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斗蟋蟀露出孩提心

又是一年暑热天,叶清扬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哥哥都要出远门。

叶清扬那天看见哥哥,便突然问道:“哥哥,你是不是过几天又去西关道?”

“是啊。”

清扬不舍道:“哥哥,你这次去好久回来?”

叶阳晨知道弟弟是舍不得自己走,即使自己在玉琼潭学习,清扬也是隔三差五过来陪自己吃饭。

叶阳晨笑道:“要不今年你跟着哥哥一起去吧?”

“我可以吗?”叶清扬语气少有的轻快。

“当然可以啊。”

听哥哥说可以带着自己,叶清扬那张平常霜冷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微不可察的喜悦。

翌日,二娘夏薇看见了叶阳晨,眼带笑意问道:“小晨,娘听说你要带清扬出远门啊?”

叶阳晨咧嘴一笑,“嗯,是的娘,也该带清扬出去见见世面了,不能总窝在泽清山的山寨里啊!”

夏薇欣慰点头,“娘也一直有此意思,我们娘俩想到一处了。”

叶阳晨神秘坏笑着:“娘亲,我还有点私心。”

“什么?”

“我觉得慕瑶的妹妹人还不错,我想让清扬跟她接触一下,看看那个女孩将来能不能给清扬做媳妇?”

夏薇一听,喜上眉梢,“还是小晨最乖,娘没有白疼你。也亏你替你弟弟那傻小子想着,否则他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虽然叶阳晨不是夏薇的亲生儿子,但她待叶阳晨跟自己的儿子一样。所以无论叶阳晨带叶清扬去哪,做什么,她都非常放心。

叶阳晨再次回到林家,大管家林忠并不意外,因为叶阳晨离开的时候已经说了,他会再回来的。

林忠在林家待了三十多年了,是个极有眼色的人。他虽然猜不出叶阳晨跟林慕瑶是什么关系,但是却看得出小姐对这个叶阳晨是格外关照的,他自然也对叶阳晨特别包容。后来,与叶阳晨相处久了,林伯跟他的感情甚是不错,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祖孙俩呢。

一见叶阳晨又带来了一个弟弟,林忠也没说什么,热心说要单独腾出一间房来给清扬住。叶阳晨心领了林伯的好意,他坚持让清扬与小六住在一起,这样方便清扬教小六功夫。来的路上,叶阳晨已经把小六的悲惨身世讲给弟弟听,清扬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充满了同情。

这一年来,小六也有了很大长进,不仅跟着樊教头学了不少拳脚功夫,人也自信了许多。叶阳晨回来了,他也高兴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安顿好了清扬,叶阳晨便去了慕瑶的院子。虽然此时天还没黑,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第一时间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可走到院子门口,叶阳晨见洛洛在院子里修花,他没办法偷着溜进去。

叶阳晨想了个办法,他故意在院子外弄出声响,给洛洛来了个“调虎离山”,然后趁机进了慕瑶的房间。叶阳晨发现慕瑶见到自己后很淡定,不禁问道:“你怎么不惊讶呢?”

慕瑶嘴角微微上翘,“惊讶什么呢?林伯刚刚来过,告诉我说你来了。”

“林伯?”

“是啊,他还说你把清扬也领来了。”

“哦,清扬一个人待在泽清山也挺无聊的,我就带着他出来玩玩。”

慕瑶微微点着头

一年说短很短,说长很长。又隔了一年见到叶阳晨,慕瑶感觉他长高了很多,五官棱角也更加分明。男爱靓女,女爱俊郎,见叶阳晨更俊朗了些,慕瑶心里溢出一丝甜,竟连看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一分柔情。

叶阳晨走进了些,“又是一年未见,我的压寨夫人又变漂亮了些,还长高了。”

慕瑶浅笑,“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说话了?”

“我说是真的。”

日日思卿不见卿,叶阳晨感觉好久没有见过慕瑶一般,又见眼前的慕瑶百般清雅,千般温婉,万般柔情,他一时情难自抑,于是搂住了慕瑶的腰。

慕瑶发出娇滴语声,“你干什么?”

“我想你了,就抱一小会儿。小时候,我每晚都抱着你睡,现在一年才有一次机会,好可怜。”叶阳晨静静感受着慕瑶的温软旖旎。

慕瑶适应了下,心才平静了些,“你图谋不轨,包藏色心。”

“有吗?”

“当然有啊,洛洛跟我说,家里有些下人在私底下议论,说你一两银子工钱都不要也愿留在我们家,肯定另有所图。”慕瑶呢喃细语,“看嘛,你不怀好意的样子,别人都看出来了。”

叶阳晨道:“我即使有不怀好意,也是因为太想你。”

慕瑶柔声道:“我不信你想我。”

“真的,日月可鉴。”

“那你这一年怎么才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

“这一年真的太忙了,我的师父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拿鞭子逼着我读书。我师父说总写信会让我分心,所以给你写的那封信还是我偷偷写的。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板子。”

慕瑶有点心疼,“这么忙啊?”

“不是答应你去考什么破秀才吗?当然要勤奋一点啊。”

慕瑶听叶阳晨的口气便知他考得不错,浅笑着故意问道:“那你考的怎么样?”

叶阳晨神色轻松,“这有什么难的?当然中了。”

慕瑶温婉一笑,“那你接下来也不能骄傲的。”虽然只是中了个秀才,但她心里还是很开心,也替叶阳晨开心。虽然中秀才离中两榜进士还差得远,但慕瑶觉得只要离目标越来越近,就是有希望的日子。

叶阳晨与慕瑶相拥良久后才分开,两人相对而坐,叶阳晨笑着说起,“慕瑶,我有个想法……”

“又是什么鬼点子、馊主意?你的想法准没好事。”

“这你可错怪我了,我说的真是好事。你觉得将来让诗怡当我的弟妹好不好?”

慕瑶神色一滞,“你是说诗怡和清扬?”

“你觉得怎么样?”

慕瑶矜了一下鼻子,“不怎么样,你一个人把我抢了去,还要捎上我的妹妹吗?”

叶阳晨咧嘴一笑,“别这么说,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很相配吗?”

“哪里相配?他们一个那么闷,一个又活泼过了头,性格相差那么大,将来怎么会谈得来呢?”

叶阳晨挠挠头,“不合适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的。”

虽然叶阳晨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很是不服气,他就莫名地觉得诗怡和清扬性格反差越大,就越容易擦出火花来。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给叶阳晨泼了一盆冷水。

那日,清扬在林府的花园里捉蛐蛐。这时,诗怡走了过来,她见清扬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便轻手轻脚地走到清扬身边,然后蹲在他的身旁好奇一问:“你在做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清扬不由得回过头。他见一个气质出尘、眉目清华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女孩长着一张鹅蛋脸,睫毛修长,脸颊上处还有两个小梨涡。她说话时口角间总是浅笑盈盈,这更为她增添几分天真烂漫。即使是清扬那样木讷不识美女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诗怡两眼。

叶清扬没理诗怡,等他转回头再去看蟋蟀时,那才那只蟋蟀已经跑掉了。清扬心里登时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没等他发泄出来,诗怡却先生气了,“喂,你这个人好没礼貌,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啊?”

清扬怒声道:“你烦不烦?你知不知道你吓走了我的蟋蟀。”

“你敢吼本小姐?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听到本小姐三个字,叶清扬想起来西关的路上,哥哥跟自己说慕瑶有个妹妹,想必就是这个女孩。

“你离我这远点,再吓跑了我的蟋蟀,我就跟你算账。”说完话,叶清扬继续捉他的蟋蟀了。诗怡不敢再吵清扬了,但是她也没走开,只是静静地看着。

少时,叶清扬已经捉了六七只蛐蛐,他每捉到一只就会放在竹筒里。

诗怡的好奇心完全被勾出来了,她蹲在叶清扬身旁看得有滋有味的。

良久,诗怡才又忍不住说道:“我也想和你一块儿玩。”

刚刚叶清扬光顾着捉蛐蛐了,这才发现诗怡还没有走开。

清扬回头,语气依旧冷冷的,“你不会。”

“那你教我,我不就会了?”

清扬本不想搭理她,可转念一想,斗蛐蛐终究两个人一起玩有趣一些,于是淡淡说道:“那好吧,我们来玩斗蛐蛐,但是你要听我指挥。”

“那你先教我怎么斗?”

叶清扬打开蛐蛐筒的塞子,“你挑一只蛐蛐,我也挑一只,然后放在罐子里,他们就会斗起来。”

诗怡往竹筒里一看,里面好多只蛐蛐,她料想这些应该都是清扬捉来的。诗怡看了片刻,犯难道:“怎么挑呢?”

“随便。”

诗怡露出可爱的表情来,“那我就要那只三根尾巴的蛐蛐吧。”

“你确定?”

诗怡眨着大眼睛,“我确定。”说完,她把三尾蛐蛐放倒了蛐蛐罐里,“我给我的蛐蛐起个名字,就叫它“美少女将军”。

这个蛐蛐罐还是清扬从泽清山带来的,清扬自小在山里长大,玩的东西都和山里的动植物有关。

叶清扬自己也选了一只,“那我这只触角很长,就像羊角一样,我就叫它“羊角将军”吧。”然后他递给诗怡一根牛筋草。

诗怡不解,“这根草做什么用?”

“你用这根草撩拨蟋蟀的触须,它们一生气就斗起来了。”

诗怡是个大家闺秀,从来不知草丛里的昆虫还可以这样来玩,她一听清扬这么说,兴致全来了,跃跃欲试地准备斗一场。

在牛筋草的挑逗下,两只蛐蛐斗了起来。

诗怡很是纳闷,“为何自己的蛐蛐有点迟钝?”

须臾,诗怡的蛐蛐就被叶清扬的蛐蛐咬得丢盔卸甲,在罐子里乱蹿了。

清扬正心里得意,诗怡噘着嘴巴道:“这局不算,我们再来,我要再挑一个更厉害的蛐蛐打败你。”

诗怡心思机敏,机智无双,“你要告诉我怎么挑蛐蛐才行。”

清扬见瞒不过去,只是说出实情,“你刚才挑的三尾蟋蟀是雌的,雌的通常不好斗,而我挑的是两根尾巴是雄蟋蟀,擅长咬斗。”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诗怡有点生气。

清扬面若冰霜,“你刚才也没问我啊。”

“既然那只雌的不好斗,你还放在竹筒里做什么。”

“这边蛐蛐少,我凑数的。”

诗怡冲清扬翻了白眼,小声嘟哝着:“怎么那么讨厌?”

清扬有点不耐烦,“你快点挑啊,还玩不玩?”

“你还没说完,除了蛐蛐的尾巴,还怎么鉴别蛐蛐的好坏呢?”这次诗怡就多了个心眼。

“那就看缘分了。”清扬当然知道怎么判断蟋蟀的好坏,只是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赢,而不懂谦让女孩子。

诗怡聪慧过人,又极有灵气,她在脑子里回想着刚刚两只蛐蛐相斗的情景,这回选了一只头圆毛糙牙大的黑虫,“我就要这只了,我的“黑将军”一定能打败你。”

叶清扬与诗怡再次斗了起来,两只蛐蛐打斗时发出阵阵急促的叫声。

这一次清扬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没几个回合,他的蛐蛐就败下阵来。

叶清扬眉头紧皱,他又从筒里挑出一只红虫。这回他输得更惨,输得更快,他的蛐蛐干脆跳出了罐子。

叶清扬气得涨红了脸,这次换诗怡得意了,她满脸挂着笑,“我又赢了。”

叶清扬不信邪,可直至拿完竹筒里的最后一只蛐蛐,他也没有再胜一局。

叶清扬越想越气,他直接抢过诗怡的手中的蛐蛐,重重地摔在地上。这还不解气,他更是直接上前踩了一脚。

起初,诗怡并未反应过来,可见自己的“常胜将军”死了,她的眼里才闪起了泪花。

诗怡带着哭腔,“你这个人好坏,输了就赖账。我不管,你赔我的蛐蛐。”

叶清扬寸步不让地争辩:“这何时成了你的蛐蛐了?明明都是我捉的。”

诗怡坐在地上,抱着蜷缩的双腿,哭得更伤心了,“你是谁?快点离开我的家。”

正巧,这时慕瑶经过这里,她远远地便看见诗怡和清扬了。

慕瑶走近了些,纳罕道:“诗怡,你怎么哭了?”

诗怡指着叶清扬,“姐,就是这个人欺负我。我们一起玩,他输了就抵赖。”

叶清扬见来的人是慕瑶,不由得心虚。在清扬心里,这是他的嫂子,所以他对慕瑶无比尊敬。

叶清扬躬身道:“嫂子……”

听叶清扬叫了声嫂子,诗怡在旁边一怔,随即停止了抽泣,她大概猜到这个跟自己斗蛐蛐的男孩是谁了。

几年没见,慕瑶发现清扬也长高了许多,她浅笑着:“清扬,来这儿几天了?还住得惯吗?”

叶清扬如实道:“还好,就是有点闷。”

诗怡纳闷着:“这是什么情况?明明自己在哭,姐姐不哄自己,却在关心那个讨厌的人。”这下,诗怡更讨厌叶清扬了,一气之下,她便站起来跑开了。

清扬和诗怡的第一次接触,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慕瑶看着清扬,眼里更多了一丝温暖,“那是我妹妹,有一点点任性,你不要介意。”

清扬涨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没有的嫂子……”

另一边,诗怡跑去找了叶阳晨。见到叶阳晨,她噘着嘴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叶阳晨一愣,好端端的,他不知诗怡为何提起清扬。叶阳晨有点担心,“是啊,发生了什么事?”

“他欺负我。”

叶阳晨错愕,“他怎么欺负你了?”

“我们两人斗蛐蛐,他输了就赖账。”

叶阳晨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叶阳晨暖心安慰着:“你别生气了,我去教训那臭小子。”

林诗怡咬着嘴角,总算出了口气,但仍不放心道:“那你不能护短,一定要狠狠地说你弟弟。”

“放心,我肯定说他。”

晚上用过晚饭,叶阳晨去找弟弟聊天,“臭小子,你今天怎么把人家女孩惹哭了?”

“哥,你怎么知道的?”清扬只要是在哥哥面前就很乖,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

“当然是人家来找我告了你的状。”

“哥,你为难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去跟她道歉。”清扬不想让哥哥为难。此时,他很后悔招惹了那丫头。

叶阳晨莞尔一笑,“道歉就不必了,没那么严重的。不过我觉得诗怡活泼开朗,是个挺可爱的女孩,你可以试着跟她好好相处一下。”

叶清扬完全没有听出叶阳晨话里的意思,“哥,我倒没看出她可爱,只看出那个女孩很爱哭,很是难缠。”

叶阳晨打趣:“你就喜欢映雪那丫头欺负你?”

“映雪是有点刁蛮任性,但至少她不娇气啊。”

叶阳晨也是奇怪,从小到大,清扬从不受任何人的气,偏偏被自己的师妹温映雪拿捏得死死的。即使映雪说话时的语气不好,清扬也一点脾气都没有。

叶阳晨语气温和,“小扬,如果你不喜欢诗怡那丫头,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但是女孩子,还是要适当谦让她们一下的。”

“我知道了,哥。”

叶阳晨使劲搓弄着弟弟的头发,脸上带着笑,眼神里尽是温暖。

清扬知道,哥哥无论何时何地都宠着自己,也从不苛责自己。他记得小时候只要母亲训自己,哥哥总是会过来给自己说情。而父亲要是责骂自己,哥哥也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虽然哥哥没有责备自己,但叶清扬还是想为了哥哥去给诗怡道个歉,尽管他很不情愿。

翌日一早,叶清扬去找了诗怡,见到她便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即使是缓和的话,到了清扬的嘴里也变得生硬。

诗怡乖巧地眨眨眼,“你哄女孩很没诚意。”

“那怎么才有诚意?”

“至少要送个礼物啊。”

清扬机械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去给你买。”

诗怡说送礼物,只是为了难为一下清扬,没想到清扬还很认真。她也没想好要什么,却无意间看到手腕上的红豆手串,“这手串是我小时候,我的远房表哥蒋庆良送给我的,我非常喜欢,我还想再要一串。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叶清扬看了看诗怡皓腕上的手串,“这东西我尽量去给你买,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你不准再去我哥的面前告我的状。”清扬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准跟你姐说我的不是。”

“一言为定。”诗怡眼神灵动,“不信的话,我们拉钩钩。”

清扬的脸上蒙上一层寒雾,“那就不必了。”说完,清扬转身就走了,他是一刻都不想再跟这丫头待在一起,以防再惹出什么事端。

离开后,清扬就直接出了林府,他要去街上给诗怡找那个手串。清扬从来没有去给女孩选过礼物,他在街上找了大半天都没有什么收获。不过,清扬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给那个大小姐一个交代。

清扬回林府后,直接去了诗怡的院落。诗怡的丫鬟楚楚见状连忙跑进诗怡的房间,磕磕巴巴地说道:“二…二…小…小…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

“一个人…扛了一个树到咱们院子。”

林诗怡黛眉微蹙,迟疑片刻后推门走出房间。

院子里的中央横着一棵树,叶清扬正在那里挖土。

诗怡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种树。”清扬头也不回干着自己的活。

诗怡不解,“种树干什么?”

清扬仍然拿着铲子“埋头苦干”,丝毫不想理诗怡,“你不是要礼物吗?”

诗怡算是服气了,每次跟清扬说话,这家伙总是惜字如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诗怡翻着白眼,“你能说得清楚些吗?”

清扬这才放下手中的铁铲,停下手上的活,“我今天去街上并没有找到与你手上类似的手串,不过我去了郊外的山上,找到了这棵红豆树。你的手串是红豆编的,如果你精心养护这棵树的话,这棵小树两年后就可以结出红豆来,到时候你就可以用红豆编手串了。”

诗怡惊讶得眼睛陡然变大,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要个礼物,叶清扬竟然搞这么大阵仗。诗怡更是闻所未闻有人这么送礼物的,她不知该说叶清扬别出心裁,还是说叶清扬一根筋。

不过,诗怡见清扬对自己的礼物如此“上心”,她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挑。诗怡也不再多问,蹲下来帮着清扬一起挖土。两人合力把树栽下去后,诗怡又用小水壶给红豆树浇了水。

树栽完了,平日几乎不干活的诗怡,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但诗怡心里很开心,很有成就感,她盯着那棵树看,几乎能想象树长大后的情景。

诗怡真心说道:“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本来诗怡已经不生清扬的气了,但是清扬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气氛就跌到了冰点。

对清扬来说,种这棵树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他正色道:“谢就不必了,我们扯平了,也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话音一落,诗怡很是生气,“你这个人高傲自大,不可理喻,你真的很难相处。”

“我难不难相处,这都不关你的事。总之,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清扬懒得跟诗怡争辩,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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