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寒牢里,冷气扑面,寒气渗人,空气中泛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窗台白雪溶化滴落作响,伴着伤痛声断断续续传来,衬得间间黑漆铁柱隔开的寒牢更加凄冷。
一烛光扑朔密闭的小房间里,映出俩名男子交谈的身影,随着将要燃尽而四处动摇的烛光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显得静谧沉闷。铁门严丝合缝,不向外界透露任何声响,唯有宋沅和江与这俩瘦瘦高高颇有精神的男子持刀站在门外,替自家主子守着一方清静。
只是这寒牢如今有一层多皆是无罪之人,因北国余孽之称被宋迟和江选暂时扣押。
残烛声噼啪作响。
“阿迟,你怎将那潇湘郡官小女也押进来了?还动了鞭刑?可是她身份生疑?”江选清朗的声音传来,询问的语调透露着少年淡淡的疑惑,他与宋迟自幼相识,感情深厚,对此事心中早有猜测,现如今只想听听阿迟的打算。
宋迟正细看着手中刻有花纹的短刀,短刀镜面时不时反射出少年复杂深思的眼眸与似有似无的担忧。
听到江选询问,宋迟将刀正正放到桌面,随后抬手挽袖倒了俩杯凉茶,脑海时时闪过俞万识腰间玉佩的画面,眼里逐渐染上一层阴雾,抬眼看向江选低声道“是因此,她眉眼与阿忆几分相似,连腰间玉佩的纹路竟也与阿忆的白玉全然相同。”
宋迟将一杯茶盏递给江选,看着手边茶面涟漪继续道“君主虽命你我二人全权彻查北国余孽,可倒底因四年前之事,不敢全然取信于我,暗中暗派多重人手着手调查,我怕若这位俞三小姐真是…”,宋迟顿了顿拿起茶盏细细观看,眼里闪过沉思,弯唇又道“冷水泡茶,必先抹去疑心,才能在天子脚下护下一烫手山芋。”
江选轻叹口气,喝了口凉茶无奈道“四年前,你便因护下阿忆而销功抵罪,削官剥职,如今也费尽周折插手此事,趟这波浑水,阿迟,此举没有退路,你可想好了?”
“血脉相连乃血亲之人,我不愿阿忆在这世上最终举目无亲,也不愿家国旧恨再被有心之人重提。”
宋迟眼底有了温度,纵使身经百战,见惯生死,手握多数兵权,身居高位之人,在家人和国家面前,终归也是一普通人。
“对了,阿选,我今日又走了一趟太医院,倒在那发现了这柄短刀。”宋迟将身前的刀推向江选。
……
“那位俞三小姐可审出了什么?”宋迟站在远处,负手拿着空白笔录,看着因鞭打过重而疼昏过去的俞万识,淡淡开口道。
“将军,俞家三小姐身体病弱,因此受了鞭刑后,还未有一句答话便昏了过去,卷无笔墨,是属下失职。”身旁已到中年的大理寺丞连忙弯腰行礼责备自己。
“无妨,不过大理寺秉公执法,只求真相,若她无罪也不该死在大理寺。殿下下旨今日后寒牢无罪之人全全释放,至于这笔录怎么说寺丞也该添几笔为好。”宋迟低头拍了拍衣袍转身将笔录递过去静候寺丞接过道。
宋迟脸色淡然,亦有几分亲近,似在诉说一寻常小事,可因地位悬殊,还是令身旁寺丞留了层薄汗,头皮发麻,内心忐忑接过道“属下定会以公办案,请将军放心。”
“嗯。”宋迟点头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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