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和宋津年之间隐晦的牵挂,像一株悄悄生长的藤蔓,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蔓延。他们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总能在彼此需要的时候,悄然出现。
温燃把宋津年送的雨伞小心翼翼地收在舞蹈工作室的柜子里,每次看到它,心里都会泛起一丝暖意。她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宋津年的动向,会在课堂上偶尔走神,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最后一排,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会忍不住皱一下眉;看到他偶尔拿出课本翻看,又会莫名地感到开心。
宋津年也一样,他会在食堂里,下意识地寻找温燃的身影,看到她和林薇薇一起吃饭,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会感到莫名的踏实;他会在体育课上,假装不经意地看向舞蹈室的方向,希望能看到她的身影;他甚至开始尝试着学习,虽然依旧很吃力,但他想离她近一点,想变得更好,至少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太过糟糕。
然而,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很快就被一场意外打破了。
这天下午,温燃放学回家,走到那条熟悉的小巷时,又遇到了上次欺负宋津年的那群黄毛混混。他们显然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看到她过来,立刻围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又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黄毛看着温燃,语气不善,“上次就是你给宋津年那个小子通风报信的吧?”
温燃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苍白:“我没有,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黄毛冷笑一声,“宋津年那个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敢跟我们动手,我们找不到他,就只好找你了。你告诉那个小子,要么出来给我们道歉,要么就别怪我们对他的小女朋友不客气!”
“我不是他女朋友。”温燃连忙否认,心里却有些慌乱,“你们别找我,我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他会为了你跟我们打架?没关系他会每天晚上送你回家?”黄毛显然不信,上前一步,语气凶狠,“我警告你,要么叫宋津年出来,要么今天就别想走!”
温燃吓得浑身发抖,想转身跑,却被他们死死拦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里默默祈祷着有人能来救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将温燃拉到身后,动作迅速而有力。“你们想干什么?”宋津年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看到宋津年,黄毛等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嚣张起来:“宋津年,你可算来了!正好,今天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找她麻烦。”宋津年护在温燃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黄毛等人,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冲你来就冲你来!”黄毛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今天不把你打趴下,我们就不姓黄!”
话音刚落,黄毛就挥着拳头朝宋津年冲了过去。宋津年侧身躲开,随即一拳打在黄毛的脸上,动作狠戾。温燃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眼前的场面,只能紧紧抓住宋津年的衣角,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宋津年一边应付着黄毛等人的围攻,一边还要注意保护身后的温燃,动作难免有些受限,很快就挨了几拳,脸上和身上都添了新的伤痕。但他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狠,眼神里的怒火越来越盛,像是在拼命保护什么珍贵的东西。
温燃闭着眼睛,能清晰地听到拳头碰撞的声音和宋津年压抑的闷哼声,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宋津年为了保护她,硬生生挨了一拳,嘴角渗出了血丝,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别打了!别打了!”温燃哭喊着,想冲上去拉开他们,却被宋津年死死护在身后。
“别过来!”宋津年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和坚定,“听话,待在我身后,别乱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巡逻保安的声音。黄毛等人听到声音,脸色一变,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狠狠瞪了宋津年一眼:“宋津年,算你厉害,我们走!”说完,就带着人仓皇逃跑了。
黄毛等人走后,宋津年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和身上都是伤,看起来狼狈不堪。
温燃立刻冲了过去,扶住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怎么样?疼不疼?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
宋津年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一软,刚才的怒火和疼痛瞬间消失了大半。他伸出手,想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只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没事,小伤而已。”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温燃哭着说道,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嘴角的血丝,动作轻柔,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宋津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瞬间爆发开来,变成了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他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不用怕,有他在。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僵硬地站着,任由她动作。
“以后别一个人走这条小巷了。”宋津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我每天送你回家。”
温燃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惊讶和犹豫。让他每天送自己回家,是不是太麻烦他了?而且,这样会不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太明显?
宋津年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语气坚定了一些:“就这么定了,不然我不放心。”
温燃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心里一软,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谢谢你,宋津年。”
“不用谢。”宋津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坚持走在温燃身边,护着她,一步步走出小巷。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再也无法分开。
温燃看着身边一瘸一拐的宋津年,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感激、心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里慢慢滋生、蔓延。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把他当成普通同学看待了。而宋津年,也在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温燃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受伤,也在所不惜。
这场意外的风波,打破了他们之间隐晦的平衡,却也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了。他们的故事,在这个充满青涩和悸动的高三,变得更加曲折,也更加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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