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会上,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灯笼张灯结彩的挂在各个宫殿门口,宫女们脸上也沾染着笑意。
辰辛大轴入场,迎着各位太子朝臣以及妃嫔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方担忧的看着高阶之上的父皇。
皇帝目光深厚,望向他时转为柔意。
确保父皇目光全神贯注的聚集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不远处最后面坐着的三皇子身上,辰辛这才松了口气。
“父皇,儿臣来迟了。”
他躬身行礼,辰枭大笑着伸出手:“淮儿来的刚刚好。”
辰辛便经过自己的座位处,往父皇身边坐去。
也不是辰辛大逆不道,谁则因为皇帝后宫实在无人可充当颜面,不说皇后妃子都没,就算是嫔,也不过是一个九品官员的嫡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再则,今日的主角乃是太子。
辰辛坐在父皇身边,心脏还是时时刻刻剧烈跳动,生怕父皇看见辰宴一眼。
若是看见,怕是会上心。
辰辛频繁的望着辰宴那里,后者察觉,他便立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谁料辰宴居然匆忙低头,肩膀不断耸动。
辰辛啧了一声,但是父皇唤他,便收回心神回着父皇的话。
“陛下,今日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臣敬太子殿下一杯,祝贺太子殿下生辰快乐。”
“太子殿下,臣也敬您一杯,古语有云,昔文王十二而昌,成王幼冲而圣。今殿下年方舞勺,已具经天纬地之才。某不揣浅陋,献《汉武内传》一部,愿效东方朔之智;进《山海经》图卷,期展穆天子之怀。敬贺华诞,伏乞哂纳。”
一个武官,一个文官的开场,立刻活络了现场的氛围。
辰辛听着一个个世间罕见之物被送上来,却无暇关心,直到末尾坐着的三皇子站了起来,往红毯正中央走过来。
“太子殿下,臣弟能力有限,亲写《棋经》批注本。”
锦黄色玉盒里,一本皱巴巴的书籍放置其中。
辰辛心下感兴趣,毕竟最近闲来无聊,时常与父皇斗棋,次次皆赢,方知父皇不善棋局,正想着寻一本注释书籍学会了给父皇瞧。
“三弟有心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让他得了父皇的亲眼,遂立刻示意他退下。
欢歌载舞的,皇帝至始至终没有提起过三皇子。
辰辛的心安下来,趁着歌舞不停,身子往父皇那边歪着,伸出手遮住唇:“父皇,明日可要下棋?”
他手里拿着那本棋经晃了晃。
辰枭眼中纵容:“好,这次父皇努力与你平局。”
两人之间和笑,可高阶之下暗潮涌动的心,逐渐踊跃起来。
上官辉那只老狐狸看了眼李将军身边的军师方远。
方远点头,对身边的将军道:“将军,您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前朝惯例都是会带着一个皇子去边疆学习,您看?”
李将军是个直性子,一听有道理,便在歌舞褪去后,往中间一拜:“陛下,臣有事要邹。”
辰枭正给淮儿夹菜,闻言漫不经心扫了眼这位忠心耿耿的李将军:“爱卿明日便要回边疆之地,如今要说的事情,怕是格外重要。”
“是,”李将军没有听出陛下的弦外之音,“陛下,依照惯例,臣此去五年,而皇子年幼,正是锻炼的好时机。”
如今能去的,也就太子和三皇子。
辰枭一怔,想起这件事情,低头望了望淮儿。
辰辛站起身,对着李将军拜别,众人都以为太子要以身作则,谁知对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孤认为,三弟就很合适。”
孙传培要站起来,上官辉冷眼制止。
让太子去战场成功的可能性本就不大,这也在他们的预料范围内,既然如此,不若真的让辰宴去锻炼一番。
但是这一走,无异于流放,除非真的能带着灼灼战功归来,否则将无机会重新翻盘。
作为唯一有机会与太子竞争的皇子。
辰宴站起身,走到魁梧的李将军身旁,也不见丝毫逊色:“儿臣愿意。”
一句话,定了辰宴此后五年的归路。
宴会散场,在场人心思各异。
辰辛拉着父皇的手,回到皇帝的寝宫,准备更衣,满心都是中秋佳节的民间,待会可以与父皇宛如平常父子般相处。
“父皇,儿臣的里衣……”
辰辛褪去了所有的衣服,修长的身子被秋日的暖风裹着,洁白瘦削的脊背线条流畅,肩胛骨凸出宛若舞蝶般优美。
辰枭看愣住了,反应过来连忙拿过柔软的里衣帮着淮儿穿上。
“这衣服虽然样貌丑,但是不会擦伤淮儿的皮肤,”他解释这,手指拂过淮儿的肩肘,身下人一个激灵,委屈的歪头看着他,声音埋怨:“父皇的手好冷。”
“父皇的错。”
辰枭低头,儒雅的神情下,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父皇错了,淮儿先将衣服穿好,可别冻着。”
辰辛哼哼唧唧的往龙床上躺着,就披着一个里衣,故意用惩罚的语气道:“那父皇帮淮儿穿。”
好一番折腾。
辰辛传好了衣服,也帮父皇穿着。
穿着穿着,辰辛就累得不行,父皇又高,衣服又大,于是摆烂的趴在父皇的腿上,“父皇,您自己穿,儿臣太累了。”
辰枭无奈的点了点辰辛的额头:“耍无赖,父皇刚可没嫌弃淮儿撒泼。”
“不管。”
一想到辰宴要走五年,辰辛就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眼见父皇穿完衣服,眼睛眨呀眨的伸出一双小了辰枭许多的手:“走吧,父皇,听说中秋节,小贩那边也有不少谜题,儿臣可喜欢这些了。”
两人携手出门,宛如一对恩爱的璧人,亲密无间。
辰宴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攥紧拳头。
如果太子哥哥身边的人不是皇帝,而是他就好了。
身边的随侍牛牛叹气。
“殿下,您现在要是过去,可能会打扰太子殿下和陛下,说不定到时候太子殿下会更嫌弃您。咱们还不如先回去收拾细软,听说这一走就要走五年。”
辰宴眼中一痛:“若是不想走,我也不强迫你。”
牛牛自知说错了话,立马跪地:“殿下,当初是您将我从那奴隶主手里买回来,我牛牛此生就认定您了。”
辰宴心口触动,我也是啊。
殿下将他从冷宫带出来,他也认定了殿下。
“一别五年,明日城墙上若是有殿下的身影该多好。”
他低喃,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辰枭听央子汇报辰宴出现在殿门口的事情,示意他知道了:“别跟淮儿说。”
“是。”
看着远处财迷猜的起劲的淮儿,辰枭拿着糖葫芦走过去,神情慈爱:“淮儿,尝一尝?”
辰辛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忽然反应过来父皇的暗示,对这小贩道:“谜底是糖,可对?”
小贩无奈给出灯盏,然后不耐烦的摆手:“这位小公子可赶紧走,我这里最漂亮的一盏灯可都给出去了,您再来玩,我可要亏了。”
辰辛扬眉,从兜里掏出金子递给小贩:“可够?”
小贩立刻变了脸,捡起黄金咬了口,晓得是真的,眼中顿时迸发光的道:“少爷,您再来玩?我这里还有很多谜底……”
辰辛摆摆手,对着小贩做鬼脸吐舌头:“我才不要,就是要让你后悔。”
小贩脸憋得通红。
……
热闹了一整晚,故而回去后,翌日,辰辛睡到了太阳直挂树梢,直到翠竹站在帷幕后低语呼喊。
“殿下,李将军和三皇子快离开京城了,现在去送行还来得及。”
虽然殿下和三皇子关系古怪,但一别五年,殿下或许想去送一送?
太子木着脸:孤不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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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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