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白看着吴邪的脚一挨着地就掏出打火机往地.洞里扔的样子,也就顾不得蚂蚱不蚂蚱了,猛地顺势在被贰京揽住的情况下曲膝弯腰,紧接着头也被贰京给摁在了他怀里护着。
然后,一群人就被地下沼气爆炸的冲击力给溅了一身泥点子,特此点名那位还穿着名牌西装的吴二白。
“二爷,没事吧!”声响停歇,滩涂的泥回溯把洞填平,贰京这才松开放在吴二白肩上的手。
“有事,事还挺大!”
吴二白没好气地摆摆手,示意贰京别再拿帕子给他擦肩上泥点了,这身西装明显救不回来了。
想着就在不远处帐篷里就要跑出来的考古专家们,再想着自己即将又要多胡编乱造些内容的报告书,吴二白简直想抓着那点火的倒霉孩子去替他写报告算了!
大侄子,你都这么大了,让二叔省点心不好嘛!(眼前黑了一瞬.jpg)
让那洞自己合拢,不行嘛!非要点火!造成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写些什么明显交不了差啊!
以贰京对吴二白多年来的了解,自然知道他说的‘有事’是什么事。但一想到平时精明的二爷也会被要上交的资料之多而烦得私底下暴躁的样子,再看着吴邪他们没有受多大伤的样子,担忧了几天的心情突然松快,偏头笑了笑。然后在吴二白瞥过来的瞪视下轻咳两声,严肃了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二叔,你这可不能怪我哈!咳咳。”被小哥半搂半扶着,吴邪耳边嗡嗡的,但还是笑着跟吴二白说话,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要真等几分钟,那沼气就漫出来了,对环境不好。咳——还有,地下那些东西会爬墙,保不齐就爬出来了,吓着人不说,吓着花花草草,也不好,对吧。再说了,下面氧气不多,也损坏不了多少东西。我这也算是为社会环境出一份力了。咳咳咳......”
被烟尘呛着了,吴邪咳嗽得厉害,小哥皱眉给他拍了拍背。
瞎扯。
胖子抱着脑袋摇晃,想快点平息刚刚的冲击力,但听着还是笑出了声,应和,“就是,就是,咱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吓着人?反正吴二白手下的伙计是没人会被吓到的,毕竟墓里奇奇怪怪的东西没见过一百,也有五十了。所以,会吓着的,只会是那几位‘重金’请来的专家。
吴邪这一手,也是阻了那些正在赶过来的专家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毕竟,他们并不能给那些喜欢刨根问底儿的专家一个完美的答复——他们自己都没搞明白的事,能咋解释?再说了,道上的一些神神道道的事,只要不放在那些专家面前,那些人也会识趣地不去触碰那些能破坏他们三观的存在。
身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对于保护专家们的科学三观,他们新生代盗墓人义不容辞。(拍胸口.jpg)
#专家:......我谢谢您嘞!#
#吴邪:害,不谢,多大点事儿啊:)(摆手.jpg)#
知道吴邪说得不错,但吴二白还是没好气地摆手,“行了行了,不舒服少说话。”再说几句,他都想揍人了,敢情你炸得开心,锅还不是他来背!
看着吴邪脸色略苍白的样子,吴二白又只能憋着气不能上手。
——看这还有力气抬杠的样子,确实是受伤不严重。
不过吴二白还是想先把这几个遭了罪的人给带去帐篷里检查伤情。“医生都在帐篷里,快点去。”
吴邪听到这里,眼睛轻眯,看着吴二白神色没有变化的样子,到底只是以为自己生病后对‘不舒服’这三个字太敏感了——
二叔,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他就不会让他一起来了——
“诶好,二叔,这就不用您.操心了。”胖子在伙计的帮扶下站起来,脱离墓里,精神放松下来,他还真有点坚持不住,腰疼得酸爽,肾上激素退下后的疲力感也让人不舒服。
“我们这就去。天真,走走走,让医生好好给你看看耳朵!还有,小宴,你的腿也要重新包扎!”要真算起来,这次的南海王墓四日游,还真只有这俩人的伤重了点。
“好的,胖叔。”殷宴回了话。
不过,胖子听到殷宴的回应,觉得不对了——这声音咋感觉离得那么远呢?小宴不是站他旁边嘛?
偏头,胖子看着小孩走远,还是朝着某人走去,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能表现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仿佛吞了一斤柠檬,带皮的那种,又酸又涩.jpg#
殷宴这路走得一瘸一拐的,估计是止疼药彻底没效了。再加上滩涂的泥地,走两步就要栽倒的样子,看得跟在旁边的坎肩心惊肉跳,只得把人扶着走。“诶诶,宴子,你腿还伤着呢!走慢点!”这么急干嘛?!
殷宴的眼睛微是眯着的,为了遮住他眼睛的不同,但配着他没表情时偏向冷漠的神色,一个劲儿地往那边奔,猛地给人一种,要打人的样子。再结合他的目标似乎是高人刘丧——
坎肩喉咙一窒——不会吧,宴子不会是想跟这高人.干.架吧?那刘丧在下面做什么了?——那他,他,他要不要拉偏架?
其实,也不怪乎坎肩这么想,毕竟他的想法还停在殷宴和刘丧放狠话的时候呢,就连吴二白他们,虽然迷惑,但也都是这么想的。
“诶诶?小宴他要”干什么?难道墓里又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话没说完,吴二白看着刘丧从地上爬起来,很顺手地扶住殷宴另一只手臂,安抚地说着‘我没事,别急,腿不痛嘛走这么快!’
语气说是抱怨不如说是亲昵,一点不像结仇的样子......
一口气,就这么哽在了喉咙。
不上不下,但烧得心慌——这,这是在下面发生啥了?他们家最小的孩子不就四天没见嘛,咋像是要被拐了一样?
离得近的坎肩看着殷宴没甩开刘丧的手,更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发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咋,咋就下个墓,这高人就一副和宴子,熟透了的感觉??!
“嗨呀,这大白天的,大伙都在,像话嘛,天真,你说这像话嘛!”胖子抖着手给自己胸口顺气。
完全没联系的两句话,吴邪却听懂了胖子的重点是后半句。
确实不像话,拉拉扯扯的干啥......
“诶!那边的!”胖子酝酿了一下才开口,但一肚子的话还没被说出来,就看见殷宴猛地往前栽去,被刘丧和坎肩拉住。“咋了?!”顾不得别的,胖子向那边走。
却不想才迈脚,就瞅见坎肩把人从刘丧手里扯出来,根本没给刘丧说话的机会,背着人就跑。边跑还边喊,“胖爷,宴子晕过去了,我先送他去看医生!”
刘丧头昏脑涨,没力气阻止,甚至来不及说一句‘不是晕了,阿宴他是睡着了’的话,就这么看着少年被带走——
#丧丧子:??!
胖子:这小伙有前途!#
吴二白也听到了坎肩的话,挥手留下贰京解决后续,然后跟上胖子的脚步,准备去看看现场唯一出了明显状况的殷宴——那孩子,是他拉下水的......
看着吴邪没有明显伤痕的样子上来,吴二白就知道他赌得很对,下南海王墓的计划虽然出现了偏差,但结果是成功的,殷宴把他自己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只是,如果可以,吴二白还是希望——
每一个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的——这几乎是现在吴家所有人的希望......
“正常。”小哥将吴邪的手臂揽到肩上,扶着他不要激进,爆炸后头晕要慢慢走才行,而胖子则是因为站得没他们近,受冲击的力不是很大,所以才走得快。“本来就没休息够。”
殷宴在墓里醒来,本就是潜意识的催促,提前醒的,这一上来,熟悉的人都在身边,安全感爆棚,自然精神一松懈就重新昏睡过去了。
小哥的话,吴邪自然是信的。所以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喊了一声前面火急火燎被扶着往帐篷那边蹦的胖子,还有旁边的二叔,“二叔你和胖子慢着点。”
吴邪这一喊,胖子和吴二白也就懂了殷宴不会有大事。但俩有着.操.不完的心的男人还是没降低速度。
这,吴邪就没办法了——
倒是偏头看了看刘丧,看着他不适地一手揉着耳朵,一边也往帐篷那边走,吴邪眯了眯眼睛。
刘丧这人,除去一开始的插曲,以及略复杂的心机......这人对殷宴的一番态度,其实都被吴邪看在眼底。所以现在,他给吴邪的印象分综合起来,其实并不算低。最后念着刘丧的功劳,吴邪到底心软,想着大家都疲惫不堪,也就稍微给人透露了点底,不让他在自身都很难受的时候再过度担心殷宴。“你也悠着点,都要过去的,小宴没大碍。”
不过,“耳朵没事吧?”想着自己刚刚点的那把火,虽然确实是情况紧急,但吴邪也有点怕自己把刘丧吃饭的家伙给弄出毛病。
因为吴邪知道,像刘丧这样的靠某样本事吃饭的人,一旦那样本事没了,那简直比抽了他们一截脊骨,让他们一辈子都只能爬着走还难以让他们接受——
#就像当初的癞头姑子,只是因为听力弱化,就变得疯狂——#
“......没事。”就是扑了一身的泥而已,这次爆炸对他的影响程度甚至还比不上吴二白炸出口时的动静。而且殷宴那边的情况,刘丧也听出来了,“我知道。”但也不妨碍他加快脚步,跟着往帐篷那边跑。
迈着腿,路过了走的速度正常的俩人组,刘丧抹了抹脸上的泥点,瞥了一眼吴邪,抿着唇,没有直视他的眼睛,然后加快速度走开了——
殷宴确实没什么事,医生给他用消毒水大致擦了擦,然后挂了点点滴防止发烧,最后将小型轻便的固定板缠好在小腿上,就放任他在床上静静睡着了。然后跟进来的刘丧就被医生们逮住先检查了一番。
这里的医生都是二叔手下的一个团队,主治医师姓赵,也是道上有点名气的医生,和吴邪这群人也算是熟人了。
熟人嘛,那说话就不用客气了——怎么戳心怎么来——
“小三爷,胖爷,”赵医生看了看站得笔直的小哥,再看看旁边略东倒西歪坐椅子上就不想起来的俩人,到底没把这位大爷给带上,“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可不像殷宴他们这些小年轻那么能折腾,走走走,起来,别瘫着,隔壁去,我拿设备给你们细致检查一下。毕竟你们也到了这个年纪,有的事不能太忽略,不然要不了几年就要吃苦头了。而且就胖爷你这腰,先去冰敷,晚点我给你正正骨。”
浑身被.插.刀的铁三角之二人:.......赵医生,年纪这事,真不用这么委婉地用几种方式重复多次的,真的!
敢想,但不敢说。
毕竟在吴邪还没招揽到实力够强劲的医生做班底时,每次从墓里出来,一行人都要在二叔的安排下去赵医生手下走过一圈。
医生嘛,最讨厌那种不听劝的病患了——
想着以前赵医生开的道上的奇奇怪怪的土方子......
“诶诶,好嘞,我就先谢谢赵医生您嘞。”不敢造次,也不敢在椅子上再瘫一会儿。胖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然后汗津津地赵医生的瞪视下,扶着腰,再扶着吴邪的肩,在小哥的带路下,往旁边的帐篷里去。
从赵医生那里拿到了殷宴和刘丧的检查报告,吴二白看完,觉得问题不大,就拍了拍坎肩的手臂,让他留下照看一下帐篷里的剩下的俩伤员,然后也赶去了旁边的帐篷。毕竟这两个年轻人是检查完了,那边还有俩个大龄儿童需要担心。(操.不完的心.jpg)
帐篷不是很大,只设置了两个床位。
留下来的坎肩先是看了看床上的殷宴,又看了看隔壁床没躺下,而是坐在床沿上刘丧。
刘丧的眼睛上覆盖着浸着药水的纱布,明明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但坎肩总觉得这人面对着殷宴这床,是在瞧床上的人。
坎肩觉得,哪儿怪怪的——不是,就下个墓,咋感觉他像是错过了一个季的剧情?
默默盘算着要不要待会去群里跟黎簇他们叭叭几句,坎肩就听到刘丧咳嗽了两声。本着二叔的吩咐,加上人道主义关怀,“高人,要喝水嘛,我去给你接热水?”
没注意到所谓的高人刘丧握拳的手挡住的嘴角微微翘起,随后帐篷里唯四之一的年轻医生就看着坎肩,被刘丧三言两语就打发去后勤点餐了,完全把胖子走之前说让他待在帐篷里随时通知他们殷宴醒来的叮嘱给忘了——
坎肩: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高人也说了,宴子在下面想要吃粥,最好是加莲子的粥,要是醒来就能喝到,不就会开心些嘛——
作为一个大哥哥,坎肩觉得自己有责任担负弟弟第一次下墓后的心理问题,更何况刘丧还说出了殷宴喜欢的东西,消减了他的防范心理——
再然后,年轻医生就看见那坎肩的背影一消失在帐篷门口,那蒙了眼的刘丧就立马跳下了床,绕过床边的架子一类的仪器,避开了殷宴的输液管,精准地坐到了刚刚坎肩的位置——俗称的看病人最佳位置。
收拾着手上的医疗器材,年轻的医生突然觉得——高人不愧是高人,蒙眼后都走得这么顺畅,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看着刘丧也瘫软似地仰在座椅的靠背上,到底年轻的医生只是以为这位高人不喜欢躺床上,而是喜欢坐着放松而已。
医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旁边的帐篷看需不需要帮忙前,再叮嘱了一遍,“你们眼睛今天要敷几次,一次一小时,这样才能把虫子卵杀完,可别随便揭开揉啊,痒是痒了点,忍忍就好,你们这些人,最不爱听医嘱了。”
明显,这位年轻的医生深得赵医生的真传,也懂得这道上的人的习惯。“现在你们还年轻,可不能为以后留下后患。要是待会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大声点喊一声就是了,我们的帐篷离得不远。”
“知道了,医生你去忙吧。”刘丧摆摆手,然后在医生转身准备走时,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说了句,“等等,那个,谢谢你啊医生。”刚刚就是这个医生给刘丧处理的身上的小伤口。
“谢啥?害,”医生还以为刘丧要说什么呢,笑着摆手,“二爷给的出诊费可高了。”
谢啥谢,拿钱办事嘛——也是十分清新不做作了。
年轻的医生笑得很开心,至少刘丧能靠听的想象出对方都快笑出褶子了——这是,拿到多少钱啊,笑成这样......
嘴角微抽,但不得不说,有了医生这一茬,刘丧觉得,难得说一次的谢谢——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医生走了,整个帐篷里就剩下俩人了。
视觉被纱布封印,但靠着听力,刘丧伸手,很准确地从床边的桌子上摸到还没开封的纸,划开抽纸的虚线,抽出纸巾给殷宴把流到鬓发里的药渍给擦去——
这行动力,加上刚刚精准找座位的样子,根本让人看不出一点暂时没有视力的不适应和不方便——也就侧面印证了,其实胖子在墓里想的事,是真的:)
但所幸,现在没人看见——
给殷宴擦完,刘丧把纸巾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没忍住,轻轻戳了一下熟睡中少年的嘴角。当然,受伤那边的嘴角已经被擦上药膏了。更所幸结痂了,一群医生也没看出不妥。至于舌头那伤,吴邪他们都认为先让少年把精气神恢复再缝合,不要打扰他的自我精神修复。
“阿宴,你这嘴是不是开光了啊?”这句话,声音很低,就算是殷宴醒着也听不清,更何况现在睡着了。
所以,这是刘丧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他现在心里复杂极了。
刚刚吴邪扔火机前,还让小哥把他往远了推,更是提前喊他把耳朵捂好......
那句话声音不大,刚好能被刘丧听见那种。
所以,飞快戴好防护装备的刘丧,耳朵其实并没有严重的受伤,自己保养个把月就能恢复下墓前的状态。这是他应下每一个探墓工作都做好的心理准备——
但,没有哪次下墓的冲击能比得上这次——
墓室里,吴邪拉住了要掉下去的他,甚至差点被他带落到那皮俑堆里——耳边是爆炸震动后残余的轰鸣,吴邪的手因为也没多少力气,有点抖,却意外地像抓什么一样,手指紧扣在他的手腕上——没有松手。
明明,稍有不慎,吴邪就会被他带下去,甚至,如果没有偶像出手的话,想象就会变成现实——
刘丧抿着唇,回想起这个时,想要张嘴说一句‘吴邪他像个傻子一样’,明明,他是可以不救他的,毕竟当时谁也没多的力气了——但最后,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是刘丧在道上,难得遇上的善意——
所以,火苗炸响整个通道时,刘丧猛地,就想起了殷宴说过的话,‘如果是我叔他们,也会拉你一把的。’
真的,就,拉了他一把——
救了他——
纱布遮住了刘丧心灵的窗户,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惊涛骇浪——
“如果,你是匹跳预言家的狼就好了。”刘丧皱着眉,又戳了一下殷宴的嘴角。但明显,说出这句话时的他,已经,认了——
刘丧觉得,自己没那么没品,救命之恩,他不可能不认。
只是,别扭罢了——
他一开始,对吴邪的感官和态度,并不好......
所以,有句话,他不可能不说——
于是,傍晚,能走动的人都去后勤吃饭,紧挨着的帐篷里只余下还赖在床上的吴邪时。
正准备换敷眼纱布的吴邪,就看见刘丧在门口来回走了几次。
“?”啥情况?
想开口问什么事,就瞅见刘丧木着脸进来,视线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撇开了,手还不停地搓着袖口。略迟疑地喊了一声,“吴邪,那个,这次,我”
嚯——
这表现,吴邪都不用猜他要说什么。
“诶诶!打住打住!”吴邪抬手,看着刘丧略惊讶又不自在地看过来,又想到对方在墓里被谢一句就快炸毛的样子,最后吴邪没忍住笑起来。“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就别说了,别让我起鸡皮疙瘩啊。”这算是调笑了,明摆出了一种长辈的态度,也给了刘丧一个台阶下。
这几天的相处,吴邪也看出来的刘丧的别扭程度,除了对着殷宴更坦率一点外,其余人,就算是表面程度的圆滑了。再说了就是那拉刘丧那一把,就像殷宴说的,都是他们想做就做的,并不是奢求被帮助的人的一句谢谢,他们也不在乎这个。
但付出得到对方的重视以及回复,到底还是让吴邪笑得更开心了些。
这刘丧,有颗会回报的心——吴邪觉得,胖子东拼西凑来的那些性格传言,还是水分很重的。
给出了台阶,但刘丧却没顺着下来。而是咬咬牙,认真地看向吴邪眼睛,终于与他对视了,“吴邪,谢谢你。”这句话,他不可能不说出来。
谢谢,两个字,刘丧不是没有对别人说过,但也分真心和虚假的表面话。
而这次,明显是真的。
舍弃陈见,发自真心地感谢。
吴邪也略收了笑容,因为他听出来了刘丧的真诚。“害,你这人,让你别说别说。”搓着手臂,吴邪作势抖了抖,似乎真起了鸡皮疙瘩的样子。
却在一定程度上,为这个不善于表达真情实意的小辈没那么难为情了。
吴家小三爷会听不得感谢的话?
笑话。
刘丧也不是个傻的。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却还是为别人考虑着男人。
他似乎,好像,懂得了为什么不管是殷宴,还是偶像,甚至是胖子他们,都一定要护着这人了......
怪不得胖子总是喊这人——‘天真’。
天真得像个‘傻子’,没有丢掉这条道上人们嘴上最不屑却心底最想要的那颗,不变的心......
#丧丧子成功被蛊.jpg#
刘丧抿了抿唇,呼出一口压在胸腔里的气,看着吴邪抖着抖着捂嘴咳嗽了几声,“对了,你的肺,”
“刘丧,”听到这里,吴邪严肃了些,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稍微坐起来,靠在床头。“这事,我再跟你说一次,你记着,谁都不能说!”
“那你又瞒得了多久?”刘丧咬了咬口腔里的肉,“你知道阿宴他们多在乎你吗?你的肺,撑不了几个月了。”坏了啊,坏得千疮百孔的,这人一咳嗽,刘丧就能想象出他肺部血液在万千小孔里流窜的样子——而往往这时,吴邪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就是因为这个啊,就是因为知道,吴邪才不敢随便说出来——等到,瞒不了的时候再说吧。
吴邪很光棍的想着,毕竟,他不想看见在乎的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喜欢,看着他们笑——
看出了吴邪的不想交谈,刘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对这人的执拗,更多些了解。
不过,提到殷宴,吴邪倒是有别的话说了,先是盯着刘丧看了一会儿,看得对方后背发毛才开口,“既然谈到小宴,那刘丧,我倒是有一句话跟你说。”
“?”
“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吴邪的时间不多了,计较刘丧对殷宴耍的一些手段是一回事,但最终,他也不得不承认,从未看见过殷宴如此在意过除了他们几个外的人——
第一次看见殷宴那么护着别的人——
第一次看见殷宴为别人考虑细致——
第一次看见殷宴对别人笑——
殷宴,看起来,应该是喜欢上这人了。
吴邪很理智的知道。
刘丧这人,吴邪也观察过,在墓里,虽然总是有意无意地套路殷宴,却也会很细致地护住他。
甚至,吴邪也猜到了,在那个坑底的水墓室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但刘丧没有选择抛下殷宴......其实从那时起,吴邪就对刘丧说的,他们以前认识的事,不在有怀疑了。
虽然知道的事很少,但吴邪不认为自己看人心的能力出错了。
刘丧,看起来,应该是很喜爱殷宴了。
反正,要是这俩人不相互喜欢的话,那些相处,绝对不会看起来那么的——酸,酸铁三角的眼睛。
孩子,终于还是长大了啊——
像是个老父亲的心态,吴邪和胖子他们心一样,是又酸又甜的。酸,少年已经长成会喜欢他人的大人模样了,甜,长大的少年,终于能有真心交换的人了,终于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会陪着他了——
吴邪知道,自己,胖子,小哥,在殷宴心底的地位,始终是不一样的。
他思绪清晰时分析过,如果他走了——大家都会很难以接受,而殷宴则是,完全,不能接受。
小时候的经历,纸人世界的感情缺失,养出来的殷宴,他的心理,其实并不正常,甚至算得上扭曲。他能对不在乎人的冷漠,冷漠到有人倒在他面前,他都能冷静地走开。他不善良,他没有多余的同理心。就连接受黎簇他们,都是在吴邪几个人的撮合下,加上黎簇他们本身的心大和善意,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办到的。
铁三角,是难能教会了他各种情感的存在,也在慢慢引导少年心底的善良,将他带出那种孤僻。吴邪可以肯定的说,如果再给他们几年时间,殷宴就能更像一个普通人。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铁三角,是殷宴与这个世界最深的纽带,也是他心灵支柱。如果塌了一角——甚至,吴邪想,可能真到了他走的那有一天,铁三角,会直接缺俩角,毕竟,那个人啊......
吴邪不敢想,到时候,这孩子会崩溃成什么样子,所以,也就更不敢在殷宴面前提这事。
从自身的难以接受深渊里爬出来时,吴邪平时洒脱模样的背后,也会盯着殷宴的背后焦急——
以后的殷宴会怎么样?——
所以,在吴邪看见刘丧,在殷宴的生活中这么不一样,他难免会妄想,这个人,这个算是殷宴喜欢的人,能不能,在他走之前,成为殷宴即将缺失的那根支柱之一。
看不爽是一回事,但跟殷宴比起来,吴邪自然知道轻重——而且,他不觉得,就几个月的时间,他能找到除了刘丧这个人外另一个让殷宴产生变化的人——
刘丧的出现不算很及时,但很巧,巧得吴邪觉得,像是一个奇迹——
但妄想始终是妄想,吴邪清楚。
所以,说给刘丧听,算是他给出的考验吧——
时间不多了,吴邪认为,自己就把看人心这个能力发挥到最大吧,其余的,交给胖子他们——
吴邪捡了几件殷宴的事情,很简短地说了。“......如果你觉得你可以,我接下来的时间,都会帮你。小宴那孩子,很听话的。”
刘丧结合殷宴对这人的看重,听懂了——只要他答应接下来的时间尽力去掌控殷宴的心理,吴邪就会帮他,殷宴不会拒绝吴邪的话——
很便捷的方式达到在一起的结果。
但是,这算什么?
刘丧冷了眼,没想别的,很认真地看着吴邪。“你以为,那个是能代替的?”
刘丧很生气,或许是因为他喜欢殷宴,自然忍不住将自己代入了殷宴的视角——没有气炸,是因为,他还记着面前这人不久前才救过他——
绝症,本就是绝路。
但是,怎么可能代替得了啊。打个比方,如果老头没去世前,说他能代替他爸在他心里的地位。刘丧可能第一时间就是想老头是不是疯了——
虽然这两个代替的关系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你是不是傻了啊?”刘丧还是说了出来,皱着眉,看着吴邪。“刚刚医生说你有点发烧,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关系,不可能有替代品的。
就算是刘丧觉得自己以后会和阿宴不再分别,他也不觉得自己能代替吴邪他们在殷宴的心里的地位。再不甘心,他也承认,爱人和亲情,是不可能有一方能互替的。就算他对家人的感官已经快模糊了——从墓里出来的他,也不会认为,自己能.插.入他们之间——
那种氛围,看着无处不在,看着散散漫漫,却又是最牢固的——
而且,那样得到的人,是他想要的少年吗?
这样的在一起,是爱情吗?
不,那是控制。
他是喜欢耍点小手段逗弄少年,是因为过往的经历喜欢掌控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但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年啊,他爱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傀儡。
他是想要紧紧抓住他的少年,但并不是想要把少年放到手心里,合拢双手,严丝合缝——捂死他的感受。
掌控少年,他没想过。
他只是想抓紧他的手,十指相扣,不放开的那种——
看着男人因为殷宴而似乎感同身受的生气——吴邪笑了。
为什么出这个考题?
不外乎,吴家小三爷看出了刘丧和殷宴之间,一直是这人处于主导地位。而且,刘丧这人,或许是因为听力异于常人,加上他不了解的可能并不光彩的过去,知道的消息越多,心底就产生了一种掌控欲——全部,小三爷都看出来了。
#吴小佛爷的名号,并不是吹的。#
为什么要笑?这个男人,是在为他们家的小孩而生气啊。他在意着殷宴,很在意那种——却又不自大地认为自己能接受殷宴的所有,他是尊重殷宴的。尊重他的感受,虽然在相处上很套路,心理却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在追人——
所以,得到满意回答的吴邪,为什么不能笑?
#过关了。#
“你笑什么?”刘丧觉得吴邪的笑容不再让他后背发毛,却又有种诡异的,对方又在盘算着什么的感觉。(警觉.jpg)
吴邪听到了胖子咋咋呼呼地端饭回来的声音,重新缩回被子里,还给自己捻了捻被角。没有回答刘丧的问题,而是说了别的。“那就尽你自己的力,做到最好吧。我也累了,懒得再跟你说了。自己吃饭去,别守这儿,小宴起码明天中午才能醒。”
没有谁能取代谁。
所以,刘丧,尽你最大的努力吧,争取在那一天到来时,给他们的小孩,一个心灵上的支持——已经没有时间的他,虽然不会再做什么,还是会看着你的,看着你能达到什么程度......
吴邪的语气轻松,与刚刚那种气势完全不一样。
刘丧也不笨,看着前后差别挺大的吴邪,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用舌头顶了顶脸颊的肉,想明白后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你,吴邪你,你,”你不出个所以然,完全是因为刘丧震惊又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抿抿唇,想着自己刚刚略‘蠢’的反应,别扭的劲儿上来了。“你,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阿宴那边,我会盯着的。”
说完,顶着胖子进来时一副‘诶?你丧背儿来这个帐篷里干嘛?’的视线,没说什么,刘丧侧身不挡着胖子端饭进来,和小哥对视一眼点点头就离开了。
“诶?丧背儿来找你干嘛呀?”看着小哥在往吴邪床上摆小桌子,胖子端着饭菜,扭了扭腰。刚刚正骨完,松快了却还是有些酸爽。“不会,是来说谢谢的吧?那小子那么别扭,居然能来跟你说这事?”
吴邪并不惊讶胖子能猜到。要是他猜不到的话,吴邪才惊讶呢。
对上小哥看过来的眼神,吴邪笑了笑,在对方的帮忙下坐起来,接过胖子递来的饭菜摆在小桌上。“别扭是别扭,人倒是,还行。”
‘还行’俩个字,是吴邪的态度了。
胖子惊得腰也不扭了,手有点抖,先是指了指帐篷门口,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挨个指了指吴邪和小哥,反正就是惊讶得乱指,“啥?天真,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此,吴老丈人,暂退审核二线#
#只是和小哥吃完饭还打包了一份带回来,就失去了智囊的胖妈妈:???#
#直觉某人做过什么事的小哥沉默着,把筷子递给了对方#
#没走得很远的丧丧子,没忍住,边走边笑,然后太不专心,踢着个石头差点乐极生悲......#
和吴邪预料的那样。
殷宴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
赵医生医术高超,很有先见之明地给殷宴输了液,不然他现在可能就不只是有点低烧地头晕难受了。
到底是第一次下墓,身体并没有习惯接受墓里几千年尘封气息的承受能力......
刘丧他们被吴二白叫去吃饭顺带开会商量(串口供)怎么上报了,所以帐篷里只有殷宴和那个年轻的医生。
年轻的医术也姓赵,算得上是老赵医生的亲戚,在吴二白的手下混熟后也被人喊一声小赵医生。
小赵医生和殷宴不熟,或者说,除了靠近吴家中心,得到吴家人信任的人,没多少人和殷宴熟。像是对待所有病患一样,小赵医生看着自己坐起来的殷宴,一边说着‘醒了?有没有哪点不舒服?不睁眼?是还很难受吗?’一边伸手想撑开殷宴的眼皮给他检查眼睛。
昨天是老赵医生主治的殷宴,眼睛不一样的地方,也是老赵医生给挡住了的。毕竟他也算是吴二白手下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也是知道殷宴眼睛看着与常人不同,但也仅限于知道好看得不一样,更深一点的东西,吴家人从未透露过——
于是,小赵医生的手还没碰到殷宴,就被他往后一仰,躲开了。小赵医生甚至连少年翘起来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没事,”很简短的话,因着才睡醒,少年的嗓音有点沙哑,配着他那张漂亮的脸,有点撩人。“麻烦你,稍微站过去一点儿。”虽然是客气的话,却因为少年扯平的唇线,以及微微蹙起的眉头,猛地给人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清冷,又冷淡。
说完,低下头,殷宴靠着第二视角,看见了自己身上还穿着下墓时的内衬。手臂虽然看着有被擦过的迹象,但一看就是没洗过的。黏糊,不舒服,想着墓室里的环境,殷宴心里毛毛的烦躁。脑海里猛地跳出一个念头——洗澡,快点洗澡。
从纸人世界回来的殷宴,其实有一点,爱干净——
虽然不挑环境,但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是喜欢身上干干净净的:)
说起来,这算是小赵医生第一次和殷宴谈上话,以前医疗团队去给吴家人看诊,都是老赵医生和另外几个老人一起去的。
所以,小赵医生也没想到,漂亮的少年说起话来,意外的有点不领情,以及不好接触。
小赵医生看了看自己和病床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咧咧嘴,再往后退了一点。
心里嘀咕,‘叔,这人哪里像你说的,乖了?’
忘了加前置定语的老赵医生:哦,我每次跟他做身体检查的时候,都是有吴邪他们在场的,让配合就配合,所以很乖啊——
看着殷宴偏头自己下地穿鞋,小赵医生想伸手拦他,却又被躲过去,“你小腿要静养,这两天少走动。你想去哪儿,要不我扶你去?还是说你饿了要吃什么嘛,我去后勤给你端。还有你怎么不睁开眼睛啊,按理说虫卵在凌晨就应该排完的......”
听着小赵医生话唠式的念叨,殷宴抿了抿有点干的唇。
按正常病人的思维,他们虽然不耐烦被念叨,却也会理解并配合医生的问话。
而殷宴,只是觉得,这人,很烦啊——并不想多听这种偏向于管教的话。再加上虽然刘丧和坎肩都轮流给殷宴喂过水,但在低烧中的殷宴还是觉得喉咙干哑,于是更不想开口了
但是出于礼貌,殷宴还是回答了,“我知道了,不用,眼睛没有不舒服,谢谢。请去忙自己的事吧。”但是没说自己想干嘛——不想说,不熟的人,没必要知道他的想法。
#过于礼貌和客气,就是明显的疏远了。#
小赵医生嘴角一抽,这话浓缩起来,不就是‘别管我,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嘿——这吴家小子,还真跟道上传的一样,对人冷淡哦。
不过,小兄弟,你这样,让他很尴尬啊。
所幸,掀开帐篷帘子的人解救了小赵医生的尴尬。
“嚯!宴子,睡醒了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
殷宴正好刚穿好鞋下地,站直,偏头,看见了端着热水的坎肩。“坎肩哥,”先是打招呼,然后,“没有不舒服。”乖乖地回答。
这声音,虽然还是礼貌,但语气明显不带那么多的冷淡意味。
听得小赵医生眉毛上挑——很好,他懂了。
于是他很识趣地,不打扰这位雇主家的小孩,安静地退场了——拿钱办事,不多管,也是道上的规矩了。
“我叔他们呢?”一手扶上坎肩伸过来的手臂,殷宴边喝着水边问。“对了,坎肩哥我的行李箱呢?”那里面有干净的衣服。
“老板和胖爷他们没大碍,休息几天就行,他们现在去二叔帐篷里开会去了。”坎肩挠了挠头,露出大白牙,“二叔说他们商量不出好的上报说词,就不许从帐篷里出来。”拇指竖起指了指自己,“还好我机智,跑得快,没被二叔扣那里。”至于殷宴的另一个问题,坎肩看着坐都不想坐的少年,就更明白了。“行李箱放我那边呢,我去给你拿来。”
“......”难道,没扣你,不是因为你以前交过的报告都被打回来重写,然后一群人对你的造词水平放弃了吗?
看着很快返回来的坎肩笑得开心的样子,殷宴到底没说什么。
“对了,宴子,后勤的师傅炖的鸡汤莲子粥,我去给你端点来?”睡了这么久,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洗澡吧?
坎肩想把人扶回床上去。
摆摆手,殷宴拒绝了,继续站着。才睡醒,胃没醒过来,再加上他忍不了身上的感觉,就更不想吃东西。蹲下打开行李箱,挑选衣服。
不过,“莲子?”这个季节,只有干莲子了,但怎么想着炖这个?
“啊,是昨天刘丧提起你在墓里说想喝莲子粥,碰巧后勤师傅在炖鸡汤,我就让师傅加上的。”坎肩也不邀功,有什么就说什么。
殷宴听到这里,拿着衬衫的手微微一顿——他可没在墓里说过这个。也就胖叔提了一句他喜欢莲子,刘丧就记下了——
说实话,喜欢的人把你放心上的感觉——挺好。
心底甜滋滋的,但因为坎肩挑眉看过来的八卦眼神,少年又有耳根发烫。
“宴子,你跟那刘丧之间,发生什么了吗?”完了,看殷宴微红的耳根,只是憨却并不蠢的坎肩咂舌,觉得玩完。
咋就感觉关系突飞猛进了?下墓前虽然刘丧一副不清不楚的样子,但宴子还是很自持的啊,下完墓就一副俩人对上眼的感觉——
啊这,不光他不敢相信,昨天鸭梨和苏万,杨好他们都在群里炸了好嘛。
“嗯.....发生挺多的事。”殷宴不是很自在,但是对于吴邪他们做桥梁,也是真心对他好的朋友,没有过多隐瞒,“就,你可以跟好哥他们透露一声,下.注,下.性别男那边。”
“???”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的坎肩逐渐长大了嘴,“!!!”
卧槽,啥意思啊,这,这是真看上了啊!
“不,不是,宴子,你们,这,才第五天啊。”不是不乐意殷宴找到喜欢的人,但是坎肩觉得吧,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得知四天定情,这才是正常人得知的反应。
坎·正常人·肩觉得,就,很秃然——宴子不出手就几年不动,一动就四天搞定?!
“不是,”殷宴否定了,把干净衣服装到一个口袋里,“我和他,应该......认识了很久了。”
昨晚发烧,睡梦中,殷宴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那个人像是在跟别人对话,最奇怪的,就是那些声音,像是那个人各个年龄段的嗓音。
小孩的稚嫩,少年变声的沙哑,青少年时期的清朗,以及,现在的,微微低沉——跟刘丧的声音一样。
明明记忆里并没有能和这个声音做对比的例子,但是睡得昏沉的殷宴就是下意识地肯定了,那些逐渐变化的声音,就是刘丧的——
他们,以前认识——
是真的,不会有假,他不会再怀疑了——
殷宴简单地提了几句,说得比较含糊,毕竟他也想不起自己和刘丧是怎么认识的,只是很肯定而已。甚至那套失忆的理论,也搬来给坎肩说了——不搬失忆节点的话,完全解释不通这个关系发展,殷宴,坚强.jpg
于是,一开始‘震惊我一脸’的坎肩,很快就变成了‘震惊我全家’的样子。
所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小弟弟以前和人家你侬我侬,最后却忘人家,人家找上门来,不仅没怪他,还继续追他,最后俩人破镜重圆了?
明显的,来自吴山居盘口的坎肩,脑洞和殷宴是一个套路的。
所以,并不知道自己从某种意义上算是真相了的坎肩,脱口而出,“宴子,你以前,还,挺渣?”
“......”殷宴很想说,他不是,他没有。
但——说不出口。
你看看,谁听了这故事,不觉得他渣的?
算了,渣男人设,跑不了了。(心酸.jpg)
得到个爆.炸消息,坎肩晕乎乎地把殷宴送去临时建的澡堂。
“宴子,保鲜膜一定要罩住伤口哈。”嘱咐完,缓过来的坎肩就睁大了眼,精神振奋地冲去了吴邪他们所在的帐篷。
一脸发现了大秘密,所以他也要炸别人的表情。
但是进去后坎肩看着胖子对刘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嫌弃样,秒懂——喔,他怎么能忘了,老板他们也一起在下面待了这么久呢,以老板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邪吹.jpg)
所以,这是,过明路了?还是说刘丧那苦情女主的身份,已经打动了老板他们,所以放任不管了?
#苦情女主丧丧子:???#
#被打动的吴邪他们:???#
坎肩有点懵,并非常想要立刻马上把这个消息发送到他们的小群里,让其余几个人一起懵逼。
#你懵,我懵,大家懵,才是好兄弟!#
但没给坎肩操作的时间。
终于商量着写出一份看得过去的报告的众人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坎肩。
那种终于度完劫的亢奋眼神,突然就让坎肩——鸭梨山大。
“坎肩,小宴醒了?”还是吴邪懂自己的伙计,一边伸手扭着脖子,一边摆手拒绝了小哥推来的茶。这坐了几个小时了,可喝不下了。再喝,今晚就要成为厕所常驻户了。
也所幸吴邪还没进化到没头没尾地就从坎肩木着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所以让某伙计逃过了一劫。
“醒了。”
“他吃饭了吗?”这话是刘丧问的,问完就发现坎肩看向他的眼神复杂极了。
“?”他咋了,不能问了?咋看他还略带同情?他做了什么?
“看他做什么?”胖子将桌子上的一堆花生壳往垃圾桶里推,推完拍了拍手里的残渣。“他又不好看。你还是先说小宴他干嘛去了?”按理说,少年醒了就会往他们这边凑的。
刘·不好看·丧:???
“宴子他先去洗澡了,”坎肩的脸微皱,觉得自己把握不好怎么对待这位‘我弟弟渣了的前任兼现任对象’。但到底还是接了一句,“没吃饭,他说不洗澡没胃口。”
“喔。”想着他们自己休息够了也是第一时间奔赴澡堂,吴邪对这个消息算不上意外,也相信殷宴不会拿身体开玩笑,尊重他的选择。
“二叔,报告和图纸我也交完了,我也去洗个澡了。”本着职业素养,刘丧今天一起来就拿着地图来找吴二白了,本想中午吃完饭去洗澡,却被抓了写报告的壮丁。
因为他反驳不了胖子说的,‘就咱们几个人下去了,怎么能少你呢,你可是大功臣啊!’
天知道,刘丧当时多想对着笑眯眯的胖子连翻几个白眼——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不想他再去跟坎肩抢活干嘛。
而现在,事做完了,胖子他们也没理由让他继续留这里了。听到洗澡,他也坐不住了。
仅仅是因为他也嫌身上脏,真的,没别的意思。(认真.jpg)
于是,胖子就从刘丧临走前飘过来的眼神里看出了, ‘他也要去洗澡——嘿,还多亏了死胖子你的阻拦哈,他还能去和阿宴搭个伴。’
没这个意思的丧丧子:???
“嘿——”胖子呼出一口气,眼睛转了转,然后对门边的坎肩招招手,“小伙你过来。”
“胖爷,什么事?”坎肩依言站过来。
胖子站起来,拍了拍坎肩的肩,一副很看好他的样子,“你脏了。”
坎肩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再摸了摸脸,“没啊,我昨天才洗”
“诶!”胖子打断他,然后揽着坎肩,“你现在脏了,你也要去洗澡。”
坎肩:???
坎肩:!!!
吴邪看着胖子把人忽悠走,失笑。“你倒是会抓壮丁。”抓完一个又一个。
“哼——某人不动脑了,胖爷我也只能开动一下我聪明的小脑袋瓜了。”胖子哼哼唧唧地仰头,又重新坐下,靠在椅子上,剥了个花生继续吃。
“你们,这是——”吴二白虽然猜到点什么,但他还是抛出了话题,没有说太明白。
抿了口茶——毕竟他还是要端着长辈的架子嘛,不能表现得太好奇——
“谁知道呢,他们小辈的事。”吴邪也抿了口茶,只润了润唇。
小狐狸和老狐狸对上线了——
他现在还记着二叔耍小阴谋套路他们呢。
“二叔啊,啧啧啧,你是不知道,他们啊——”胖子也配合吴邪,说书一样卖关子。
“哼。”轻哼一声,吴二白其实也不是想听吴邪他们说八卦,殷宴和刘丧的事,从刘丧现在的态度来看,他又不是猜不出来七七八八。其实就是想看他们的一个态度而已——现在不是很明显了嘛,吴邪是不阻拦,而胖子则是想找茬,小哥,大概是听吴邪的——
那,吴邪他们一辈都不怎么出手,他这个更高一辈还能指手画脚不成?
不过,吴二白还是给了安静坐一边的贰京一个眼神,该查的还是要查。
刘丧最为道上的人,能力和性格都查清了;但是刘丧最为他们家最小孩子的追求者,家室什么的,还是查细点好——
“没意思,没意思。二叔你不上道。”胖子等不来吴二白的接梗,也不太敢在他面前太过于嘚瑟。摇头晃脑,重新看着平板上的分析地图。“等过瞎子那边有消息了,咱们去见他的时候,我再去套路他,他绝对上道!”
黑瞎子这人,不正经。明明也跟小哥差不了多少的岁数,却能接的上他们的话。所以话多的胖子,还挺期待看见瞎子上道时故作抓心挠肺式的好奇样子的。
这就是,他们的‘革命’友谊了:)
#被惦记的黑瞎子:呸——#
#澡堂里,和殷宴之间除了隔了隔板,还隔了一个坎肩的刘丧:......呸,死胖子!#
【吴·手痒·邪:我下过的墓,就没一个能‘幸存’的!再说,这次可是有理直气壮的理由炸的!】
【如果大家仔细看这篇文,应该能发现我埋的伏笔(挠头)我比较喜欢写细点】
【如果吴邪真没救,那么宴子可能会折一个吴邪的纸人吧,然后丧心病狂地想要让吴邪成为纸人继续活下去。纸人不人不鬼,不入轮回(想想,有点恐怖)】
【吴小狗,小哥没来,自己坐起来再缩下去,小哥来了,被扶起来:)】
【如果吴邪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救了,他其实也不会这么快松口——(作者:感谢宝宝金水,我爱宝宝金水)】
【丧丧子:感天动地,老丈人那边终于有松口的了。】
【这一章,殷宴的区别对待哈哈哈(我崽真的只在自己人面前软乎乎的,在外人面前,勿call状态)】【再写点就该去东南亚了,东南亚那边,我不会写很多哑女的剧情喔,提前预警,我前面作话说了,我吃黑花】
【下一章是我这几天的随记,希望大家去看看,当然不喜欢看作话的人,爱看不看(老阴阳怪气.jpg)】【不知道啥情况,这几天删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评论。】【明天能休息一天,于是加班价夜把这一章赶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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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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