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易是当今太皇太后最小的儿子,故此,太皇太后很是宠爱他。时不时就要召入宫中看看,谈谈心聊聊天。
得知陛下要赐婚仲易,太皇太后惊地差点没从凤座上坐起!
再三询问,才确定,房亦卿是嫁仲易不是仲卜渊。
太皇太后蹙眉:“陛下怎的也不和哀家商量一下,就急急忙忙的给你皇叔赐了婚。你又不是不知,那姑娘久征沙场,身上怕是一股子粗蛮劲儿,”
仲卜渊真是哑巴吃黄连,打落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谁让那日自己被房亦卿将了一军,还不能明说。
“孙儿也想和祖母商量。奈何皇叔前来求朕赐婚,说是对房亦卿一见倾心。朕被他求得没办法,只得连夜赐婚。”仲卜渊双眸流转,薄唇微抿,微微颔首,一副受了委屈没处说的样子。
看他如此,太皇太后便也信了。
“哦,房家的二女儿,哀家小时候见过呀。那会没觉着模样好看啊。如今,竟能令易儿这般上心。从前哀家给他寻了多少名媛贵女的画像,他都看不上眼。难不成这房亦卿是个天仙不成?”
“此女周转于朕和皇叔之间,奈何她军功在身,又拿出上方宝剑以先帝之名压朕。唉,朕是被逼的没法子,也想着愿她得个好归宿。”既做了好人,还倒扣房亦卿一定**的帽子,仲卜渊隐去眼角的狡猾。
太皇太后眉梢蹙得更深,怎么说也是正妃。这般仓促和不登对,这小儿子也太不懂事。
不过,能让仲易收心,这姑娘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皇家不得失了礼仪,该给你皇叔操持的,哀家会帮他操持好。文莨,去让占天监区挑个好日子。”
“是。”
提起婚事太皇太后才想起,是快到今年选秀的日子了。
“今年的选秀让你母妃帮忙操办着,选些模样俊秀会处事的,你身边也缺个能说体己话的人。”太皇太后慈爱的看向仲卜渊。
仲卜渊颔首,露出乖巧的笑容,扶手作揖:“是,孙儿知道了,请祖母放心。”
仲卜渊刚刚登基,后位空悬。后宫众妃谁不想一朝承宠,诞下子嗣,离后位也近些。
体己话,不知为何,听到这三个字,仲卜渊的脑海中渐渐浮现房亦卿的脸。
精致的眼眸,淡淡的笑容。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是自己的女人。
一想到这儿,仲卜渊就很不甘,得不到就毁掉。那可是前四的杀手,不能白白让仲易得到。
御书房内,仲卜渊负手立于书案前。他身前跪着的,是最好的暗探。
“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暗探不敢抬头:“消息都已经散出去,各国尤其是东夏的郡主。如您所料,颇为震怒。”
仲卜渊深邃的眸中,总算露出了点满意的笑容。
“以东方郡主的名义发出悬赏,要平王妃的人头。开价嘛......”双手环胸,眼前又浮现她那日,笃定的说自己会过得好的模样。
“就黄金千两吧,她也值这个价。”仲卜渊把玩着书案上的萃玉指环,那正是东夏今年才新进贡的。
想起她那纤细的手指,还真是配这指环,只可惜戴不了了。
“阿切。”摸了摸鼻子,房亦卿再低头,棋盘上已然落了下风。
“你进步的很快。”仲易一贯如常的温和。
抬手落子,房亦卿抬头:“这世人所争夺无非就是权财二字,王爷如今权落,何不移心财。”
见仲易不语,房亦卿继续:“东街那儿有两块地,原是胭脂铺和酒家,落寞了。王爷何不从那下手。”话音间,吃掉仲易两目。
实则,房亦卿已让人着手去操办这件事。
房亦卿已买下了铺子,至于用来作什么,还未细想。
二人正商量着,周铮进了屋,先是看了眼房亦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房亦卿抬眸:“那本宫先回屋。”
“不用,说吧,王妃是自己人。”
周铮点点头:“此事正和王妃有关,□□上多出一道悬赏,王妃......”
房亦卿素手一抬,给自己倒了盏茶:“有事直说,无妨。”
周铮:“王妃的人头已升至黄金三千两,听说已然有人蠢蠢欲动。”
房亦卿眉头先是微微一蹙,而后舒展:“名头可是东夏的东方郡主?”
周铮眼前一亮,而后不解:“正是,王妃您是从何得知。”
仲易浅叹:“没想到本王这小侄,这般耐不住性子,这么着急就出了手。”
能出得起这般高价的,必然要挂个高名份的人。恋慕平王,还能有这个财力的,只有东夏的东方钞公主。
“出的价倒是不少,就连本宫都有些心动呢。”房亦卿似笑非笑,这悬赏一出,来的必将是以命相博之人。
恐怕及乐阁也会有不少人,想谋这份千金之财。
来了也好,正好自己许久不曾练武,都有些生疏。上一世,生了女儿后,身子就空乏许多。
加上仲卜渊早有谋划,巧言命自己不再习武。有些武技,她都快忘却了。
及乐阁将每位杀手的底子,都保护的很好。相信,外面的人,应该不知道,自己是阿凉。
正好来几个人,给自己练练手。
这些天,她还没得空,待她得空了,便开始练武。
这个状态的自己,是最好的,可不能浪费。
“周铮,去寻个靠得住的掌柜和账房先生。”
“王爷?”
仲易掸了掸下袍:“既然要财,必然是钱庄最好。”
有了仲易的支持,钱庄开业只是时间问题。
“大周的银钱,目前是被周孔两家抓在手里。咱们若是要开钱庄,首先得拿下周孔两家。”
仲易拂袖而立:“钱庄目前只是第一步,要抓就抓稳抓周全了。”
这一刻,仲易再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不再是那翩然谦让的平王,而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叔。
上一世的仲易不正也不抢,最后落得个褫夺封号,贬为庶人。
“民生无非是食和用,如今我们还差个食。”房亦卿稍稍思索,决定还请回那酒馆的老板。
最适合交易情报的,不就是酒馆客栈么。
“王爷,那亦卿有事先行告退。”
仲易点了点头,待房亦卿走后,让康健跟上去看看。
倒不是不信房亦卿,就是这闹市之间,担心她会出些什么事。
房亦卿下马车后,行至一处小院,还未靠近门,一阵酒臭味就自屋内散出。
房亦卿蹙眉,桑竹则直接捂住鼻子,满眼嫌弃。
“主子,咱们来这儿做甚。”
未答话,房亦卿径自推门而入。
远远的就瞧见,牛老板喝的是酩酊大醉。边喝还边抱着自家夫人的牌位,哭个不停。
大男人这幅样子,叫人看着心中真有些不是滋味。
一眼望去,是家徒四壁。许是太过劳心的缘故,已年过四旬的牛老板,此刻倒像是年过半百。
“你家夫人要是泉下有知,得知你如此丧志,也会为你惋惜的。”房亦卿上前,命桑竹将他扶起。
“嗝,是,是你啊。房姑娘,我们家的事您也知道。不是老牛我丧志,实在是犬子败家啊。”一个酒嗝,这迎面而来的酸臭,叫人望而却步。
但房亦卿并未嫌弃,而是手一招,桑竹自袖中掏出契约。
“牛老板,我不仅要买你的铺子,还要买你手里的酿酒方子。只要你愿意,我可让牛家酒肆东山再起。”
房亦卿这话一出,牛老板的酒当即醒了个半。
他接过契约一看,不禁有些犹豫。上面写着,如若牛老板再借钱给其子,房亦卿有权收回酒肆。
房亦卿可以借钱给牛老板,东山再起,条件是他家百年的酿酒秘方。
签下契约的当天,秘方就得给房亦卿。
百年前,老牛家的酒你要是喝了,别说巷子,就是墙你也得推了硬穿过去喝。
一代传一代,传至牛老板爷爷这一辈,因酒肆兴起已落寞。
但牛老板善交际,硬是将这酒肆重新做了起来。奈何其子被竞争对手下套,沾染上了赌。
不但败光家产,还气的牛夫人一病不起。中年丧妻,其子好赌,牛老板一下子就趴下了。自此,牛家酒肆一蹶不振。
一想到自己家那百年的基业毁于自己手里,牛老板就懊悔不已。
如今能有贵人扶持,自己何不再搏一搏。
“好,我签。”
正当牛老板落笔的那一刹那,一个粗蛮的声音,横入房亦卿的耳里。
“不能签,爹,别签。”一个醉汉抱着酒坛,红着脸,推了门就要往里面闯!那人,正是牛老板那不争气的儿子。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牛老板见着他儿子,情绪激动,上去扬手就要给他一记耳光。
那牛德贤却是猛地一把推开他父亲,恶狠狠的朝房亦卿低吼:“房姑娘是吧,想要我家的酿酒秘方,不好意思,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
这一只手就是五千两,他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说着,他打了个酒嗝。房亦卿嫌弃地提袖掩鼻,满脸鄙夷的看着他。
“哟,不肯,我看你这模样倒是长得挺俊俏。要是赔给我们家,做个媳妇也行。”说着,牛德贤伸出一只手,就要往房亦卿的脸上摸。
手还没到房亦卿脸上,他动作就停滞了。
一柄银剑架在他的脖颈间,那闪闪的寒光叫人不寒而栗!
桑竹一脸的嫌恶:“主子,卸他一只还是一双胳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