一无所凭，能自掌心氤氲神力的只有——真正的昆仑神。

“人生而有其微神。”

“远山是昆仑最好的微神。”

嘈杂的谎话响起，无数个人影在记忆中穿行，有什么东西在加速破开，剧痛让成霜不得不双手捂住额头。

赤水从对抗中分神喊道：“重黎！你丫搞快点，顶不住了！”

重黎又加了一道神力至花身。

远山怒不可遏，神力骤然提高了数档。赤水再也无法抵挡，被打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随即，一道极强的气浪直冲重黎，闪躲未及，花瓣碎了一地。

同时远山也遭到巨大反噬，唇角淌出血沫。

赵长生见赤水受伤，不再和司昼对抗。司昼也匆匆前来查看远山的伤势，她无奈道：“我告诉过你，既然进入无间之地，就绝不可以使用你原有的神力。”

远山身形微弓，冷声道：“你不帮我，还不许我自己反击吗？你故意被那破镜子缠住，不就是想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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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在一旁咳血的声音，勾起成霜喉头强压下去的一缕甜味。

重黎的阵法已经被远山打断，可成霜却猛地抬手，燃起一簇火，贴向眉心。

剩下的，她自己来。

剧痛让她两眼发黑，伏地呛出一口血。泛着寒气的草叶应声从眉心跌落，滚落在尘土中。

“忘忧草？”司月惊奇道。

以“忘忧草”入冰，打入眉心，可以封住昆仑神的记忆道。而成百上千株“忘忧草”可以炼化出一朵“有患花”，解开记忆的封印。

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成霜的脑海中浮现。穿过时空的隧道，最终与眼前的人凝为一张同样的容颜。

冷声碎语夹杂着熟悉的沉默，随着远古的风呼啸而来。成霜不堪重负，重重倒下去。

“成霜！”远山在离她数步之远的地方喊道。

听在她耳畔，已是千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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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想施法，为赤水止住内伤。

赤水却微咳着大笑起来：“别管我，我……讲……不利索，你快替……老子……讲啊！”

重黎只好不管他，又看向对面的昆仑诸神。

“引雪山宵明——”重黎又提起忌讳，惹得司昼一道神索抽来。

重黎迅疾挽住，可瑶台神光织成的绳索还是在他面额上打出了一道鞭伤。

重黎唇色阴冷：“得昆仑丘远山相助，出走引雪山。沧海桑田，万年以往，你们都有了新的名字，你是昆仑丘的司昼，那他呢？在你身边，在八方山岩之上，只有一个人。”

远山面庞线条冷硬，抿唇不言。他看着成霜，一脸忧色。

场上除了赤水断断续续的带着咳声的笑，再无人开口。

成霜蓦地出声：“是陆吾。”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些剔透冰片，在尘土中渐渐融化。

撤去撑在地上的手，成霜缓缓起身，看着对面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眼眶发热。

人，生而有其微神。但神无微神。昆仑丘之中最好的微神，自然是诸神领袖——陆吾。

掉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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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无用的昆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