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室的冰水冲击着余留的燥热,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周遭的温度平衡。
杨汀白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将头脑中混沌驱散,留下一片空白与清醒。
她在干什么?猥亵一个醉酒的人。
发于情止于礼,唐知如果知道她是这么卑劣的人,也会远离吧。
望着眼眸中无法掩饰的自厌,身体的温度正在渐渐回升,杨汀白简单穿上衣服,走出浴室大门。
房间静谧祥和,唐知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有锁骨的红像盖章的印记格外刺眼。
杨汀白寻来湿巾,趴在床上,企图去掉它。
她大概真的要疯了,脑子已经不受科学控制,明明知道那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还要做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被冰凉的湿巾触碰,唐知的肌肤刺激地一动,眉间也不适地轻皱。
杨汀白的手便不敢再动了,她望着那一处印记,因为有了水渍的加持,颜色愈加鲜艳了,像一朵浸了水墨的荼靡,洇开了边缘。
时钟在寂静的房间里“滴答、滴答”地走着,杨汀白颓败地跪倒在床上,只希望时间能倒退到之前的景象。
她要怎么解释?说她情难自禁,还是说她兽性大发?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接受第二天的诘问,即使唐知喜欢她,她也没有权利那样做。
网络挚友青蛙前段时间还跟她说自己奔现被对方强吻膈应的三天没吃下饭,那种有意识的都会因为关系没到位而恶心厌恶,那她这种趁人之危的岂不是更应该遭人唾骂。
煎熬像块烙铁番来复去熨灼她的心脏,直到把最后一丝水汽榨干。
“汀白?”
突兀又喑哑的声音打破了杨汀白最终幻想,头顶的铡刀终于落下。
“你醒了?是不是渴,我去给你倒水。”
唐知没有清醒很多,眼睛还有些朦胧,摇摇晃晃跟着她的步伐走。
杨汀白看着手上的矿泉水,咬着唇,险些被自己气笑了。
她究竟在干什么啊?连温水都没备好。
拿着水转身的机会,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老实讲,这酒味不太好闻,但她色迷心窍,先前没太多顾虑。
“杨汀白,我想洗澡。”
洗澡啊?去就好了,干嘛要特意叮嘱她…
杨汀白眼睛瞪的溜圆,伸手将唐知的衣领聚了聚。
“你醉着,我怕你一个人洗不了。”
唐知眼神迷离,瞳目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带着几分醉态,憨态可掬地开始动手扯自己的衣服。
“所以我叫你帮我洗啊!”
圆润的纽扣两三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最后一颗纽扣比较顽固,没扯动,唐知修长的手指依旧拽着两侧衣衫往开撕。
松垮的衬衫不堪重负,随着她的动作崩坏了最后一颗,唐知毫不留情地丢掉,只余一件白色吊带,肩颈线条流畅又柔美,肌肤微微泛光。
杨汀白面庞发热,不敢再去看,在那块羊脂玉一般的蜜肌上,有她后悔万分的印记,更醒目了。
唐知没给她多加犹豫的机会,揽住她的腰身,向后退去,直到杨汀白的后背贴到壁纸的墙面,退无可退。
她迎合着,将自己贴了上去。
“别…”
杨汀白气弱出声,身体绷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唐知将她压地很紧,紧到她看见有一层呼之欲出的曲线突破吊带上沿的束缚,堂而皇之地诱着人的心神。
杨汀白两腿发软,手指撑着墙面才能控制自己不会突然滑落。
触感,怎么会这么清晰。
绵软地好像天上的祥云。
杨汀白面红耳赤,却在预感到什么的时候一把将唐知推开。
站立不稳的唐知往后退了几步,又被及时拉住,茫然地看着杨汀白。
“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唐知眼眶泛红,积蓄的泪水将瞳目润的薄亮,唇瓣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声音却像被寒风撕裂的树叶,支离破碎。
她的反应好大,有些突破杨汀白的理解。
“我,我没有,我只是…”
杨汀白语无伦次,手伸进衣领将胸贴调整好,从未遇见过的生理反应让她有些过激。
那种只有在冬天太冷才会有的反应,为什么,刚刚出现了?
“杨汀白,你别不要我。”
唐知仿佛轻轻一挤,泪水便会汹涌而出。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的抽泣微微颤抖,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面颊流下。
杨汀白被她哭的心里难受,走上前捧着她呜咽的脸,一字一句,犹如陈诺般郑重宣言。
“我要你,唐知,我要你。”
唐知发怔地望着她的眼眸,似乎在确认这番话的真假。
像宣泄似的,她激切箍住她,好像怕自己会跑一样,头倚在她的肩颈,嚎啕大哭。
杨汀白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安抚地揽上她的腰身。
哭出来就好了,她不知道在唐知酒醉后能看见她这么丰富的情绪,在她们认识以来,除了初遇,她都是个极为镇定平静的人。
哭的声音都嘶哑,泣不成声。
杨汀白的那只手始终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哭累了,唐知喊着要洗澡。
“我很臭的,你喜欢香香的,我要香香的。”
“好,香香的,我们洗香香。”
今晚发生的事已经将杨汀白的大脑搅成浆糊,唐知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一遍,这样的话最有效。
杨汀白把人拖到浴室,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拿起面前的一次性牙刷塞到唐知手里。
“我喝醉了,你给我刷。”
唐知双手朝后一背,只管眯起双眼,两排牙齿整齐地立着。
杨汀白忽然有些后悔没带相机来,不然她一定要把这些记录下来给酒醒的唐知看。
让成熟稳重的这个人看看她喝醉酒到底有多幼稚。
杨汀白将牙刷缓缓放到唐知牙齿正中央,刷毛与牙齿摩擦,发出细微“沙沙”声。
杨汀白专注地清洁,未注意到唐知的双手扣在自己的腰间,纤细的曲线下滑正好可以稳稳地扣住骨骼。
“张嘴。”
漱了三次口,唐知又提起了先前的主要目的。
“汀白,我想洗澡。”
杨汀白头皮发麻,借着试水温的机会,趁唐知注意力不集中,一溜烟跑了。
“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唐知面对着湲湲落下的水线,唇角一翘,她当然知道了,这个笨蛋,她就是逗逗她。
杨汀白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浴室门口,以防万一。
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浴室大门。
随着水声的响起,经过浴室暖光的照射,一道朦胧的人影出现。
杨汀白眼眸睖睁片刻,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双眼不自觉地低垂,长长的睫毛遮挡着无处安放的眼珠子,脑子里面闪过五花八门的景象。
为什么,浴室门是磨砂透明的?
唐知将洗好的发盘好,听见外面哐当一声,随后一声闷哼。
“汀白,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就是椅子倒了,我扶起来就好。”
杨汀白捏了一下热的发痒的耳垂,转过身把椅子放到原处,然后又坐回到了床上。
不经意望了一眼浴室…再一次陷入了惶恐状态,变态啊,整个浴室竟然都是磨砂玻璃质地的。
杨汀白转动僵硬的身体,把自己朝向星空那一边。
繁星朗月,万里无云。
杨汀白痛恨自己灵光的记忆力,有些画面开始挥之不去。
“汀白。”
唐知敲了敲玻璃门,杨汀白恍然惊醒。
“我要衣服。”
杨汀白硬着头皮在行李箱翻找,索性她俩身形相差不大,她穿的唐知也能穿。
杨汀白自欺欺人地捂着眼睛从唐知的世界路过,转头又遇上了。
“那个,你开一点缝,我给你塞进去。”
朦胧的灯光照着女人姣好的酮体,一举一动都瞧得分毫仔细。
该死,人的手指为什么要有缝隙。
唐知未有预料地开了半扇门,洗完澡后也没多清醒,但还能分得清人和物,只是行事更为随性粗犷了些。
衣物被匆匆塞到手里面,唐知话还没说几句,杨汀白把门把手一拉,让她先穿衣服。
唐知换好衣服出来,觉得衣领有些勒脖子,奇怪,她跟杨汀白体型差很大吗?
床上的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好像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
“汀白,你睡着了吗?”
杨汀白默不作声。
“可是我还没吹头发。”
杨汀白认命地坐起来,起身去浴室拿吹风机。
吹风机打开就是动静不小的呜呜声。
“汀白,我想转过来,背对着我看不见你。”
“转过来就不能坐着了。”
杨汀白思维迟钝地回道。
唐知跑过去寻了个椅子过来,一副快夸我的表情在她面前坐下。
杨汀白和顺地摸摸她的头。
唐知好像健谈了些,想着她处于醉酒状态,杨汀白觉得这样的她尤为可爱了些。
杨汀白将手覆在唐知发顶,另一只手持吹风机,通过手背控制热风的温度。
她吹的快,也挡不住唐知的后背被水发又洇了一团痕迹,于是将发丝烘烤之后,又将那块湿处小心吹干。
吹头发的过程中,唐知老拽衣服。
“汀白,有小鬼在后面拽我衣服。”
唐知委屈地眼睛湿漉漉。
杨汀白一看,哑然自笑,哪里是小鬼拽衣服,分明是唐知将衣服穿反了,这是件小圆领体恤,反着穿可不得勒脖子。
笨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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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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