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池晏,你玩得够大的啊。就为了在周子怡面前争口气?”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对她有兴趣?我碰一下她的腰,她跟个石头一样。带她去买几件衣服,她大气都不敢喘。让她在花园里干点活,就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你说,这种人,有什么意思?”
“你就只是把她当个工具当个仆人?”
“她本来就是个工具。”池晏的语气理所当然,“一个让我看着顺眼,能带得出去,还能恶心恶心周子怡的工具。仅此而已。”
“那你……就没考虑过……跟她发展一下别的?反正钱都花了,人也在身边。我看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灯一关,不都一样吗?”
池晏脑子里闪过许随月那张总是带着点惊慌失措的脸。
“没兴趣。”她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
“太麻烦了。”池晏靠在吧椅上,“跟她上|床,我估计还得先给她做一个小时的心理建设。万一她哭了怎么办?万一她叫起来怎么办?万一她事后觉得我对她有意思,缠上我了怎么办?”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方清:“我找人解决生理需求,是为了放松,是为了爽。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祖宗,还要哄着供着。跟那种木头疙瘩,有什么乐趣可言?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我就已经没兴致了。”
方清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真是……那你打算怎么回复她?实习这事,你同意吗?”
池晏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那条信息。
“同意?我为什么要同意?她去实习,每天朝九晚五,那我需要用她的时候怎么办?我给她打电话,她跟她老板说‘对不起我另一个老板叫我’?别开玩笑了。”
“那你直接拒绝?”
“我为什么要回复?让她等着。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她现在到底是谁的人,该听谁的话。”
方清看着她,叹了口气:“你也太狠了点。人家小姑娘估计现在正拿着手机急着等你回复哦。”
“那是她该受的。”池晏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同情,“拿了我的钱,就要有拿钱的觉悟。这个世界上,没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说完,她的目光重新投向舞池,那个短发女孩正好也朝吧台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对方朝她举了举杯,露出一个充满挑逗意味的笑容。
池晏也举起酒杯,朝对方示意了一下。
“行了,不跟你聊了。我找到今晚的乐子了。”
“去吧。”方清耸了耸肩,“悠着点,别玩脱了。”
池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迈开长腿,径直朝着那个短发女孩走了过去。
她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自己的手机。
池晏走到那个短发女人面前。
“一个人?”池晏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对方听清。
短发女人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刚刚还不是,现在可能是了。我叫Kiki。你呢?”
“池晏。”
“好名字。”Kiki朝她举了举杯,“请我喝一杯?”
“可以。”池晏对酒保打了个响指,“给她一杯一样的。”
两人没再说什么多余的废话,安静地喝酒,用眼神交流。
这种场合下的规则,聪明人都懂。
不需要探究彼此的背景,不需要聊虚伪的天,目的都很明确。
半个小时后,池晏站起身。
“走吗?”她问。
Kiki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外套,跟着她站了起来,嘴角带着一抹心领神会的笑。
“去你那儿还是我那儿?”Kiki跟在她身后,走出酒吧大门时问。
“我那儿。”池晏言简意赅。
……
第二天早上,池晏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头有点疼。
Kiki是个不错的床伴,热情,直接,不黏人。她喜欢这样简单干脆的关系。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
屏幕上,许随月那条信息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眼神越来越冷。
实习?她凭什么觉得她可以去实习?
池晏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稍微缓解了她的头痛和烦躁。
她穿着浴袍走到楼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完。
空旷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有些过头。
她忽然觉得有点无聊。
那个木头一样的许随月,虽然看着呆板,但至少会动,会说话,能给她沉闷的生活增添一点……可以随意摆布的乐子。
她拿起手机,没有回复那条微信,而是直接拨通了许随月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喂?池小姐?”
“一个小时之内,到我这里来。”
“……好的,我马上过去。”许随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池晏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她靠在沙发里,闭上眼睛,等着她的“工具”上门。
不到一个小时,门铃响了。
池晏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门。
许随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好。
她穿着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机。
“进来。”池晏转身往客厅走。
许随月跟着她走进来,局促地站在玄关,不敢乱动。
“池小姐,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小声地问。
“你昨天晚上,给我发了条信息?”她明知故问。
“是的。”许随月立刻点头,“就是想问问您关于实习的事情……”
“实习?”池晏打断她,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股压力,“什么实习?”
“就是……我们学校要求,大四要有一段实习经历,关系到毕业和找工作……”许随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随月愣住。
她以为池晏叫她来是要当面跟她谈这件事的条件,或者直接拒绝。
她没想到池晏会是这个反应,好像她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我……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去实习,可能……可能就不能保证随叫随到了。所以想……想先征求一下您的同意。”
“征求我的同意?许随月,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许随月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问你,我给你那五百万,买的是什么?”
“是……是我……”许随月说不出话来。
“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出现。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买的是你这个人,是你未来一年的全部时间。你听懂了吗?”
许随月木讷点头。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去给别人打工,每天朝九晚五,把我买的时间你再卖给另一家公司。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
“你觉得那家公司,一个月能给你开多少实习工资?三千?五千?我一天付给你的钱,就比你做一个月多。你拿着我的钱,去给别人干活,还想从我这里拿到许可?许随月,你是真天真,还是在装傻?”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实习对我很重要……”许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对你重要?”池晏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她比许随月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场强大得让人喘不过气:“你签合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已经没有资格去谈什么对你重要的事了。现在,只有对我重要的事。”
她伸出手,捏住许随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在一家公司实习。我下午三点,需要你陪我去一个酒会,你怎么办?你跟你的上司说,‘不好意思,我家里有急事,要先走了’?还是跟他说,‘我真正的老板在叫我了,我得过去’?”
许随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池晏嫌恶地松开手,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哪个公司会要一个连自己的时间都无法掌控的实习生?”
“对不起……”许随月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让你记住一件事。从你签下那份合同开始,你的未来就不由你规划了。你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都得我说了算。实习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许随月站在原地,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池晏说的是对的,是她自己太天真,以为可以两头兼顾。
“我知道了。”
她不喜欢看到这种丧气的表情,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欺负了一个快死掉的小动物,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行了,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死人脸。”池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宿醉,头疼,饿了。”
许随月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愣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我说我饿了。”
“您……您想吃什么?”许随月下意识地问,脑子里已经开始搜索那些沙拉的配料。
池晏看着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不想再吃那种冷冰冰的草了。
她靠在沙发上,用一种懒洋洋又带着命令的口吻说:“我不想吃沙拉。”
“那……”
“去厨房,给我煮碗面。”
“……面?”许随月又愣住了。
她不是不吃中餐吗?
“怎么,煮面也不会?”池晏挑眉看着她。
“会……我会的。”许随月赶紧回答。
煮面条,这个她还是会的。
“那就快去。简单点就行,放个鸡蛋,加几根青菜。”池晏闭上眼睛,“煮好了叫我。”
“……好的。”
许随月转身走向厨房,脚步有些虚。
她觉得很荒唐。
她刚刚被这个人亲手掐灭了对未来的所有希望,现在,却要转身去为她煮一碗最普通不过的鸡蛋面。
而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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