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守城将官站在城墙上,看到来势汹汹的匈人大军突然后退,就地安营扎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下奇怪。
诸将一番讨论后,认为是洛大将军派了援军深入敌后,阻挠匈人的攻势。
诸将不免为深入敌后的同袍担忧。
可青阳城守军只余下三千人,哪怕匈人放松攻势,她们也不能贸然出城迎敌。
只希望那些同袍能平安撤离。
程芫看着下方谨慎前行的千余人马,眉心微拧。
按照李沐所说,耶律陌此人心眼极小,报复心强。
她几次三番当着匈人兵卒的斩下领头将领的头,就是激耶律陌亲自回援。
可下方的人明显并非主将耶律陌。
程芫眸光微闪,问李沐:“你可知还有其他小路通往大营。”
李沐摇了摇头:“末将不知。”
程芫沉吟片刻,让众人按照原计划进攻。
李沐带着人朝山坡下冲去,程芫看了看,闪身躲入身后的林中。
果然,没过多久,从另一边陆陆续续冒出匈人士兵。
程芫一眼便看见骑在马上,身高体壮的耶律陌。
程芫靠近,藤蔓悄无声息缠上一个匈人兵卒,那人尚未回神便立时没了声息。
程芫轻手轻脚套上匈人甲胄,跟在那些兵卒身后。
耶律陌来到山坡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下方混战。
“你说的那个女人在哪?”
耶律陌问身边的小兵。
那小兵眯着眼睛在下方寻找程芫的身影,半晌后她迟疑道:“禀将军,那人好像不在此地。”
耶律陌握紧手中长刀,忽听一旁有人道:“将军可是要找斩杀我军将领之人,我知道她在哪。”
耶律陌倏然回首,看见一张陌生的俊美面孔。
她瞳孔倏然一缩:“你是谁?”
这人的长相与粗犷豪放的匈人完全不一样。
其余匈人见状纷纷举起兵器对着程芫。
程芫没有回应,转头看向山坡下方,在异能的作用下,声音传至下方所有人耳中。
“耶律大将军在此。”
此话一出,不论是匈人还是大雍士兵皆朝程芫看来。
程芫对着面前不明所以的耶律陌一笑,抬手挥出藤蔓。
众目睽睽之下,耶律陌的头颅高高飞起,壮硕的身躯停顿片刻后,轰然倒地。
程芫一脚将那无头身躯踢下山坡,身手接住掉落下来的头颅。
她浑身是血,面上带笑,扬声道:“耶律陌已死,投降不杀。”
匈人士兵纷纷愣在原地,李沐反应极快,在下方跟着喊道:“耶律陌已死,投降不杀。”
所有大雍兵卒兴奋大喊:“耶律陌已死,投降不杀。”
擒贼先擒王,主将身死,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匈人都慌了神。
山坡上方,耶律陌的亲兵见状双目赤红,纷纷挥舞兵器朝程芫冲去。
程芫大笑一声,挥舞长鞭,那些人尚未近程芫的身便被程芫轰碎头颅。
程芫的手段太过血腥,匈人哪里见过招招碎人脑袋的狠辣手段,没多久便心生恐惧,脚步下意识往后退。
下方的匈人早已乱了心神,见此情景,越来越多的人转身逃跑。
大雍士兵则士气大涨,紧紧追在匈人身后。
此战,程芫带着两千兵卒,大胜匈人主将耶律陌的一万人马。
所有大雍兵卒目光灼热的看着程芫,她手中,还拎着耶律陌的项上人头。
李沐高举手中长刀:“程将军。”
所有人跟着喊:“程将军。”
“程将军。”
“程将军。”
.....
程芫带着难掩激动的士兵们,一路疾驰,来到青阳城的南城门下。
李沐上前喊门。
守将认识李沐,确认过她身后众人的身份,忙吩咐人打开城门。
拎着耶律陌头颅的程芫得到青阳城所有将士的热烈欢迎。
头颅被守城将官高高挂在北城门外。
匈人尚未得到自家主将身死的消息,待看到城门上的头颅,全军哗然。
副将不相信那是耶律大将军的头颅,努力安抚军心,却在下一刻看到逃亡回来的溃兵。
副将面色苍白,明白大势已去。
此次出征怕是要无功而返。
青阳城内,气氛高昂,只等着洛大将军带着大部队赶到,便开城门与匈人决一死战。
程芫与城内诸将官喝了顿酒,听着众人在席间对她大加赞赏,态度始终淡然。
这般不居功自傲的摸样让众将领更为欣赏。
几日后,洛将军带人赶到。
她早已接到传信,见到程芫后,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
耶律陌是她的老对头了,估计对方到死都没想到,会死在程芫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手里。
洛斐心中畅快,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带人追着撤退的匈人大军而去。
程芫跟在洛斐身后,所有被她遇上的敌人皆是身首异处。
所有曾被程芫用长鞭缠着脖子扔下台的将领见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程芫那日对她们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五万人马一路追到匈人大营,大营内一片狼藉,所有匈人兵卒已经向后逃窜。
此地仍属于大雍地界,洛斐带人一路追赶,收复被匈人肆虐的城池。
一个月后,大雍军队成功收复所有失地,于边关与匈人大军对峙。
匈人新任首领冒顿敖羽带着十万兵马支援,二十万匈人陈兵边关。
洛斐写信回京请求援兵。
战事一时僵持。
程芫也第一次收到郑洛初派人转送的书信。
提着厚厚的包裹,程芫回到屋内,打开一封封书信细细查看。
另一边,徐言君怀有身孕的事情已经彻底隐瞒不住。
夏日衣衫薄,三个多月的肚子十分显眼,已经不能用吃多的借口。
有经验的男子们私下议论纷纷。
陈香听到流言,瞥见徐言君微鼓的腹部,眉头皱起。
她趁着众人休息时,来到吴氏面前问:“徐公子可是真的有了身孕?”
吴氏早便料到有这一出,看了徐言君一眼,点头道:“是,大人。”
徐言君咬着唇。
他本以为按照脑海中那人的说法,这个孩子没多久便会小产。
谁知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肚子如寻常男子一般渐渐长大,除经常腹痛,身体并无异样。
难道那个孤魂野鬼是在骗他?
这般想着,徐言君心下窃喜。
陈香则有些忧虑。
虽然她这一路对徐言君还算宽容,可到底是在流放,队伍不过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路途遥远,其中必会有波折,而徐言君月份还浅,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伤了身子,程芫怎么会罢休。
这可是程芫的第一个孩子,说不得还是个女儿。
这般想着,陈香叹了口气,对吴氏道:“你们给程大人去信,让她多派些护卫过来。”
她们这些官差都是粗人,可顾及不到这个怀了身孕的小公子。
徐言君神色微滞:“大人,妻主她上了战场,收不到信件。”
陈香虽然早有预想,但听到程芫上战场的消息还是有些吃惊。
她头疼道:“那便给四殿下传信。”
陈香知道程芫是四皇女的人,十分得四皇女看中。
徐言君咬唇,没有应声。
待陈香离开后,徐言君捂着肚子,对连木道:“连木,可还有肉干。”
“有的公子。”
连木知道自家公子又饿了,忙掏出包裹中的肉干递给徐言君。
徐言君快速咀嚼,肉干下肚,再喝口热水,腹中的抽痛方才缓解。
“你体内积攒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这些食物的能量根本不够支撑她成长,做好准备吧。”
脑海中熟悉的声音响起。
徐言君眼中思念之色一闪而逝,他垂眸抚摸着腹部没有回应。
“蠢货。”
那声音又隐匿下去。
徐言君无视徐家人担忧的目光,吃下徐春烤的一整只野兔才停下来。
他回到马车写了封信,交给四皇女派来的侍女。
信送到郑洛初手上时,她已经听说了徐言君怀有身孕的消息。
她边拆信件边笑道:“若是阿芫知道这个消息,怕是急着要立刻回京。”
正巧在四皇女府议事的李萱笑了笑没有回话。
郑洛初看着徐言君的亲笔书信,面上笑意隐去,眉心微拧。
李萱道:“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郑洛初目露忧虑:“徐小公子说他现在胎像不稳,让我们斟酌此事”
李萱蹙了蹙眉:“他们如今在流放路上,舟车劳顿确实容易生出意外。”
郑洛初将信件放回桌上,沉吟片刻。
“此事还是要如实告知阿芫。”
那毕竟是程芫的孩子,若是她隐瞒不说,程芫回京知晓后,必会与她心生嫌隙。
程芫在战场屡立功劳,甚至亲手取下匈人大将耶律陌的头颅,已经入了她母皇的眼。
有她在其中斡旋,只要不出什么岔子,一个三品的大将军少不了。
她可不愿对方因这事对她心生不满。
郑洛初提笔就要给程芫写信。
李萱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殿下,既然徐公子让我们斟酌行事,应是担心孩子难以顺利降生,怕程将军得知此事扰乱心神,程将军身处战场,马虎不得,不若等孩子稳当些再通知程将军,省得出了茬子,让程将军战前分心。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