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计划

第二天一早,谢留凤起床时转身看了看地下,地下没人,被子已经收起来了。

他换上衣服去周围看了看,最后在后院里寻到文岫的踪迹。只见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走近一看,才发现她拿着铁锹在挖坑。

谢留凤在一旁矗立着,看了半天不明白她挖坑要做什么。而文岫专心致志地刨着土,丝毫没注意后面站了个人。

等到下人急急忙忙地捧着一根小树苗过来时,文岫起身才发现谢留凤就在身后。

“早啊。”这亲切的招呼仿佛昨天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只是一场梦。

谢留凤见她态度不错,自然也不去计较这些,出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种树。”文岫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树苗埋进坑里,然后开始填土。

谢留凤好奇地蹲了下来,看着只有两片嫩叶的小树苗,问道:“这是什么树苗?”

“桃树。”

谢留凤更加好奇了,“你种这个做什么?”

文岫没有答他的话,反而笑着问道:“你知道桃花又叫什么花吗?”

谢留凤脱口而出:“姻缘花。”

文岫:“……”

本来想卖一下关子,但似乎对方还挺有学问的。

“好吧,答对了。”

谢留凤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棵小苗苗,问道:“你现在已有姻缘,再种姻缘是哪番想法?”

哦豁,这罪名可大了,照他这意思,她莫不是想红杏出墙?

文岫不知道谢留凤为什么会想歪了,本来不想理会他,偏偏侯夫人正好路过,将谢留凤的话听了去,特意放缓了脚步,等着听她接下来的话。

为了避免误会,她赶紧解释道:“我的想法当然是希望这姻缘牢上加牢,坚不可摧。”

这话说得情意绵绵,情真意切,情比金坚。侯夫人听了这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听到后面脚步声渐远,谢留凤再次垂下头,“说吧,真正目的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文岫放低了声音,见他记不起来,干脆地说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谢留凤望了她一眼,如果他没记错,这句话和钟隐有关。

所以,这棵桃树也和钟隐有关?

几日后,相府的桃树上歇了一只信鸽。

钟隐拿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白色纸条,展开看了看,而后会心一笑。

她在那边也种了一棵桃树。

他记得她刚入相府的第二天,就在后院种了一棵桃树。

他那时候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桃树。他以为她眷恋桃花之美,结果她说:“可以吃。”

而且还一一为他举了例。

桃子可以吃,皮香肉嫰;桃花也可以吃,桃花饼、桃花粥、还可以作为菜肴里面的点缀;桃花还可酿酒,桃花酒香甜醇厚。而且桃木能够辟邪,挂了一枝在家,能够百毒不侵。

她说得有模有样,似乎这桃树浑身都是宝。

他只说了一句:“你倒是实在。”

她却说:“过日子哪能不实在。”

这句话让他沉默了很久。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久久不能言。

“相爷,那边有什么消息?”

文秀看着钟隐在桃树下站了多时,知道他是收了那边的消息,却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让他沉思良久。

“无事。”钟隐说着,将纸条折了起来,不着痕迹地隐在袖子里。

动作很自然,像他无数次接了消息那样,可这次,文秀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

“计划是不是要开始了?”文秀多问了一句。

原本的计划是,文岫一旦嫁过去,务州那边便会有人对她下手,等她死了,之后便以她的死为由,集中对付谢家。

谢家的事其实与文秀无关,她不在乎对不对付谢家,她只要文岫死。文岫一旦死了,她的身份就永远都不会揭开了,她就能和钟隐永远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是,钟隐却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相爷莫不是犹豫了?”文秀最怕他这种犹豫。

一旦犹豫,总让人觉得他舍不下文岫,舍不下那个只是替身的人。

钟隐被她点了这么一句,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犹豫了,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他难得地沉下脸来,“不会,一切按原计划行动。”

有些东西,如果注定要舍去,一开始就不应该产生留恋。

务州那一边,邢怜月收到了来自京城里的消息。

她看完信,转手将其投进火中,信封瞬间烧成了灰烬。随后盛装打扮一番,往侯府里去。

文岫又看到邢怜月了,她在侯府见到邢怜月的次数简直比见到侯爷的次数还多。

心想,这小侯爷上一世也不容易,即使他真的对邢怜月没有想法,但她三番五次过来,没有想法都要谣传成有想法了。

邢怜月每次过来都是受谢茵茵的邀请,这次过来同样也是。

文岫过去的时候,正看见邢怜月在教谢茵茵学刺绣。

看到谢茵茵那股积极劲,文岫忍不住问道:“难道妹妹要参加刺绣大赛?

谢茵茵立即反驳道:“我就绣着玩玩。”

其实她倒是真想参加一下刺绣大赛,免得她母亲老是在她耳边唠叨,让她学些女孩子的活,但奈何她水平不够,参加了比赛也只是去丢面子。

文岫略略瞟了一眼,看她竟然以拿刀剑的手法拿着绣花针,不禁笑出了声。

这一笑可不得了,被谢茵茵听了,认定是在嘲笑她,顿时脸拉得老长,“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嫂嫂应该听过这个道理。”

文岫这次并不恼,反而笑着说道:“妹妹想要学刺绣,可以请教我,我虽然手艺不精,但各种绣法都有所了解。邢姑娘住得远,你每次大老远把她请来,也劳累了人家不是。”

文岫说完特意看了一眼邢怜月,只见她淡淡一笑,“公主这么为我着想,我很感激。但是教茵茵刺绣这事,即使离得再远,我也会不辞辛苦地赶来。茵茵是我在务州城里最好的朋友,她为我做过不少事,我为她做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给公主造成什么不便,我实在感到抱歉。”

这些话她说得实在巧妙,卖了一波闺蜜情,最后把矛盾全指向自己。

文岫堆上满脸的笑,回道:“我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邢姑娘你就算是日日过来,我也是欢迎的,毕竟茵茵难得有你这样一个知心朋友,我看着她高兴,我也高兴。只是邢姑娘可能要辛苦一些,据说现在路上不大太平,邢姑娘过来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

一直没能插上话的谢茵茵此刻见终于有自己说话的份,忍不住说道:“这个放心,怜月过来我都是亲自去接,能出什么事情?”

这小丫头的胳膊肘也太往外拐了吧。

邢怜月是会什么法术吗,怎么能让谢茵茵这么护着她?

文岫回头和谢留凤讨论这事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你妹妹后来知道是邢怜月害了你们一家吗?”

谢留凤沉默着没作声,看来她是知道的。

谢茵茵这人实诚又很死心眼,看得出来是真的把邢怜月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是邢怜月这人心思太重,对于谢茵茵应该是利用多过情谊。

谢茵茵知道是她这个最好的朋友害了她一家之后,该多么伤心。

“你既然知道最后的结果,你就不想办法阻止一下?”

“你不觉得邢怜月出现在侯府的次数太多了吗?”

谢留凤当然知道这些,但他有他自己的打算,“这样的人,放在身边盯着不是更好?”

文岫不以为意:“可你别忘了,你盯着她的同时,她也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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