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散集，东西被挑拣的差不多了，价格要比早上的时候便宜不少。

崔素兰盘算着要买的东西，带着姜绵先去最北边逛游。

走礼用的蜜三刀要十斤、花生家里炒过了不用买、瓜子来五斤、糖果买三斤……

崔素兰这家看看那家瞅瞅，遇到合适的就买，相不中的也不问价，一会儿手上拎满了东西，就连姜绵都拎了带糖果。

和妈妈赶集真累人啊！姜绵走得腿都软了，运动量太大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妈，歇歇吧！我走不动啦！”

“绵绵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园子了。”崔素兰也累，就想一鼓作气到目的地，偏头见姜绵越跟越远，想刺激她一下：“绵绵，你走快点！跟不上妈妈会被人拐走的。”

“我真的走不动啦！就歇一会儿行嘛？就一会儿。”对着爱耍赖的女儿她是真没办法：“前面有空地，在那边歇会儿吧！”

路上耽搁点儿时间，到家太阳都下山了。

除了轮到自己主持，姜卫民除夕晚上都不在家吃饭。崔素兰整理好东西，先给姜绵炸了地瓜丸子，因为是半成品她所以做的很快。装好盘子给姜绵送到美美家门口。

“三嫂在家吗？”孩子去别人家总要和这家大人打个招呼。

杨运环正在厨房刷碗呢，听见有人喊放下碗就出来了。

娘俩赶紧喊人“三嫂子忙啥呢？”、“三大娘好！”

“是素兰呀！我在厨屋刷碗嘞，没听出来是谁。吃饭了没？”

“没有呢，赶集回来完了，先紧着孩子了。”崔素兰晃了晃手里的盘子：“点名要的，刚炸好怕她端不住先给送来了。您吃了吗？”

“没做好呢，我刷俩碗明天上供用。”刚出锅的丸子热，这会儿估计盘子都热了，杨运环领着她们去门楼南边的小屋。

安顿好孩子，崔素兰拒绝了三嫂的邀请回家了。

给自己炒俩菜美美吃一顿。崔素兰也出门玩去了。

等到晚上十二点，崔素兰带着姜绵去村庙里上香了，崔素兰嫌大年初一上香的人多，这两年都是晚上过去。

姜绵是被炮声吵醒的。大年初一早上要吃水饺，盛饭的时候要放鞭炮，早上整个村庄都被炮声包围。

姜卫民在烧水，崔素兰在给老天爷、灶王爷上供，一个供在堂屋，先在桌子中间摆上大花糕；再在花糕前面摆上六个碗，每个碗里放上一块儿烧的酱红色的方肉；然后再摆上六个碗，放上一个枣花馍、两根酥肉、一个馒头和两颗菠菜；最后点两根蜡烛放两边，中间摆上香炉，点香、烧元宝祷告就行了。

灶王爷那边除了用花山，其他的都一样。

姜绵家要吃饭了，姜卫民去院子里放鞭炮。“啪啪啪”姜绵被震得眼睛睁不开，眼皮跟着眨巴。

崔素兰先给神灵供奉了水饺，又盛了一大碗让姜卫民给姜爷爷家送去，还有两斤蜜三刀的年礼一块儿带去。

吃完饭天还不亮，姜绵堂大伯来叫姜卫民去拜年了。

崔素兰领着姜绵先去姜奶奶家，吃了个闭门羹。从搬走后每年都这样，两人明明早起忙活，等姜绵她们拜年的时候又关门，回回都得喊上十几分钟的门。

姜绵大伯一家早两年就不来这边拜年了，孩子的压岁钱还是姜奶奶亲自送过去的。

姜绵要是不来奶奶家拜年，是拿不到压岁钱的。前世为了自家的声誉年年叫门，知道姜绵上高中了姜卫民才不让的。

多少年没经历这恶心事儿了，看着紧闭的大铁门，晃着都震耳响，没人会相信屋里人听不到。

有时候血缘近的人更爱看热闹，叫了半天门亲奶奶没动静，堂奶奶都出来了：“三嫂子锁门啦？多会儿还见她在门口烧香呢，没在家吗？”这位五奶奶典型的“搅屎棍”，看着门里面锁死了，都能瞎说。

崔素兰这会儿都呕死了，邻居都出来了，主家还没动静：“人在家呢，锁在里面锁死的。”

“呀！就是嘞，你说恁娘也是，早早都起了，这孩子来给磕头呢，你锁啥门唉？也是糊涂！”听听这话，挑拨功力得十级。

“谁知道呢，五婶，我们先去大娘家磕头了，一会儿来您家哈！”大过年的崔素兰不想听这些让人生气的话。

村里人也不富裕，除了嫡亲的亲人会给压岁钱，去别人家拜年不给钱，会给花生瓜子等零食。

男人们都是一大家子出动，走在街上都浩浩荡荡的，拜年磕头的时候都带着气势。

妇女会带着孩子遇到关系好的妯娌也会结伴。

街上小朋友们玩着摔炮，有时候会往人脚底下仍，大人的笑骂声、孩子的嬉戏声直接炸翻天。欢欢喜喜的氛围下，路上一**拜年串门的人，偶有遇上的，辈分低的当街就磕头，辈分高的赶紧拦着，热闹得不行。

到了九点左右拜年的人渐渐散去。崔素兰回家续了香，接着就要准备午饭了，初一中午吃炖菜，饭前也要放鞭炮的，有的人家做的早，十一点就传出了鞭炮声。

旧时农人生活艰苦，逢年过节才舍得做顿好的，会分出一部分供奉神灵，家有长辈也会孝敬长辈，让其改善改善生活。时日久了就成了习俗。

新年总是过得很快。初一拜年、初二招待亲戚、初三去姥姥家，初四去舅姥爷家，姜绵家亲戚少几天就走完了。

往后也没什么事儿，崔素兰开始催促姜绵写作业：“绵绵，吃过早饭就去写作业吧，马上要开学了，你作业还没写一个字呢。”

天呐！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呢：“好的吧。”

作业什么的姜绵是不知道的，但她课本上都有记，那就好办了。先拿出课本和作业本吧，一年级有数学和语文两门课的作业，数学做题，语文写拼音、词语和大字。姜小绵已经写了一点儿，姜绵查看后忍不住嘴角抽搐。不知道因为什么寒假作业里还有罚写的作业，老师应该是罚一个本子的拼音，姜小绵写的也算是一个本子，这个本子上下两个封皮都在，可它里面只有三张啊！姜绵都不敢信这是自己办的事儿，难怪自己二年级留级了，就这学习态度不留级才怪！

面无表情的放好姜小绵的杰作。姜绵开始奋笔疾书，哦！还不行！铅笔没削。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上十五了，姜绵的作业也写完了。无事一身轻姜绵开始跟着崔素兰摆摊卖吃食，前两次是崔素兰自己去的，回来还带了个新称。

小镇每逢农历四、九会有大集，二、七小集。今天是正月十二，小集人不多，崔素兰准备的面糊也不多，晌午不到就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