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要靠近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戚秋寒周身凝聚的法场,迫使白烟寸步难行,强行冲进去,只怕是自己也讨不到好处。
白烟故意用千里传音对戚秋寒说道:“你倒是安心渡劫,另外几个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也不需要非得靠近,扰乱她心神就可以了。
但戚秋寒却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反而是一脸平静:“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白掌柜轻蔑道:“麻烦?好啊,我就在这等着。”
等着你口中的麻烦找上来,但你们能不能完好的回去天庭都还是个问题,况且以戚秋寒现在这个状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戚秋寒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面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朝着公孙望舒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间,戚秋寒自己抖碎了周身凝聚的法场,失去范围控制的雷劫,霎时间肆意的劈向海面。
这个法场其实除了防备干扰,还有一个用处,就是把雷劫也控制在法场的范围之内,以免伤及无辜。
但现在,不受控制的雷劫不光追着戚秋寒一个人劈了,而是随意的劈打在了海面上。
白烟惊骇之余几乎次次都是与雷劫擦肩而过,她根本没想过,戚秋寒敢这么直接震碎法场,也压根就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
戚秋寒从法场出来后,根本没再多分她一个眼神,而是径直朝着公孙望舒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公孙望舒,全靠戚秋寒扇子中本身就蕴含的法力才得以勉强自保,可现在她没什么法力,渐渐的也感觉到了吃力。
突然间,一道天雷劈在了距离她不足百米的水面上,她看着那道天雷,有些分神。
她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只怕戚秋寒那边面对的更加棘手。
“殿下——!!!”
一阵呼唤,让公孙望舒瞬间回神,当她彻底看清来人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
她不知从哪爆发出的一股力量,从将她团团围住的一行鬼中冲了出来,此时的她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抓住对方。”
戚秋寒见状,往这边赶的速度不自觉间便又快了几分。
可临近时,戚秋寒却大惊失色,因为在公孙望舒后面追着一群四肢七零八落的鬼,同时两道从天而降的天雷,正要劈在她身上。
然而,公孙望舒一心只想赶过来,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终于,她抓住了对方伸来的手,但不等她心中的石头落地,戚秋寒便突然将自己往她的怀中猛地一拽,又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
接着一阵沉闷的轰隆声,戚秋寒也随之闷哼了一声。
是一道天雷直接劈在了戚秋寒的后背上。
此时,海面上的狂风停了下来,因渡劫而被卷起的水也落回了海里,戚秋寒只觉周遭一片安静,而自己的法力正在消散。
可她还是在掉入西海前,先稳住了身形,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背后疼极了。
但,这就算是渡劫失败了。
公孙望舒听到这一声细小的闷哼,再想到刚刚的天雷,她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想转身,但身体却被对方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戚秋寒带着她一路来到了一处小岛上,刚一落地,公孙望舒便看到紧随其后追过来的白掌柜。
戚秋寒从她手中轻轻拿过扇子,目光不易察觉的看了眼白掌柜身后悄无声息靠近的紫衣人。
下一刻,戚秋寒抬手,轻柔的捂住了公孙望舒的双眼,在她的耳畔低声道:“有点血腥,殿下还是别看了。”
她的语调轻缓,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了公孙望舒白皙的脖颈上,她的身形微微颤了颤。
戚秋寒撑开扇子,在海面上画出了一个半圆,登时万丈高的水墙直直朝白掌柜扑去。
这么明显的招式,白掌柜当然很容易的就躲开了,她刚想嘲讽戚秋寒几句是白费力气,但猝不及防的被人从身后打了一道,险些从半空中被人打下来。
此时,巨大的法力波动,致使得海面上再次掀起了狂风巨浪。
“抱歉啊,来迟了。”明理道。
戚秋寒点头,纵身带着公孙望舒回了天庭。
戚秋寒轻车熟路的回了月神殿,此时的她才松开了公孙望舒:“这儿倒是安全了。”
公孙望舒却道:“ 上 / 床 去。”
“嗯?什么??”戚秋寒的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公孙望舒见她一脸茫然,索性将那把生锈的剑扔到了地上,十分粗暴的抓着对方,将其推到了床上。
被褥上瞬间染上了鲜血,此时的戚秋寒才明白过来她要干什么,她讪讪的提醒道:“殿下,您这里没药吧?”
公孙望舒想要去看她伤势的动作一顿,好像确实没有。
“你那有吗?”她问道。
“有。”戚秋寒道:“麻烦殿下来的时候,再帮我带件新衣服。”
总不能上完药还穿着血衣养伤吧。
公孙望舒一听说她那里有灵药,连应一声都来不及,火急火燎的就往朝露殿赶。
她莫名的很担心对方的伤势,脑海中不自觉间想象出了对方后背的伤,甚至联想到了曾经听说的,渡劫失败的后果,她的心中逐渐爬上了一层恐惧——她不想戚秋寒出事。
她到了朝露殿,这里依旧是有神官、仙官进进出出,甚至桌案上还摆放着戚秋寒前不久打回来的公文,但公孙望舒此时可无暇顾及这些。
她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戚秋寒休息的地方,殿中物品的摆放极为随意,这里随处可见的就是书籍与笔墨。
她都有些怀疑,戚秋寒这些年是不是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公文批完没??
杂乱的物品摆放,使得公孙望舒在殿里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放满药的小柜子,柜子大概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上有有着些许灰尘。
她蹲下身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看着瓶子上的标签,她挑出了一些有用的,刚准备走时,突然又想起来戚秋寒似乎还让自己再拿两件衣服。
她抱着一堆瓶瓶罐罐,一眼边看到了房间中的两个大柜子。
她上前随即打开了一个,从里面却掉出了一些字画,公孙望舒将字画捡回去放好,转而又打开了一个柜子。
里面清一色的全色蓝衣,甚至连花纹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深浅颜色不一。
她拿了几件便准备离开了,她刚走了一步,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踢开了一副画。
应该是刚刚漏掉没放回去的,她腾出手想将那画放回原位,可当她拿起来,看清上面画的是什么后,突然蹙起了眉头。
上面画着月与星辰,以及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那女子站在月光下的断崖之上吹着白玉笛。
画中的女子美艳矜贵,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都像是为她披了一层薄纱衣。
公孙望舒蹙眉的原因不是这画画的不好看,而是——这画画的是自己。
鬼使神差的,她又从那柜子中随便拿出了一副画,打开一看,只见画中画的也是自己。
接着,第三、第五幅画被展开,毫无例外的,画的都是自己。
“怎么会有这么多。”公孙望舒面色有些复杂。
这个柜子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甚至在一堆画后面还有一个隔层。
戚秋寒画自己做甚??
这个疑问萦绕在她心头,可是她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想了,得先赶紧回去。
只是她这抱着衣服和瓶瓶罐罐的在天庭跑,着实还挺引人瞩目的。
“听说了吗,戚秋寒这次又没把第四道天劫过了。”
“你以为她一个女人是怎么爬到现在这种地位的?”
“你也不想想,一个女人能从仙官往上爬的时候事事顺利??你还以为她真有能力啊??还不都是背地里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公孙望舒与一行人擦肩而过,无意间听见了这些话,她下意识的回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这些话,可是刚一回头,那一行人便已经走出去老远了,身形都模糊了起来。
可此时她却没时间深究了。
她快速回到了月神殿,此时的戚秋寒正一手支着头,闭目眼神的坐在凳子上,她的神情看起来与平常无意,可是她苍白的面色和额角渗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汗水,却出卖了她故作没事的神情。
公孙望舒将药瓶放在了桌子上:“坐在这里干什么?”
戚秋寒低声道:“等拿药殿下回来。”
公孙望舒道:“上/床去,我给你上药。”
戚秋寒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怎么好再劳烦殿下,我回去自己上就行了。”
公孙望舒道:“你今天走了,以后就不必来找我了。”
戚秋寒听后,脸上的那一抹笑容慢慢转变成了无奈的神情。
她背对着公孙望舒上了床,将头发一并笼在耳侧,解开了衣襟,她半脱下了上衣,露出了那骇人的后背。
那原本雪白的后背上,满目疮痍,新的伤口在往外不断的渗血,旧的伤疤也因着新伤而又被生生撕裂开来。
戚秋寒哑声道:“殿下要是害怕的话,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用。”公孙望舒说着便清理起了她几乎要贯穿后背的伤口。
公孙望舒上药时,小心再小心,生怕弄疼了对方,可是自己每擦一下伤口,对方还是会颤一下。
“疼就喊出来。”
戚秋寒却沙哑着声音突然问:“殿下要听听我回去故国以后的事吗?”
公孙望舒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件事,以前她飞升后自己有问过,但戚秋寒大多都在打哈哈什么都不肯说。
公孙望舒轻道:“你要是想说的话,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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