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发现有人认识自己,把目光放在石一身上。原来是熟人了,小时候还见过,上辈子见的机会就更多了。
“好久不见。”卫姝歪着头笑意更深了,碰见认识的人总归是开心的事儿。
温荀没说话,只对后面的人说“和我换个班”就下马抱起了卫姝。
卫姝一惊,现在她都12岁了,这样公主抱抱着有点难为情,“哎,温哥哥我自己能来……”
“腿没好就不要乱动。”
卫姝看着温荀冷峻的眉眼,一点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惊喜,暗自撇下嘴。
“那么久没见,一见面温哥哥就凶我!”
说完,卫姝又交代六儿:“记得我的药!”
石一把药按在马身上,让六儿也上了马。
温荀这才看着怀中的小姑娘,现在她已经没有儿时胖乎乎的样子,但脸上还是肉肉的,不笑的时候左脸上的梨涡看不出来。
温荀把卫姝抱上马车,自己也上去了。
“姝儿,”温荀又看回前面,“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来玩,明日我送你回去。”
六儿有点替自家小姐委屈,但也没胆子插温荀的话。
石一发现这六儿似乎也不太高兴,石一的记忆力好,自然认得这六儿就是小时候经常在卫小小姐身边的丫头。石一皱皱眉,也没开口。
卫姝气呼呼地瞪了温荀一眼,“谁说我是来玩的,我是奉莫唯大将军的嘱托来救你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温荀听卫姝的话感到有点好笑,“哦?那莫唯大将军为什么叫你一个小姑娘来战场?”
温哥哥真不好搪塞呀,卫姝只得装傻充愣,“可能是看中我的潜力。”
温荀也不计较小姑娘的话,只让卫姝小心点不要碰到自己的伤口。
温荀发现小姑娘长大后能忍痛多了,小时候她一道小伤口都能嚎很久。温荀没有刻意和卫姝保持距离,小姑娘的背靠着温荀的胸膛,一身盔甲的温荀没察觉到什么,只觉得有一阵淡淡少女的馨香窜进自己的鼻子,这时温荀才真真切切地感到原来一身奶味的胖娃娃的确是长大了。
军营里没有什么正经的耳房,温荀就找了个大木桶装满水,让卫姝收拾一下自己,还找来了药。
“这是我的帐篷,你收拾好自己,我在门口守着,衣服我会准备好。”
卫姝应好,又问:“六儿呢?”
“我让石一照顾着。”
卫姝看见温哥哥走了,就脱下这套麻衣,把亵裤脱掉可把卫姝痛出一身汗。卫姝好不容易脱掉衣服,看着前面高高的大桶有点懵。
卫姝随意穿上一件外衣,在帐篷里四处看看有没有小凳子之类的,只有一张在桌子边,卫姝搬来把它放在大桶边,腿一用力,可把卫姝的伤口撕裂了,“嘶——”,卫姝这么一痛,直直栽下去。
凳子一翻,这声音把温荀吓到。“出什么事了?”
卫姝连忙把旁边刚刚脱下的外衣盖在身上,没来得及回答,温荀就撩开帐篷进来了。
温荀进来一看,连忙把撩开帐篷的手放下,自己也背过了身。12岁的小身子其实和孩子差不多,何况卫姝好歹也盖了自己一下,只是那双莹白的腿和着鲜血,对人的视觉冲击太大。
卫姝这会痛到出冷汗,哪会把害羞放在第一位。
“温哥哥,我腿痛,流血了。”卫姝之前穿着衣服不知道伤口怎么样,现在看见伤口撕裂流着血,把卫姝自己都吓到了。
温荀听见小姑娘声音都带了哭腔,六儿也没影,温荀只好转过身向卫姝走去。
温荀吐了口浑气,“我看看。”
卫姝把外衣拎上去点,一双细腻的腿就完全在温荀眼前呈现着。
温荀很仔细地看着卫姝大腿内侧的伤口,认真到卫姝都没法害羞。
“温哥哥,不会留疤吧?”
温荀:“你倒只在意这个。”
卫姝不好意思笑了笑,“那么好看的腿留疤了多难看呀。”虽然伤口有点疼,卫姝还是扯了扯嘴角。
温荀拿来药,“还是先敷药吧,现在沐浴对伤口不好。”
“等等,我转个身。”卫姝现在就是摔倒时侧躺的姿势,怪不舒服的。
卫姝刚要动身,温荀连人带衣都抱起来,朝床榻走去。“睡在地上上药,别人会说我虐待妹妹的。”
卫姝的背是裸露着,皮肤挨着温荀的银色盔甲,咯着卫姝有点疼,卫姝看温荀脸色,“那个,我现在很脏,还有我背痛。”
温荀倒没留意这个,想到小姑娘的背和小屁股都挨着自己的盔甲,温荀的耳朵有点红了。
温荀二步并三步走,放下卫姝,又折回去拿衣服,“换好。”又背过身去,耳朵还是红的。
卫姝看见温荀的红耳朵,边换上衣服边说:“温哥哥怎么比我还害羞,温哥哥是个姑娘家吧。”
背过身的温荀嘴抿了抿:“别闹。”
“温哥哥我好了。”
温荀看见小姑娘穿上了衣服,亵裤撩起来很高,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你轻点。”
温荀抬眼看卫姝,小姑娘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药。
温荀不答,下手却是极尽温柔。
卫姝时不时吸凉气,“要不是赶来见哥哥,我犯得着千里迢迢来吗。”
“怎么现在来了?老夫人放人吗?”
卫姝冲他笑了,“我骗祖母了。”
“……”这么远的路,又不让家里人知道,倒是大胆。
温荀想不到这一路上这娇气的小姑娘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卫姝问:“哥哥们呢?”
“往北出发了。”
卫姝的笑就凝固在脸上。
“那温哥哥是不是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卫姝向温荀问道。上辈子,哥哥们往北出发,温荀向南挺进,准备在盆地南北路口包抄智瑞国的兵马,但不料他们就是为了引哥哥们上钩,其实敌军的目标从来都是温荀,而不是经过盆地进入项国边陲小城。
温荀上了药,“你好好躺着,这些事你不用管。你怎么知道的?”
“温哥哥,”卫姝小脸很是凝重,“你肯定听过擒贼先擒王,万一在他们眼中你就是那个王呢?””
温荀丹凤眼一震,复又笑得有点漫不经心,摸了摸卫姝的头,“卫小小姐真是聪明,哥哥也不是没想过,但现在不是我说了算。你哥哥已经去了,无论怎么样我也要按照原计划进行的,不然就是违反军纪、不服从命令,再者我不去,你哥哥恐怕很难抵挡得住。”
是了,现在掌握最高权的怎么会是卫府的小子,一个个都是新人,现在最高权的是项蕴!温哥哥早就猜到,但不能不去!
卫姝低下头掩盖杏眸中的狠色,“姝儿听说王爷来了,温哥哥一开始反对过这个决策吗?”王爷就是项蕴,当今皇上的同胞弟弟。
温荀对卫姝还是很好说话的,想着之前的胖娃娃现在已经长大到可以和自己讨论这些事情了,温荀回过神便答:“并没有,王爷看似好说话,但他的决定没一个人能左右,这个人心思重,姝儿还是少见此人为妙。”
看,现在的温荀早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皇家人,而自己上辈子用了一生才看透,卫姝只觉得自己荒唐。卫姝脑子里估量着,嘴上却说:“原来温哥哥也会在背后说别人的不是。”
温荀不理会卫姝的打趣,“王爷是个有野心的人。”
温荀知道卫姝累了,就出去让卫姝好睡一觉,等下再沐浴。木桶里的水早就凉了,卫姝看着温荀吩咐好士兵收拾东西,脑子里太多心思卫姝也累地睡了过去。
而温荀出去后和六儿谈话,知道这一路上她们是怎么来的。
六儿看着这位少将军一身银色的盔甲,嘴巴抿得很紧,半晌才让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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