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暗门转开,服务员抱着一箱麻将走来,“老板,这箱牌是新的。”

“就用这新的,把机子里的换了。”邢少诀给服务员让位,站池音身旁,他弯腰问:“新货要不要验一下啊?”

池音道:“不用了,验不过来。”

麻将机圆盘升起又落下,旧的那副麻将全摆上桌,各位帮着收拾。

池音收牌时多看了两眼,旧麻将上方果然有黑点,那是为了认牌而做的标记。

旧麻将回收完毕,塑封完好的新麻将被抬上来,服务员拆了塑膜,就要把麻将推进机口,邢少诀忽地道:“不要花牌。”

“哦,哦,好的。”服务员挑出八张花牌,挑完再把剩下的牌往机口推。

邢少诀又出手挡了一下,拦住麻将,他转头问池音,“你打不打字牌?”

池音道:“都可以。”

“真的?”邢少诀说,“我前段时间胡了个十三幺,你猜翻了多少倍?”

池音不猜反问:“那你想打字牌么?”

“我随便啊,懒得等也懒得挑,不如就打字牌。”邢少诀把牌推进去。

服务员见状,加快推牌速度,一摁按钮启动麻将机,提着旧牌退下了。

第一把池音坐庄,他上家邢少诀,下家梁泽睿,对面是张文。

四人摆好牌墙,按骰子抓墩。

池音庄家先手出牌,打出了一张字牌东风。轮到下家梁泽睿,梁泽睿摸完一张,也打出字牌。又轮到下家张文。

张文这时问:“红中做赖子吗?”

“做!”梁泽睿以为张文有很多红中,以为是胜券在握,当即赞同了。

邢少诀问池音:“红中赖子玩不玩?红中当任意一张牌。”

池音还是那句:“都可以。”

桌上轮到池音摸牌,池音一摸就推牌胡了,他牌里竟亮出了三张红中。

这三张红中他起手就有,手牌怎么组都好叫,当时他就坐等听牌,现在也不出意外地和牌。

池音问:“中码多少?”

邢少诀从牌末连抓两次,把四墩麻将放他面前,“先暂定八张。”

池音翻开四墩牌,八张里中了五张。他收下各位的筹码,接着坐庄。

第二把,打牌速度忽然加快。

张文把两张废牌叠一墩握手里,趁移动牌墙时,把废牌放进牌墙的右边,又从牌墙左边偷两张新牌回来。

他速度极快,偷来的新牌也不错,可以让他胡个二条或五条。

他瞟向牌池里的二条,旁边梁泽睿接到他眼色,佯装哀嚎:“从一开始就没进过章,这牌打得像万年一样长啊。”

听到“一”“万”,邢少诀打出一万。

“碰!”梁泽睿翻出对子,对邢少诀笑笑,“多谢多谢,邢老板好人啊。”

碰完牌,应该把碰的那张牌拿过来,但梁泽睿却没动,就让那张牌躺牌池里。等张文要摸牌时,梁泽睿这才动手。

梁泽睿把手牌里的二条藏在掌心,伸手去拿牌池里的一万,收回手后,他手里只有一张一万,原本的二条不知所踪。

而轮到张文摸牌时,正好摸到一张二条。张文推牌叫了胡,领完一波筹码。

第三把,梁泽睿趁理牌时,又为张文偷换牌。张文一摸,又轻轻松松胡了。

第四把,张文胡。

第五把,池音胡。

第六把,邢少诀胡。

第七把、第八把、第九把……一直打下去,张梁二人的精力也下来了,没法再出千。

出千需要极高的配合,以及电光石火的速度,毕竟一旦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出千极其没品,邢少诀向来看不起出千的人。一个人要是牌品太臭,最后是上不了桌的,没人愿意一起玩。

邢少诀深谙出千套路,但他却从不这么做,输就输,赢就赢,玩得起就玩,玩不起作罢,各凭本事打个开心。

可张文是个贪生怕死的,这麻将关乎手指存亡,所以张文对他是拜了又拜,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一长,众位都有些疲了。

梁泽睿抬头看挂钟,23点刚过5分。又一扫各家筹码,还好,筹码最多的是自己人。

按照目前输赢排序,邢少诀领先,张文第二,池音第三,梁泽睿垫底。

梁泽睿不急,只要最大的赢家是自己人,手指就能保住。赢家能随便提要求,如果他真的成了筹码最少的,到时让赢家提出免除输家的惩罚即可。

这麻将局,目的是让池音垫底。可没想到,池音最后竟手气大爆发,短短几十分钟,胡的全是大牌。

池音连庄不说,还胡了清一色,龙七对,每次翻码还必中三个以上。连庄、大牌、中码,筹码翻倍再翻倍!池音直接飞到第一。

此刻,23:50。

张梁二人频频看挂钟,池音却是岿然不动,邢少诀则时不时冲池音笑。

目前局势已然大换位。

池音一骑绝尘,邢少诀也是遥遥领先,梁泽睿则是第三,张文反倒成了最后一名。

钟表转动,23:53。

距离十二点,还有七分钟。

目前第一,还是池音。

果然玩的就是心跳,张文后背渐渐冒了冷汗,他直勾勾盯着时间。

“自摸。”

忽然有人叫胡,把张文吓回了神,他看向池音,池音的牌还立在桌前。

“清一色啊,自摸翻倍,重庄翻倍。”

张文闻声转头,原来胡牌的是邢少诀。他瞬间松一口气,估算了邢少诀的筹码,又歪头看池音的,“现在谁赢最多?第一变成邢少了吧?”

邢少诀随便一看,“都差不多,你不想打了?”抬头看钟,“提前结束也行,快十二点了,要打也就最后一把。”

梁泽睿道:“不如先清算,如果输赢已成定局,那就别浪费时间。”

邢少诀问池音,“你觉得呢?”

“可以,那就清算。”

各位把筹码放桌面清点,邢少诀和池音几乎持平。邢少诀是第一,但也只是险胜。等打了最后一把,结果会如何都说不定。

“看来还有得打。”梁泽睿一瞥时间,又一瞥张文,张文已神情恍惚了。

梁泽睿便给邢少诀递去眼神,怎料邢少诀正托腮笑看池音,当真一副谈情说爱的模样。一个两个都心不在焉,梁泽睿干脆也不操心,只祝张文自求多福。

最后一把,四人手气都一般。

牌墙已经摸完了三排,没有人叫胡。第四排摸了一半,还是没有人胡。一路摸一路打,桌上的牌,仅剩最后四张。

梁泽睿摸来一张,打了出去。张文也如此。到了邢少诀摸牌,张文心中是万般祈祷,可邢少诀也只是摸进又打出。

全场只剩最后一张,池音摸牌前,直接明牌了。手牌一二三万、幺鸡二三条、还有一个九筒。这牌单吊,胡九筒。

张文连忙扫看牌池,牌池里有两张九筒,而他手上又有一对九筒。所以九筒已经没了,最后一张牌,必定不是九筒。

看来池音胡不了,看来邢少诀还是第一,张文逐渐放松下来。

可这时,池音翻开了最后一张牌,那是一张万能赖子牌,“红中。”

“红中?!”张文登时直了身子,满脸不可置信,后背一阵阵地发凉,他瞪着池音,然后目光一移,落在了池音身后。

“来晚了,刚才外面人多。”阿金端来两大果盘,朝众人点了头便要退下。

“喂阿金。”邢少诀坐着椅子大步倾身,拿叉子拨开果盘上的芒果,叉住火龙果,“我们刚好打完,你拿把砍刀来,现在要结算了。”

“好的老板。”阿金飞快扫看各家筹码,依稀感觉那两个异管局的要出事。

“现在还早,不如加时……”张文话说一半。

阿金就已闪身出现,左右手各拿一把砍刀铁钳,“老板,拿来了,给谁用?”

邢少诀问张文,“你刚说什么?”

张文吞了口唾沫,“我说,不如加时间多打几局,现在都还没过瘾,要不再打两个钟?”

邢少诀点了点头,“我是没问题。”他一抬下巴,“你问他们啊。”

梁泽睿道:“那加时间吧。”

“不必”,池音把红中放进牌池,“流局。”

“你弃牌不胡了?”梁泽睿震惊。

池音淡然起身,摘下一颗葡萄,走向紫檀沙发,他背倚沙发面朝众人,瞟了眼砍刀。

“我打牌只当消遣,不参与暴力。你们想三家赢一家,但你们的出千技术……和牌品一样,有待提高。”他看向邢少诀,“你会所经常这样么?”

“我出千?我是好心给他碰牌进章。”邢少诀端走一盘水果,坐紫檀沙发上。

他抬头看池音,“这会所以前更乱,我接手以后好多了。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有执照的,上门来查都合格。你不会又在想,该怎么坏我名声?”

把果盘放桌上,他漫不经心道:“那些东西我搬出来吓吓他们而已,他们两个异管局的,断他们手指,我不要命了?”

池音低头看他,意味不明道:“是么,断我的就可以。”

池音声音若是放轻,听着就有几分温和。一如现在,他这语气听在邢少诀耳里,那是相当舒心。真像情人幽怨,邢少诀忽然这么想,越想越忍不住笑。

邢少诀很是大方地道:“怎么会?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是输了,这个老赖我替你做,我不让你受惩罚。再说……”

邢少诀又轻声道:“你不是死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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