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定波的火气在老师面前被狠狠压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

深夜，一位不速之客翻进傅宛吟的院子，被珊瑚当场逮住。

“珊瑚姐姐，别打别打，是我，春潮。”春潮抱着头，躲着珊瑚的棍棒。

珊瑚扯下春潮的面巾，嫌弃道：“你就不能走正门吗？就你这小身板，没被国公府的侍卫戳死？”

春潮揉揉被捶的生疼的背，哼哼唧唧道：“郎君给了我玉佩，所以我没挨揍。谁曾想珊瑚姐姐您老人家，连让我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别贫了，来找姑娘干嘛的？”

春潮从怀中取出皱皱巴巴的信：“郎君让我交给姑娘。”

***

屋内，傅宛吟正看着今日李忍冬送来的消息。她已经将吴家后院的尸骨一一摆好，拼出了几具完整的，大都是些年轻孩子，瞧着身量不超过十岁。剩下的，还得费些功夫。

她还在信上说，齐夫人将名单，也交给了她，以作参照。

傅宛吟将信折好，递给琉璃，琉璃则是把信收在房暗格内。

“姑娘，可要歇息？”

傅宛吟揉着眼睛，带着疲倦道：“好。”

琉璃搀着她起身，此时正巧珊瑚进屋来：“姑娘，郎君的信。”

傅宛吟接过，她看着信，眸中神色愈发冷峻。

她捏住信件一角，烛火跳跃之间，白纸燃烧，丢在一旁的铜盆之中。

“姑娘？”琉璃小心翼翼道。

“让吴钩派人看顾着些定远侯曲家。”

***

天牢阴暗潮湿，陆谏倒是蹲得泰然自若。

他从狭小的窗户，看见明月洒下的一缕光，落在他的额上。

“陆指挥使好生修身养性，不愧是官家最信赖之人，不知前些日子夫人来时，可曾给陆大人添上几件厚衣？”

陆谏回头，语气中带着三分疑惑：“怎么？这天牢成了李太师家的后院，这点小事都逃不过您的耳朵？”

李太师年纪大了，他扶住一旁詹定波的手，声音中带着沧桑回道：“陆指挥使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自然人人都盼着分一杯热羹。”

“是分我死后的热羹，还是死前的？”陆谏颇为惬意地靠着墙，“李太师，年纪大了还是少操闲心，安安心心颐养天年，比什么都强。”

“陆指挥使瞧着可不曾少操心，这京城中沸沸扬扬，连储君之事都闹的满城风雨。陆指挥使，应当很满意瞧见这一出吧？”李太师的双目浑浊，却仍旧如猎鹰般直勾勾地盯着陆谏。

陆谏毫不客气的回道：“李太师若是觉得我有这般本事，不若我们二人换换，你来吃一吃馊饭。”

李太师扫一眼陆谏脚边破烂的陶土茶碗，笑呵呵道：“老夫年纪大了，比不得陆指挥使年轻气盛，若是我再熬一熬，怕是真的要见老祖宗。”

陆谏道：“李太师妄自菲薄，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福寿永昌。您瞧瞧隔壁的吴大人，可没有您半分的好福气。”

不怎么的，吴文邦的牢房巧妙地安排在了陆谏旁边。

对比陆谏的从容不迫，吴文邦先是如同奔丧似的嚎，这两天嚎哑了嗓子，便开始挠墙。偶尔传来“刺啦刺啦”声。

李太师道：“吴祭酒行事，实在是令人心痛。”

“诚然。”

李太师脸色未改：“夜已深，老夫就不扰陆指挥使好眠了。”

“李太师詹大人慢走，恕小辈无法相送。”

李太师路过吴文邦的牢房时，叹息道：“吴祭酒，糊涂啊。”

吴文邦睁开沉重的眼：“太师。”

李太师徐徐道：“吴祭酒，保重。”而后离开。

吴文邦听见保重二字，浑身一激灵。他又看见李太师意味深长的那一眼，只觉得整个人如同从冰窟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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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吴文邦在狱中咬舌自尽。

祝大家除夕快乐！新的一年一帆风顺，钱财滚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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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