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在皇帝和丞相之间展开。
辰枭驳斥:“太子年幼,上朝学习的事情容后再议。”
上官辉长袖一甩,国字脸上正义凌然,他倏然躬身:“陛下,太子殿下已然14,三日后过了生辰日,便已然束发成年,如今却困在东宫不理朝政不谙天下时局,您这般纵容溺爱,实在有失偏颇。”
央子作为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见状拔高嗓音:“放肆。”
上官辉显然不吃这套,扶持多位皇子,早已让他不惧不畏,更何况这位帝王,是他亲手扶持上去的。
“微臣不敢,只不过陛下既然如此放纵太子,微臣听说,先皇后,也就是臣的女儿,诞下的三皇子,其胆量才识不输太子,虽然年岁不过11,但可以磨练一番。”
这是退一步说话,要么让太子入朝堂,要么让他家族的子嗣如朝堂。
这件事情本来并不难办。
可淮儿自从那次落水后,便秉性举止带着几分懒散,他三番两次提起朝堂之事,也都被拒绝。
辰枭思及此,不怒自威的说:“丞相这是威胁朕?”
“微臣不敢。”上官辉到底将意思挑明,就回到了列队里。
没一会,同战队的臣子,便纷纷站出来,职责太子失职。
御史大夫魏朝建甚至直言不讳:“陛下此举,难道是想效仿前朝哀帝。”
辰枭喜怒不形于色,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丞相,没错过对方眼中的满意。
“朕当初揭竿而起称帝后还留着你们几个,就是在时刻惊醒自己,如今朕还年轻,太子又是朕亲自抚育长大,政事处理自然不逊于朕,各位爱卿就别操心了。”
他摆手。
央子要高呼退朝,太子太傅却立刻站出来,一番话直接将暗地里丞相阵营的身份暴露的淋漓尽致。
此言,更甚为背叛。
“陛下,臣多日教授三皇子,依臣只见,三皇子将来毕竟能当大任。”
辰枭闻言,越发暗恨当初自己没能让宫人给三皇子下药。
方冷笑:“孙爱卿是说,你教的比朕教的还好?”
谁人不知,辰枭曾为大将军时,其家族乃是京城第一才子家族。
每三年一届的状元,必定出自辰氏家族。
辰枭那年,则更是创造了神话。文状元,武状元,可都是他。
至于孙传培,当年落于他后,不过是个探花。
“臣自然惶恐。”
孙传培哆嗦,又似想起当年屈辱的事情,蜗牛式的退回去。
央子这才喊道:“退朝。”
此时不了了之。
因为心心念念淮儿,一下了朝,辰枭就迫不及待的赶往东宫,连带着先前南蛮献上的黎族织锦龙被,绣有龙凤麒麟,乃是皇权的象征。
是个稀罕物,拿起来,便感觉到柔且滑。
祥瑞殿内。
辰枭跨入宫殿门,瞧见淮儿正在认真的读着三十六计,便放满了步伐,示意身后的央子先收起礼物退下。
行至座椅后。
辰枭落座,眼中满是柔情。
淮儿已然14,可脸颊肉嘟嘟的,白皙的肌肤下,绒绒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只不过大了,抱入怀里那温热的呼吸不是打在胸膛,而是打在肩肘上,让人心痒难耐。
“父皇?”辰辛余光瞥见黄色衣袍,想看看父皇能有多少耐心,可没想到,他心不在焉的读完了整本书,父皇也都未曾发声。
“读完可有何感想?”
辰枭接过淮儿递过来的书,目光眷眷的落在他的眉睫,余光全是他洁白的脖颈。
“古人的智慧谋算当真绝妙,听央子说,这些书父皇儿时都读过了?”辰辛没有任何遮掩,唤了翠竹进来,让他将这本书以及书房里的孙子兵法给三皇子送过去。
“读过,当时父亲管得严,若是翌日不复述一遍,可是不许朕吃饭的。”
回忆起往日,皇帝眼中夹杂着数不清的神情,但是察觉到淮儿眼中的疑惑,便敛了起来。
“父皇也会这么对淮儿?”淮儿弯着桃花眼,伸出手示意父皇抱。
辰枭搂住淮儿的腰腹,将人抱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 坐在一旁的软榻:“自然不会,朕知道淮儿用工,不必用那些个苦法子。”
“所以淮儿说不想上早朝也无事?”
辰辛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这般懈怠,不上早朝,读书不用功,还日日撺掇父皇给他送宝贝。
央子适时将龙被递过皇帝。
辰枭便顺势为淮儿盖上。
辰辛侧眸,神色厌厌的倚靠着父皇,嘴里还在念着:“等儿臣生辰日后,便去上早朝吧,儿臣不愿父皇为难。”
“淮儿听说了?”
“猜的。”辰辛腮帮子鼓鼓,和那群老顽固周旋99世,一言一行甚至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他翻了个身,将脑袋对准父皇的腰腹,灼热的呼吸喷洒,脸庞被热气笼罩,他嘟囔道:“生辰日,等宴会结束,父皇陪儿臣悄悄去民间走一遭,那日可是中秋,街上必定热闹。”
说来也巧,众人皆知这太子是辰枭冲破围城,攻入皇宫时宠妃血崩所诞下的皇子。
因赶上起义成功,太子便被视为吉祥之兆。
故此,每逢中秋佳节,月圆之日,众人想到的不是中秋,而是平定霍乱,摆脱暴君羁绊的太子诞辰。
“小顽皮,莫不是又要和那些稚童打闹?”
辰辛笑的灿烂:“是啊,他们真真有趣。”
小小一个。
他问:“父皇知道儿臣喜欢孩子?”
辰枭自然清楚:“缘何不知,淮儿一个表情,朕便知你想做什么。”
辰辛仍旧笑着,伸出手掰扯父皇的手指头。
根根分明,指节有力的手,被他柔软的手握住,辰辛视线聚焦于此,看似着迷,实则想。
早就不是了,现在的他,父皇根本读不懂。
“所以当初淮儿欺负三弟,父皇也清楚?”
辰枭笑着捏了捏辰辛,仿佛那三皇子于自己而言,什么都不是:“自然,”眼看着淮儿僵住,他忙不迭补充:“即便是这样,朕也爱极了淮儿。”
扑通。
有什么莫名的情愫涌出。
辰辛手麻麻的,虚抱着父皇,等醒来的时候,父皇早已处理事务去了。
他拉开帷幕,翠竹睁开眼禀告道:“陛下有事与李将军商议,已经掌灯回宫去了。”
李将军最近几日刚刚大战南蛮凯旋,怕是有许多要善后的地方需要跟父皇禀报。辰辛清楚,自个穿了鞋要去院子里散散步,谁料在鸳鸯池那块撞见了一个人。
“对月独酌,对影成三人。”
辰宴目光灼灼的望着远处意外闯入的太子,虽说此二人已经三月有余没见,可辰宴却像是换了个人。
变得尊贵,腿脚也好利索了,身体抽条,脸颊也不似先前瘪了。
“太子哥哥是来见宴儿的?”
辰辛脚步顿住,眼瞧着辰宴屏退了随侍,大阔步的往他这里走来。
他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急喘的声音,他在跑。
可辰辛做不出这般失礼的行为,只得加快步伐,谁料没一会,一双冰冷的手就握住他的衣袖。
“为什么要走?”
辰辛没有转身,却眼睁睁看着辰宴绕过他的身子来到他跟前,视线堪堪与他平齐。
凤眼中,明显带着隐忍,明明才四月有余,变化大的不像是那日孤寂学习的稚童。
父皇就是被辰宴这般性格吸引?
脾性好,不计较不记仇,甚至能力出众。
辰辛眸色加深:“放肆,你的尊卑被狗吃了?”
他示意还扯着他袖子的手。
辰宴后知后觉的松开手,朝着太子躬身:“太子哥哥。”
辰辛冷漠的恩了一声,转身要走,可忙不迭的又被抓住了手腕。
他瞬间恼怒,转身狠狠的一巴掌往辰宴脸上甩去。
啪——
“殿下。”翠竹捂住嘴。
辰辛自己显然也一惊。他知道自己讨厌辰宴,可从来没有动手过,前世也不过与他斗嘴,可如今,是真的动手了。
他蹙眉看向辰宴,心里莫名带着紧张,脑袋和身体都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打人的手,立刻就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疼不疼?”辰宴如是说,如握着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吹拂他的手心,对自己被打的通红的脸颊视而不见。
“对不起,是宴儿惹您生气了。”
辰辛眼中闪过诧异,“够了。”
他甩开辰宴的手,越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便越是想到自己是多么的卑劣不堪:“居然敢把孤视作女子对待,翠竹,送三皇子回去,罚他禁足一日。”
辰宴嗫嚅:“我没有……”
翠竹也没想到会是这般走向,讪讪的劝道:“三皇子,您说您没事非要往殿下跟前凑干什么?殿下明摆着不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太子哥哥。”
辰宴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下一秒委屈的任由宫人带他回去。
只是刚走一步想起什么,立刻转身询问:“天子哥哥,后天便是你的生辰了,可想好想要什么生辰礼。”
辰辛嘴角勾起讥讽的笑,转头认真的看向辰宴:“孤希望你永远消失在孤的面前。”
永远!
不要打扰他和父皇!
辰宴唇瓣微张,反应过来太子哥哥说了什么,颤抖的咬住下唇。
确保见不到辰辛,他撕咬下唇,流出血渍,眸中闪过深渊般让人捉摸不清的神色。
难得来武汉玩,去了汉正街,结果回酒店刚好12.00,来不及更新了,呜呜,献上昨日的更新,本文大概25万字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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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孤希望你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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