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连木大叫着连滚带爬朝徐言君扑过去,黑衣人拔出长剑,看着徐言君无力的躺倒在地。
她正要举剑杀死连木,忽听身后一声暴喝。
“住手!”
徐春举着刀疯狂冲上来,不要命般的与黑衣人缠斗在一处。
黑衣人一时拿徐春无法,看了眼被连木抱在怀中无声无息的徐言君。
目标已死,她无心恋战,朝着树林外飞身撤退。
徐春追了几步,听到连木的哭声,立刻回身赶过去:“连木,公子怎么样。”
她一眼看见徐言君胸口的血迹,心下一沉,上前查看。
徐言君已是气若游丝,生机几绝。
那一剑贯穿了徐言君的心脉,已无力回天。
徐春呆愣当场,怔怔看着徐言君,不可置信。
徐言君费力的睁开眼,语气虚弱道:“连木,别怕。”
连木哭着摇头,他接受不了徐言君重伤垂死的事实,朝徐春吼道:“伤药呢,快给公子包扎伤口。”
徐言君吐出一口血,怔怔的望着黑沉的天空。
他才刚嫁给程芫,还未与她相守一世,却要与她阴阳相隔。
早知这般,当初他便不去招惹程芫。
听到他身死的消息,程芫该有多难过。
眼皮开始发沉,徐言君无力的垂下手,在心中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蠢货。”
脑海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即徐言君便感觉伤口处涌上一股暖流,手脚也肉眼可见的有了力气。
他重新睁开眼,目露惊疑:“是你在帮我?”
那道声音已经虚弱到几不可闻:“我是你的妻主,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伤你。”
“你.....你不是我的妻主。”
徐言君仍旧倔强。
“蠢东西!”
那声音带着怒气:“赵笙那个所谓的系统推衍未来时,我便有了意识,随着推衍的能量从未来回到现在,我有我们两个相处的记忆,有对你的感情,我就是你的妻主!”
徐言君有些懵懂。
他伸手抚摸着伤口处,那里已经开始发痒,是伤口恢复的迹象。
那声音道:“你的那些前世记忆,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从系统推衍的过程中保留下来,懂吗?”
徐言君并不傻:“你是说,我没有重生。”
“是,那些记忆,是系统推衍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徐言君垂眸:“你是妻主被推测未来时,诞生的一抹神识。”
“我就是程芫,是你的妻主。”
那声音消散之际,仍执着的强调。
徐言君神色怔怔:“为什么要救我?”
“你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要走了,你好好活着。”
“还有,不要回去,孩子生下来后控制不住体内能量,会被这个时代的人当做怪物,你护不住她。”
“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等我来带你回去。”
.....
那道声音逐渐消失。
徐言君感觉浑身涌动着暖意,腹中更是前所未有的舒适。
他对上连木惊讶的视线,笑着落下泪:“连木,妻主又救了我一次。”
连木不明白,但不妨碍他高兴:“公子,你没事了。”
徐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徐言君从气若游丝顷刻间变得面色红润,伤口也不再出血。
这场面颠覆了她的认知,让她半晌回不过神。
连木并未觉得恐惧,只是一个劲发出惊叹。
“公子,伤口竟然已经好了,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公子,小主子没事吧,你还有哪不舒服吗?”
“公子,我们先躲一躲再回去,那些黑衣人还不知有没有离开。”
徐言君从地上起身,朝四周张望一番,选定一个方向往里走。
连木紧随其后:“公子,你认识这条路吗?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再出去吧。”
徐言君看向连木和徐春:“我不打算回去了。”
徐春一愣,连木也疑惑开口:“公子,我们不回流放队伍?那你岂不是做了逃犯。”
徐言君点头:“我有不能回去的缘由,你们要跟我一起走吗?”
连木毫不犹豫点头:“公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徐春到底理智一些:“可是公子你怀了身孕,没有四皇女派来的稳公,我和连木也不懂生产,到时要怎么办?”
徐言君垂眸:“总会有办法的。”
徐春见徐言君铁了心,无奈道:“那公子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徐言君道:“等妻主来接我。”
徐春心头微松。
她还以为徐言君连程芫都要躲着。
徐春点头道:“我跟着公子。”
徐言君笑道:“连木,徐春,多谢你们。”
连木横了徐春一眼,对徐言君道:“公子你别理她,她就是个呆子,我就跟着公子哪里也不去,公子你别对我这么客气,我要不高兴的。”
徐言君轻笑,朝密林深处继续前行。
京中,郑洛初接到徐言君失踪的消息,惊得从椅子上起身:“派人去寻了吗?”
柳燕回道:“回主子,已经派了大批人马前往搜寻,并未找到徐公子和连木徐春二人。”
郑洛初一拳锤在桌上:“该死。”
程芫在战场的表现早已被洛大将军尽数写在奏折中呈到母皇眼前,母皇对程芫十分看重。
程芫是她的人,当初二人在京中同进同出根本没有隐瞒,大皇女很容易便查出程芫与徐言君的关系。
为了折断她这一臂,大皇女派人去杀徐言君,以期扰乱程芫的心神。
她得到消息已经太晚,派去的护卫赶到时,流放队伍已经死伤大半,徐言君更是不知所踪。
郑洛初想到程芫对徐言君的重视,心下发沉。
“派人守住大皇女府和城门口,送往前线的信件一律截下。”
“是。”
郑洛初神色狠厉:“再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程芫难得做了个梦。
她梦到她与徐言君还在靠山村中,徐言君是她上山修炼时救回来的逃犯。
她对徐言君见色起意。
她看出徐言君的身份,任由他拙劣的装作失忆,赖在她家里。
她将人藏起来,帮人改换姓名,哄骗着要了他的身子,把人娶回家,彻底掌控在手心。
徐言君太单纯,她根本没费什么心思便哄得人死心塌地,哪怕她故意将人赶出去,徐言君也会哭着喊着求她留下他。
程芫十分满意,哪怕得知徐言君无法生育,她也毫不在意,甚至有些窃喜。
徐言君只能是她的。
可徐言君太过在意孩子,甚至不惜将陌生人送到她榻上。
程芫十分生气,决定要给徐言君一个教训。
她冷眼看着徐言君跪在院子里,直到人不吃不喝跪昏过去,才将人带回来,温声安抚。
徐言君太蠢了,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刻意,对她更加爱慕乖顺,也有了与人争风吃醋的举动。
程芫渐渐将人培养成合自己心意的样子,将人困在身边几十年。
可任由她每日用异能蕴养徐言君的身体,徐言君还是不可避免的老去。
当白发苍苍的徐言君她怀中闭上眼睛,程芫才意识到,她早已在日复一日对徐言君的洗脑中,爱上这个她亲手塑造的灵魂。
她爱徐言君。
她闭上眼,意识随着徐言君生命的消逝逐渐涣散。
直到再次恢复意识,她睁开眼,看到眼前年轻的自己掐着徐言君的脖子,要杀了徐言君。
徐言君是她一日一日雕琢出来的,是属于她的。
程芫冷冷的想,她要积蓄力量,取代这个坐享其成的蠢货。
程芫被惊醒,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大口呼吸。
徐言君体内被她认作系统的东西,是她自己。
不,确切地说,是她强大的神识在未知力量推衍未来时,凝聚的一抹意识。
“她”想要取代自己,夺回徐言君。
程芫心中杀意肆虐。
徐言君是她的,哪怕是她的一抹意识,也休想抢占。
程芫不知道她为何会梦到这一切,但她对眼前的战争已经厌倦。
与徐言君分开已有整整五十二天,她等不及了。
第二日,程芫便提出要单独行动。
“你要去杀冒顿敖羽?”
洛斐不可置信:“你可知匈人二十万大军防守如何严密,冒顿敖羽被重重保护,哪怕你混入其中杀死对方,也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程芫并不意外:“只有杀死匈人首领,让匈人内部陷入混乱,才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洛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从未想过派人去刺杀冒顿敖羽。
先不说冒顿敖羽本身的武力并不低,哪怕侥幸得手,也根本逃不过她的亲卫和二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
哪怕程芫身手再好,可到底是人,总会有力竭的时候。
程芫前途无量,洛斐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送死:“不行阿芫,圣上派来的援军不出一个月便能到达,这场仗迟早会打完,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程芫主意已定。
她想要救徐言君,不止要打赢这场仗,还要帮四皇女登位,一两年内都不一定能结束。
她等不了这么久。
“大将军,我有把握全身而退,继续打下去,牺牲的大雍将士会更多,你难道不想一劳永逸,挽救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
想到昨日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洛斐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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