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给我生个孩子吗?”
他说完后自己猛的灌了一杯酒,眼眶越发的红了:“早知道有今天,我应该,应该……”
应该早点儿跟我结婚,管我有没有毕业,反正已经成年了,娶回家就可以睡了,如果有幸能生下个孩子,那秦家就不可能在林家出事的时候袖手旁观,釜底抽薪,因为那时候就是一脉相连了。
我看着灌酒的林锦奕有一会儿,我有些话无法问出口,林锦奕比我大三届,我们曾同校过,他在跟我联姻前是有过女朋友的,他的历任伴侣都是女的。
所以我有时候会想,他一个大少爷,在这三年中对我恪守礼制、发乎情止乎礼,是因为更喜欢女的吧。
而我即便是以后能给他生个孩子,可终究是个男人,180的身高,硬邦邦的胸膛,没有什么好的。
所以我对他的这句话没有回答。他却还在追问:“你是真的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
我跟他说:“不一定能生出来。”
我不是敷衍他,我虽然有隐形可育基因,但还是很难怀上的。我种体制也非常少,这些年生育率非常低,正常男孩女孩都少,更何况是我这种了,生育率更低,万里挑一的可能性,被称为稀有物种,跟熊猫差不多。熊猫频临灭绝是因为难以生育,用在我这里也合适的。
虽然他们怀上后生的孩子基因强大,怀的过程中孩子坚韧,不会轻易夭折。但这点儿好处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有可能终生都生不下一个的。
所以与其跟我一个这样的不定时炸弹,还不如好好安生过日子。
我看了他一眼,既然要跟他分开了,这些事再提只会徒留遗憾,我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给我自己的酒杯倒满了,红酒不应该倒满,应该细细的品,但是我今天是来赔罪的,所以我端着这杯将满的酒跟他举了下杯子:“你以后会有你自己可爱的孩子的。也许是混血儿,所以这一杯祝孩子漂亮可爱,健康幸福。”
我没有等他回答,把这一杯干了,他醒好的红酒味道十足,但我没有机会细细的品了,灌下这杯后又倒了一杯:“这一杯祝你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跟我不一样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站在你这一边的人。无论贫穷与富贵,都不离不弃的人。”
这一杯我也痛快的干了,酸涩的酒顺着喉咙快速的滑下去能减少辛酸,不用冲上心头,在胃里燃烧可以忽略。
我倒满第三杯,朝他笑了下:“这一杯,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秦浅予对不起你。”
“浅予!别喝了!别喝了!”
我在他的喊声里,把这一杯也干了。我只是秦家一个用来联姻的棋子,没有多少实权,仅有的那些权利也只有在联姻结合时才能生效,他没有跟我走到最后一步,所以在他林家倒的那一刻,不能帮他什么。是我对不起他,作为他的未婚夫,不能同患难,我愧对于他。
他们林家以后要退守国外了,我不能跟过去,秦家也不会允许我去,那就干错果断一些。我又倒了第四杯,跟他笑道:“这一杯,也是我跟你道歉,从今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秦浅予!”他拉住了我的手,我用另一只手朝他举杯:“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我先干为敬,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既然不可相恋,最好不再相见。
林锦奕使劲的抓着我,我倒了第五杯酒:“这一杯,希望你还能把我当朋友,如果以后,我是说以后,我有能力了,能够帮你的时候,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希望你不要记恨秦家。”
我也知道我说的很无耻,都已经一别两宽了,还要人家考虑秦家,我没有再看他,把这一满杯都喝了。
酒的度数非常足,这一杯下去,直接咽下去的酒烧的胃火辣辣的,有了疼的感觉,我想林锦奕也这么疼过吧。他这会儿还抓着我的手,手上青筋一根根的,只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我也继续倒酒,醒酒瓶里的酒倒我这一杯整整好,我跟他笑了下:“最后一杯,祝你未来一切顺利,东山再起。”
“别喝了!”他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把这一杯喝完了,这一次咽的不够果断,酒气窜上来,沿着鼻子直达眼眶,我闭了一会儿眼才睁开。林锦奕已经松开我的手了,他把他面前的那杯酒也一干而尽了。
等他放下酒杯,我跟他相对的沉默了一会儿,外面的琴音也到尾声了,在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我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外面的雪花还在下,这一场雪格外大,像是要把这个世界全都掩盖了,重新换一个一样。
等在一边的侍者要过来撑伞,林锦奕朝他摆了下手,于是侍者又退回去了,我跟他徐徐走在雪地上,梅园的景色不错,雪花落在枝头,也仿佛白梅。
等出了梅园,前面就是那座桥了,也该走完了,我当先踏上了桥。桥不算太长,很快就到桥中间了,走下去我们就该分道扬镳了。
“我后悔了。”
从刚才起,他就一言未发,所以听到他这话时,我脚步顿了下,正想说点儿什么时,手腕被他拉住了,他用了力气,使劲的一扯。
桥上的已经攒了厚厚的一层,不会像薄雪那样一下就滑倒,但是我也没有站稳,摔向了他,还没有站稳的时候被他搂着腰扣住了下巴。眼前一黑时,他的嘴唇重重的压了上来。
唇齿研磨都带上了力度,我推了他几下,反而让他压在了护栏上。这座汉白玉石桥是为观赏设的,下面是湖水,湖水结了冰,上面铺了今天一整天的雪,掉下去我觉得也摔不死,就是我腰搁在白玉山雕刻的护栏上不太舒服。
鼻尖是他浓重的酒气,舌尖则没有了多少知觉,我灌下去的那几杯红酒把感官都麻醉了,我半倒空在桥上,把手垂下去了。
没有再推他。
他后悔了啊,所以现在仗着酒意肆意妄为,或者说是临别前的放纵,跟我定婚约三年,没能娶回家,没有压在床上索取他应得的权力,现在是后悔了。
可后悔了又有什么用吗?
他痛恨他林家晚节不保,也痛恨秦家的无情无义。
他不知道要发泄多久,人仗着酒意就觉得可以放纵了,不顾道德了,之前因为两家是世交,百年望族,一言一行都维持着贵族传统,不娶进家门的那一刻,都严守礼节。
现在是后悔了,因着后悔,越发用力,嘴里铁锈味蔓延开来,应该是嘴唇被咬破了。我闭着眼睛,觉得脸上有了凉意,不知道是雪花还是他的眼泪。这让我心里有些窒闷,轻轻拍了下他。
他没有放开我,唇舌越发用了力,一手扣着我腰,另一只手摸索着撕我的衣服,我穿的是西服,没有穿太多,他轻而易举的扯开领口了,粗重的吻就啃在这里,这里比嘴唇更加薄弱,脖子是任何一个动物的弱点,所以我稳不住的晃了下,他扣着我的腰身往下压,贴在冰冷的石雕上,我闭上了眼,我以为他要咬上我的喉结时,他却停下了。
是有人来了,桥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随园的侍者,另一个人身型高大,即便是雪花迷人眼,也不能忽视,不能当作视而不见,更何况这座桥是必经之路。
那个人大约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兴致这么好,大雪天的夜里在外面缠绵,所以脚步停住了。
林锦奕把我从护栏上搂起来,但却没有放开我,抓着我手腕都用了力,比刚才还重,我看他一直看着下面的那个人,眼睛随着视线的清明都瞪红了。
桥下的那个人脚步缓缓踏上来了,于是我也认出来了,盛长年。
冤家路窄,我想这个词创造的太真实了,但凡真实的东西都残酷。
我看了一眼林锦奕,在屋里痛苦的咒骂的人这一会儿却出奇的平静,眼眶深处的血丝竟然也逼回去了,脸上也挂上了他往常的笑容,不甚在意的朝盛长年笑了下:“吆,这不是盛总吗?盛总难得也来这里?”
盛长年也朝他点了下头:“原来是林总。”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妥的神色,如林锦奕一样,平静无澜,也如这雪下的湖泊,落雪无声。
他朝我看了过来,我也朝他点了下头:“盛先生。”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下,眼神扫过了我的嘴唇及领口,我站着没有动,我知道嘴唇被咬破了,脖子虽没有咬破,但领口被撕开了,狼狈是肯定的。我没有去整理,因为没有必要了,不必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林锦奕把我往他身上拉了下,我也靠着他站了。盛长年眼神没有多少变动,他跟林家是商业对手,那我跟林家订婚的事他也应该知道,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他朝我也只点了下头。
既然打完招呼了,盛长年便走了,雪地很厚,他的脚步声非常稳,并没有因为撞破了我们而加快脚步,所以好一会儿他才进了刚才的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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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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