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第 328 章

陀螺是要向世人揭示自己和神医陷害她之事?还是要揭露天之南海的神佛大多是穿越者之事?

地丁迟迟没有听见异通镜传来声响,紧忙摇墙壁上的铃铛,唤外面看守的将士进来询问。

可摇了半晌铃,并不见将士进来。

往次,只要摇铃,将士立马就进来了,这太异常了。

地牢没有天窗,看不到外面异通镜的情景,地丁莫名心慌。

她飞出血发,如同红色细蛇一般游出木栏,爬过地道,穿过门缝,往上探索。

终于,血发探到人的气息,立马猛一下扎入那人脚腕,顺着那人骨头攀爬到大脑,探试那人的记忆。

这人是看守地牢的士兵之一,地丁感受到他的情绪激昂,血脉喷张,极其愤怒、难过和不安。

进一步侵入士兵的记忆,地丁看到了方才异通镜上的景象

异通镜中,一名白衣男子白发垂肩地站立着,苍白的手握着银森森的小刀,鲜红的血珠从刀尖顺着刀刃流淌到男子的手腕,染红了他的白袖。

周遭是清冷的银墙,上面陈放着一张张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人皮,左右两面列着一排排架子,大大小小的格子里摆着骨头、木材、石块、玉器等雕刻的物价,有的阴森恐怖,荒诞滑稽,有的温馨治愈,如沐春风,有的才刻了一点,有的还未经雕琢,各式各类,风格迥异,千奇百怪,又莫名和谐统一。

男子抬起另一只手腕,在方才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

他在试刀。

似乎还是不满意,他拿起一块骨头,将刀在上面磨了又磨,感觉差不多了后,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反复几次后,刀似乎终于磨得称手,男子紧绷的背影一下子松弛了。

只见男子放下小刀,将披散的白发用木簪束起。

地牢里,地丁瞳孔猛然放大,异通镜上的男子赫然显现出云戬的模样。

云戬束好头发,拿起小刀对着银床上的女子开始比划。

女子被灵术定住了身子,不能动弹,但惊恐害怕的双眼不停流泪。

越恐惧,血液运行越快,周身的细胞越鲜活,雕刻的效果越佳。

这是云戬无数次试验后得出的规律。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割开女子的皮,将她一点一点剥离,一边温柔地哄道:“你的眼睛很美,只可惜脸的骨骼有点大,皮肤也有点黑,别怕,我能帮你变得完美。”

女子的一整张皮都剥了下来,可眼睛还在流泪。

云戬轻柔地在她眼球处敷上药膏,慢慢把药膏涂满全身,止血活肉。

之后,他见女子的泪少了些,展笑道:“你是去我草庐里求得最勤的一个,放心,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变得更美的。”

话落,云戬已经将女子脸上的骨肉削了下来,他睫毛、脸颊、白发、白衣上都溅到了血珠,可是他毫不在意,他切割得与预设分毫不差,他得意极了。

只见他兴奋地走到人皮墙上开始为女子挑选新的皮肤。

“你喜欢这张皮吗?是不是还不够白?”云戬走到一张人皮前问女子,见女子眼球毫无波动,摇了摇头走向下一张人皮。

这张不够细腻,这张太小,这张过于苍白了……

一面墙都没有挑到满意的,云戬轻轻拉了下墙边的绳子,人皮墙升了上去,露出又一面人皮墙。

挑到第四面人皮墙时,云戬这才找到称心如意的人皮,将它从墙上剥落下来,浸入一盆透明液体里。

待人皮恢复活性后,他将人皮捞出来展开,一点一点地敷到女子身上,边敷边仔细修剪,一丝不错地盯着他的艺术品,他珍贵的艺术品,他爱惜极了。

“哗”

异通镜上的画面戛然而止。

粉衣黑面罩女子又出现在异通镜上。

地牢外和血发同时向地丁输送来陀螺的声音。

“这只是我们伟大、善良的天神陛下不为人知的一个小秘密,他的惊喜,还远不止于此呢。哈哈,哈哈。”

粉衣女子从异通镜上消失,镜子上又浮现出新的画面。

谬灵各地的百姓见云戬竟残忍地拿活人雕刻,愤懑地拿出按键器,输入代码,想进入云戬的评价系统,却发现系统已经锁定,他们评价不了了。

正当他们暴跳如雷之际,天上的异通镜里传来污秽的声音。

不少女人小孩吓得惊呼,害臊地躲到屋子里蒙头闭眼堵耳,怕脏了眼耳身心,不少小孩直接被吓哭,男人们急忙把他们抱入屋内,紧关房门,但还是挡不住肮脏龌龊的声响。

一时间,谬灵百姓对云戬的愤怒变成了唾弃,纷纷指着天空破口大骂。

异通镜中云戬衣衫半解,双腿大开地靠坐在睡榻上,一只手臂伸入其中,另一只手爱怜地摩挲着床侧女子的脸畔、红唇。

女子神情安然,双眼紧闭,眉眼赫然和弋音一模一样,但鼻子、嘴巴、脸型却是相似而不同。

春意盎然的院子里共九个女子,有怡然自得、坐着抚琴的,有神情肃穆、低头批阅折子的,有目光慈柔、浅笑朗诗的,有暗自神伤、倚门垂泪的……

这九个女子模样皆与弋音极其相似,但又不同。纵然她们神情动作再栩栩如生,但还是掩盖不了她们都是死物的事实。

一动不动的雕像中,只有云戬在挥汗如雨,气势磅礴。

这就是陀螺的报复?

她要毁了云戬!

异通镜上的画面无论真假,地丁都要阻止陀螺再作乱。

她掷出一把血发,并将冰剑化成水,让血发带着水穿过地牢。

出了地牢后,水又凝成冰,率领着血发朝天空飞去,击向异通镜,可异通镜却毫发无损。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还没完呢。”

异通镜传来陀螺的嗤笑,遂即又更换了画面。

“陛下,我是穿越者,也是宇宙派来求和的使者,我们”

黑衣男子话音未落,已被云戬一刀毙命。

画面更替,又一个黑衣男子夜闯皇宫,拜见云戬。

男子向他行礼后道他是宇宙谬灵计划部长的儿子,三个月前他穿越来谬灵,他非常同情谬灵百姓的境遇,也极其敬佩云戬的贤明与圣德,他不忍再见宇宙继续残害压迫谬灵了,他已与父亲以及宇宙多个委员详谈过,愿意与谬灵谈和,特此派他来找云戬商榷宇宙和谬灵和平共处的方案。

然而,男子话音刚落,云戬便掏出他雕刻的那把小刀朝男子喉咙刺去。

男子不可思议地望着云戬,一边躲闪一边解释:“皇上,我所言非虚,你可以用诚灵审我,我愿意配合调查。”

见云戬停下了杀招,他也停止躲避,正欲再开口言明自己的和平计划,又见云戬的小刀猛然杀来,割破了他的喉咙。

男子震惊地击开云戬的手臂,同他打斗起来。

男子灵力低微,喉咙又流血不止,三两招后便处于下风,仅靠手里的上古灵器负隅顽抗。

“为什么?为什么?!”

临死前,男子狰红了眼,身上的热血淌尽,喉咙出只剩下一些血泡,不明白云戬为何查都不查一下便要杀他,他明明那么相信他,为什么他连一个机会都不给。

云戬的小刀刺入了男子的心脏,只是里面没有多少血流出来了。

“因为,谬灵,只能有我一个神,谬灵,只能由我缔造,其他人,不能染指。”

云戬杀了男子后,将他的皮剥了下来,挂在银墙上,肉做成花泥,给花树堆肥,骨头雕成一只只小蝴蝶,串成风铃,挂在花树下,随风摇晃,叮铃作响。

异通镜上的画面,随着风铃声消失变黑,又恢复成之前被入侵的模样,滚动显示各地要闻。

皇宫内的曹公公望着恢复正常的异通镜,不停摇头叹气,当初许多朝臣就一再反对陛下装这个异通镜,可陛下却说谬灵是天下百姓的,他们对于谬灵有知情权,执意要装。上次异通镜被穿越者侵入,曹公公和一些朝臣就劝过陛下,收回异通镜,免得再被奸人利用,可是陛下还是驳回,只道如今谬灵危在旦夕,伤亡无数,百姓们看着异通镜上的调度救援,能心安一些。

“呸。”

曹公公忍不住向异通镜吐了口唾沫,骂它真不是个好东西。

唾骂间,已有不少民间志士甚至是宫内侍卫闯入云戬的寝宫,在他的寝宫内发现了机关,找到了异通镜里的花园和银屋,看到了一张张人皮、雕像,还有人偶。

“云戬呢?”他们目眦欲裂地逼问曹公公。

曹公公只是摇头,被他们打得半死。

在他们欲杀曹公公泄愤时,云戬出现了。

“云戬,你这道貌岸然的狗贼,你把我们害惨了!”

这群人振臂高呼,提刀握剑朝云戬杀去。

“乌合之众。”

云戬不屑地轻嗤。

地丁从地牢里逃出来,赶到皇宫时,皇宫内已经血流成河了,可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朝云戬扑去,然后毙命。

地丁穿过人海,找到浑身沐血的云戬,抓住他的青筋暴起的手腕,质问他异通镜上的画面是真是假?

“真的。”

云戬冷漠地望着她,挣脱了她的拉扯,又杀了起来。

地丁上前阻拦,又问了他一遍异通镜上的是真是假?

“真的。”

“可是,可是”

可是,地丁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可是,云戬都承认了,她的觉得又有什么用呢。

“所有反我的人都得死!谬灵,必须听我的!”

云戬忽然嘶吼起来,他癫狂大开杀戒的模样被呈现在异通镜中,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莫止一而再再而三阻止他杀人,他却未对莫止出手,只是绕开她继续杀别人。

“云戬,不要一错再错了!你快收手!”

地丁同他拉扯间,一柄长剑从背后刺穿他的胸膛。

云戬身子摇摇欲坠间,地丁看到了从背后刺他的人,竟是消失了许久的破烂!

地丁想救云戬,却被云戬推开,只见云戬冷漠的眼眶忽然恢复光亮,他抬手将自己的所有灵力向天空的谬灵结界输去。

其余人见状,趁机向他杀来。

灵力输毕,身子也被扎完,他释然地倒下,血泪从他脸颊淌下,混入血海之中。

他一生挚爱的小刀,被人从他手里抢走,剜入他身上刀剑间的间隙,划了他一刀又一刀,刺破他眼球,割下他耳朵,搅碎他舌头,切下他手指……

可惜。

真可惜。

云戬一直想雕刻自己,他设想过无数次该从哪里下刀,该怎么雕刻打磨,该把自己雕成什么模样。可是他无法实现这个梦想,直至他遇到了那个知音,同他一样疯狂地热爱雕刻,有着一样的雕刻梦想的知音。

云戬曾多次委托他,待他把灵力填补结界后,用他的尸骸雕刻,雕刻成大树的模样。

如果有来人,他不愿意再为人,他想做一棵大树,生于山间,与花鸟作伴,沐风栉雨,享受四季更替,日月轮换,其乐无穷。

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无法得偿所愿,云戬的身子没有被细致精心地雕琢,而是被粗鲁野蛮地切割毁坏。

真可惜啊。

云戬遗憾地流下最后一滴血泪,意识在一片茫茫血海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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