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路线是不是走错了?”
霍凭君正激动地抽噎,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脑瞬间一下子空白,身子也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啊!”
反应过来,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别叫!是我。”
这声音惊得她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裴淮谨就站在三步开外,身上还穿着那件破烂囚衣,脚踝上的铁链却不见了。晨光中,他嘴角噙着一丝讥诮。
“你……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是……”
霍凭君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一路她一直奔跑,根本没有注意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何况,她离开的时候这人不是睡着了吗?
“我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只许你逃跑,不允许我啊!你这小身板跑的还挺快,我这一路只能在后面追!不过,你爬那狗洞我可没爬,我是翻墙出来的。对了,你准备往哪里跑?”
裴淮谨笑道,语气中带着戏谑。重获自由,他心情看着不错。
霍凭君的情绪短时间内经历了急剧变化,山风吹着,身上原先的薄汗也逐渐散去,忍不住哆嗦了下。
她没答话,借着早晨的微光看向远处的大山。
急走了一晚上,接近两个时辰,按照脚速,至少目前走了近二十公里的距离。
霍凭君心中不断祈祷矿上那边最好很忙,乱成一锅粥,没人发现她偷跑的情况。
其实就算发现一个丫鬟消失,且已经是一晚上的时间,应该不会派专人来寻找。
今日上面派人来巡检,王婆子必定不想事情闹大,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知道会有人来巡检的那一天,霍凭君就已经开始筹谋出逃的事情。
这事情她足足准备了半个月!
只是如今……裴淮谨竟然也跟着出来了!
她知道他也想逃,可是没想到会和她一起啊!
他身份不明,从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又不难看出他是个极其重要的人。
霍凭君此刻已经不敢肯定矿上那边不出来找人了。
他跟着自己,相当于给自己增加了更多的危险!
想到这里,霍凭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里……这里不能停留,她……她必须得走!
且不能走大路,必须走小路偏路,越偏越好!
不!不仅要走偏路小路,还不能走出去的路,得往山里走!
“你……你怎么朝山上小路走?”
天光已经大亮,看清楚山侧的一条小路,霍凭君顺着那小路直接朝山上疾步走。
裴淮谨看她不搭理自己,转换了方向,只是那路似乎通往更偏僻的深山。
“既然你也逃出来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霍凭君停下来,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暗骂,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矿上发现我们跑了,肯定先搜大路。"她快速说道,指向东边那条隐约可见的樵夫小径,"你走那边,我往深山去。"
裴淮谨却大步走来,一把扯开她的包袱。硬馍和盐包滚落在地,他弯腰捡起一块,掰了半块塞进嘴里。
"你!"霍凭君气得发抖,这可是她拼了命带出来的口粮。
"分道扬镳?"裴淮谨咀嚼着干硬的馍,冷笑,"你以为靠这点东西能活几天?"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刀,"我顺了守卫的刀,还会武功。"
远处隐约传来犬吠声,霍凭君脸色骤变。裴淮谨说的没错,独自进深山是死路一条。但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逃犯......
“你看这深山老林,你一小姑娘,不说虎豹财狼,万一遇到什么打家劫舍的……”相比较霍凭君的激动,裴淮谨云淡风轻。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裴淮谨把短刀插回腰间,捡起剩下的干粮,"选吧。"
霍凭君看向他,他的神情虽然带着戏谑,但那神情中带着笃定。
不得不承认,她被他说定了,这连绵的大山深不可测,即使她逃出了矿上,但并不代表接下来就会安全。
且不说这山上可能存在一些危险的畜生,就是人……
霍凭君咬牙抓起地上的盐包:"走吧。"
裴淮谨嘴角微扬,转身钻进了密林。霍凭君紧跟其后,看着他灵活地避开荆棘,时不时用短刀在树干上留下记号。
"你到底是谁?"她在攀爬一处陡坡时终于问出口。
裴淮谨头也不回:"活下来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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