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伴随着火车缓缓停止,熟悉的建筑物映入眼帘,周央看着赣西的省会昌市,这个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只觉得恍如隔世。

看起来,是一学期不见,但思考起来,她与这座城,阔别已有上千日夜。

毕竟,这里对于自己来说,是一座悲伤之城。

操着乡音,乘坐出租车达到了家附近,这次回来,周央只带了一个18寸左右的小行李箱。

走在家附近的小路上,关于家的过往记忆,尽浮现在周央的眼前。

父亲周建设中师毕业后,就回到家乡昌市湖区做了一名小学老师,因为他在工作期间‘认真刻苦’,所以年龄不大就升了教务主任。

周央居住的这个小区,就是湖园小学和某企业合作为教职工们准备的半价学区房。

母亲吴小英在人社局里当临时工,虽然说是临时工,但工资也不算低。

而周央,则是家里的独生女。

其实按照这个配置来,周家的生活应该是很不错的,房子没贷款、两人拿工资,爷爷奶奶外婆也暂时不要人奉养。

但从周央有记忆以来,她在这个家里的日子,过得都并不宽裕。

想买好看的衣服,父母说:你怎么这么虚荣,这衣服也能穿,你不能再穿穿?

想买新的文具盒,也会被斥责。

后来上了小学,学校会组织一些校内兴趣班,很多小朋友发现了自己的天赋,会去兴趣班学习。

那时候,周央被学校的老师称赞在美术、色彩上非常有天赋,她兴高采烈地回家,把这件事分享给父母,想去学美术。

但此举得来的并不是父母的夸赞,而是周父如山崩般、劈头盖脸的责骂,他说:“你知不知道家里有多困难,学美术要多少钱?”

“父母挣钱多不容易,你知道吗?再说了,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你就是想逃避上学,成绩不好,才躲懒想着学美术。”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蒲扇一样的大巴掌。

也就是从那次起,困难二字,深深的印入了周央的脑海,让她往后数年,都不敢再提过分的要求。

但现在看来,什么家里穷,都是放屁。

她不能买公主裙,但是周父每年都换新西装,她不能买文具盒,妈妈可以购买昂贵的化妆品,但这些都不够叫人如此愤怒,毕竟父母自己挣钱自己花。

让周央最痛苦的是,家里大部分的钱,其实也不是父母花掉的。

真正的吞金兽,在爷爷奶奶那边。因为周父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而且他又爱面儿,又想往上走,所以不敢违反计划生育。

可按他的话来说:大丈夫无子为绝嗣,老周家的传承就断掉了,他将来死了都没人摔盆,下去了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他在周央九岁那年,代养了自己的侄子,名为侄子,实为儿子。

日日撒金、叫摘月亮不碰星星,可谓是珍之重之,把周央的心,捅得有千万个窟窿。

她想:是不是我很不好,所以爸爸妈妈宁愿爱那样的周康,也不爱我。

现在想来,周父和母亲吴小英爱的其实也不是周康,是周康的生/殖/器而已。

虽然父母的作为如此奇葩,但他们都很会伪装,与人为善,虽然有点重男轻女,但这事儿在赣西并不少见。

而且,从外在上看,他们做的也并不过分,又有接济老家亲戚、对侄儿视如己出的大光环在,所以在教室村内的外在名声其实还挺不错。

这样的名声,对后来周央功成名就后找他们俩翻脸,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事情闹大后,很多不明就里的网友在听了街坊的采访后再结合两个人的惨状,抨击她是白眼狼,许多网友对她群起而攻之。

后来为了店里的生意,她还是捏着鼻子,出钱把这件事摆平了。

今生,投身互联网、挣钱也近在咫尺,为了不和上辈子那么憋屈,提前发疯,戳穿周老爹和吴老妈的真面目,迫在眉睫!

-

周央很快走到了自家楼旁,她家在1楼,通过在窗户边观察,周央发现,周老爹和吴老妈都不在家,这简直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没有犹豫,直接打横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坐在行李箱上,微微垂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正是假期,教师村里放寒假的老师不知凡几,很快便有熟识的邻居发现了好像在这儿哭的周央。

“哟。”邻居陈奶奶连忙过来,“是小央啊,回家了怎么不进去,坐在门口哭啊?”

“我,王奶奶,我没钥匙。”周央眼眶已经红了。

“没带钥匙也别坐这儿,去王奶奶家待会儿,等你爸妈回来。”

周央只在原地哭着,不肯动。

老人家的耐心是最足的,陈奶奶也好奇,便又问她:“到底怎么了?”

“陈奶奶,我不敢叫我爸妈知道我回来了。”她泪眼连连,像是被无情抨击过的20岁大学生,“他们前两天才叫我永远不要回来了,可是学校放学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我还是回来了。”

“啊!?”陈奶奶一脸震惊,周央可是个小姑娘,放假不回家能去哪里,“怎么回事啊,笑央你别哭,欸,你爸妈说这个肯定也是气话。”

她连忙安慰周央,周央知道,这些老一辈人对父母还是有滤镜的,于是她不再说他们的不好,而是转而攻内,攻击自己。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气话,但是他们说得真的很认真。”

周央呜咽了一句,“我知道是我不好……陈奶奶,可是我也不想这样的。”

“到底怎么了?你跟奶奶说!”陈奶奶是小区里出了名的热心肠,“到时候我跟你爸妈讲。”

“诶。”周央长长叹了一口气,“事情还要从十月份说起。”

“也真的怪我在学校不听话,爸妈突然不给我生活费了。”

“什么!?”陈奶奶声音分贝很大,“不给你生活费?”

“没有钱,我就在学校里开始打工……”周央吸着鼻子,“每天都要去打工的地方,工作日有时候也要加班,周六周日完全不得闲,真的太忙了。”

“一直在赚钱,期末考试就没有复习。”她抬手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所以期末考的不太好,爸妈知道了我的成绩,让我以后不要回家了。”

陈奶奶:?

二人组合还挺显眼,陆续吸引了几个周围散步的教师和教师家属们。

他们听完周央的诉苦,纷纷提出建议,“你这考得也不是太差,没关系的,你爸妈好像出去吃饭了,打个电话把他们叫回来吧。我们好好劝劝他们。”

“是啊,和孩子之间哪有什么仇。”

他们积极地和稀泥,周央则表示,自己不敢,“我怕我爸爸打我。”

“哈?”

有人听到这话,颇为惊讶,因为周建设在外面还挺好好先生的,他连班上的学生都不动手,在家里对女儿动手?

“也不会的,这些都是小事情。”

“我不敢。”

周央持续说自己不敢,人群里便有人挺身而出,说他来打。周央没有阻止,很快,周建设随和的声音很快在手机里响起。

听到有人说是他的女儿周央回来了,那边静了一会儿,“好,我们马上回去,谢谢大家关照我们小央了。”

“不用不用。”那人推辞几句,挂掉电话,笑着看向周央:“小央你听,你爸爸没生气呢。”

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反正周央就是眼眶红红,不怎么讲话。

直到远望,小区门口那边有两个高高的身影映入眼帘,周央才拉住陈奶奶的手,“奶奶,我还是怕我爸爸打我……”

“待会儿你们能不能在这看着,如果我爸爸打我你们劝劝他,我真的不是故意考得不好的。”

她看上去十分焦急,有谁会拒绝这样的后辈呢,几人纷纷应是,“好好好。”

远处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周央的目光中,周建设逐渐清晰。他实在是个挺有欺骗性的人。

一米七左右,不高,头发有些斑白,因为微胖,让人甫一看他的面孔就觉得很亲切。

据说,他在学校里从来不对学生动手,虽然有些重男轻女,但在很多人眼里,他瑕不掩瑜,是个好男人、好师长、好父亲、好丈夫、好叔叔。

这样的好人,虽然内心愤怒万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和自己目光相接,也没露出什么波澜。

反而脸上挂笑,“小央你回来了。”

“又没做什么错事,怎么不敢进家门了?”

他说话,和旁边几人友好打招呼,吴小英此刻温柔地拉着周央起身,帮她拎着行李,“刚下车吧?吃了东西吗?老周,别谈了,回去给小央煮点面条吃。”

“好好好。”周建设转身看着几位邻居,“那我们先进去了。”

在此过程中,周央一直一言不发。

然后慢慢随两人走进楼梯间,走进家中,听着背后的木门,啪嗒一声关上,而不声不响之间,一楼窗台的窗帘,也被拉起。

-

门外,几个人还在闲聊。

“诶呀,我看老周家的小央去读书之后,胆子好像就变得挺小,好怕家里。”

“是哦,有点不出来,老周这么在乎女儿的成绩?”另一旁的女老师说,“其实在大学里拔尖也不容易的,差不多也行啊,小央都上杭师大了,院里多少家长的梦啊。”

“是啊,不过听小央那样说,老周在家打人?”小孩子总不至于撒谎吧。

“也不太像啊,我们在这儿看看吧,这么大的大姑娘了,还打人,像什么话。”

几人说着,陈奶奶忽然发现,“怎么回事啊,刚刚这窗户的窗帘还没拉呢。”

“啊?”众人齐齐看向那个被遮住的窗户,想起刚刚周央进门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了点点涟漪。

而这涟漪才刚刚散开,很突然的,女孩子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响——

陈奶奶第一个起身,走向了周央家。

-

房门关紧,周建设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还没有窥见周央皮下的剧变,仍以为她是个虽然有点小倔强,但还是任他揉搓的小姑娘,“不是说冒死在外面不回来吗?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你把家当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周建设哼了一声,“我听赵家那个胜男说,你在你那学校里干拍照赚了好些钱,想住家里,就把你赚的钱全部拿出来!”

周建设知道,钱是人的胆,周央身上,就不能有钱。

他话音落,那边吴小英很快走了过来,声音轻柔的说:“小央,爸爸妈妈也不是要你的钱,只是你还是个学生……保管那么多钱很危险。”

“回家累了吧,赶紧把钱拿出来,妈妈给你煮一碗你最爱吃的鸡蛋面。”

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像是训犬,一会红脸一会儿白脸,对了又奖错了巴掌,但周央不吃这一套,她噢了一声,“妈妈,你确定你是帮我保管我的钱吗?”

“你这孩子。”刘小英皱眉,“妈妈还缺你这点钱?”

“你保管,以后不会拿我的钱去接济周康吗?”

听到这话,周建设一下就阴沉了神色,“谁跟你说这个的?什么叫接济周康,周康是你叫的,他是你弟弟!”

“你还没结婚,赚的钱就是家里的,什么给不给的……”

“我的钱就是我自己,我才不给。”周央看向刘小英,“还有妈妈,爱吃鸡蛋面的是周康,我只喜欢吃炒粉。”

反正来都来了,进都进来了,周央主打一个我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你们两个对周康这么好,到底是图什么呢?”

“图他以后长大了养你们?你们别做梦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以后才懒得理你们。”这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

但此刻的周建设,显然不相信自己镶了金的侄子会干这种事,“你胡沁些什么?康康什么样子,要你多说?!”

“我看你就是混野了。”周建设也不向周央要钱了,他直接奔向周央的行李箱,然后给吴小英使了个眼色,“你搜一下她身上的手机银行卡。”

“我看你是读书野掉了,要在家里好好反省——”

“啊!”周央感觉是时候了,大声喊叫起来,声音尖锐,几乎刺破人的耳膜,“爸爸你在干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找你们要生活费,不该去打工,不该成绩差!”

周央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周建设一下懵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随后,又是哭声震响,刘小英也懵了,她可还没碰到周央。

两人不明就里,就在这时,拍门声响起,那扇木门后,是同事们喊声,“老周,你别打人啊!”

周建设这才反应过来周央想干什么,他直直望着周央,他的女儿,对方露出了一个很奇妙的笑容,然后唰得一下抽过行李箱,低着头,披着头发捂着脸就往门口冲。

他哪能让她就这样走了,连忙伸手要去拉,而此刻,灵活的周央已经打开了房门。

她呜呜哭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着脸拉着行李跑路,她与几个邻居擦肩。

而匆忙拍开门的几个邻居只看见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捂着脸被打,而面前,平日里斯文温和的周建设一脸扭曲、向前倾,好似要追着周央打。

陈奶奶:“周老师,你别啊,小央是大姑娘了,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是啊是啊。”热心群众附和,“再怎么样不能动手啊。”

大家规劝着,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想,嚯,原来看着与世无争的老周也会打人,而且还这么凶——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中了女儿的连环计。

这一刻,他为女儿的恶毒感到心惊,一个女孩又不是男孩,怎么能有这么多鬼心思?

同时,在此前置条件下,他又为自己早早抱养了康康而感到安心。

这女儿又狠又毒,是真靠不住,还好,自己有别的依靠。

思绪发散又回来,周建设很快进入自己的角色,苦着一张脸同大家解释周央的反常,刘小英也加入了进来,说丈夫并未动手,是女儿进门发疯。

但,他们越是这样,那些邻居打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就越奇异。

啊?怎么会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呢。

-

另一边,为了保险起见,从小区出来之后,周央还掩面了一会儿,直到上出租车,她才恢复正常。

司机师傅看她有些不对劲,关切问了她几句,陌生人的善意尚且如此温暖,周央很快调节好情绪,报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址。

这个时代,小车不多,所以没有堵车,大概二十五六分钟后,又一个老旧的小平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这是,外婆的家。

一个偏僻、破旧的地方,也是一个让周央觉得很温暖的地方,外婆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只是她走得很早。

她站在这儿,有些近乡情怯,但出门喂鸡的外婆看见了她,连忙吐掉嘴里的烟,快速跑了过来,“是央央吗?”

“真是你啊央央,这放假了,你没回家,怎么来外婆这啦?”

当外婆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回答不了这么多问题,只像乳燕投林一样,扑进了外婆的怀里,“外婆,我好想你!”

“乖央央,怎么了,被你那爸妈欺负了?”

“嗯。”

“哟。”老太太也很惊讶,外孙女竟然会应是,要晓得之前,她笨蛋得很,老是给那爹妈开脱,说什么父母也有点不容易。

她听了都头痛。

“好好好,你爸妈欺负你,你就不去她们那儿了,到外婆家,外婆好好疼你。”

外婆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一直独居,但她的身体十分硬朗、精神头也特别棒,见到了周央,原本中午的随菜便饭立刻升级,变成有鱼有肉有虾的丰盛一餐。

她扒饭扒得很快,吃完之后叫周央慢慢吃,“你来的不巧,外婆上午有个牌局要约了,下午得去打牌,晚上外婆再来陪你讲话哦。”

外婆最爱的,就是打牌和打麻将,不过她并不打大的,都是几毛几毛,消磨个时间。

“外婆你去吧,待会儿我会收拾的。”

小老太太欢快的身影逐渐远去,下午,周央吃完饭后,动手把小平房里打扫了一下,要周央说,外婆什么都好,就是在个人内务上,有些疏漏。

一个人住,家里很多东西都乱糟糟的。

还有一些房间的灯具也坏了,反正有时间,周央下午去了一趟小卖部,把家里的灯也全部换掉了。

忙碌了一个下午,五六点,周央又在灶台起火,把晚饭给做了。

以至于小老太太一回来,差点惊掉了下巴,“我这乖乖孙女太厉害了!直接让外婆吃现成的了!”

她十分高调的给周央吹了一屋子的彩虹屁。

夜里,两人在饭桌上,她看周央的脸色比中午好些,才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爱的人,周央不想隐瞒,她把这些年来,父母是如何区别对待她和周康,她在学校,家里没有生活费、没有电话问候。

回家之后,家里就要洗脑,她以后要为弟弟鞍前马后,结婚也要帮扶娘家,以后做牛做马,驮着周康向前走。

外婆:……

“我看你妈是疯了,这个哈皮,简直就是麻将里的白板,没脑子啊,你爸发癫那个周康还是你爸的侄子,你妈和他有什么关系?”

“还什么你挣钱,我看他们俩是疯了,两个大人都在,还要你一个小孩子去挣钱。”

她气得眼睛都冒火了。

她跟着周央吐槽了很久,那对夫妇的不靠谱,然后叫周央安心住在她家里,“你就是要跟你那俩拎不清的爹妈反一反,今年就住在外婆家,以后也住外婆家,让那两个哈皮看看,周康能不能靠住!”

“这生男生女都一样啊,怎么这么偏心,你妈也是长歪了,她是我的女儿我哪里作践了她,她搞得这里来作践你。”说完之后,外婆马上反应过来,这话娃儿听了会难过。

悄悄偏头一看,只瞅见周央无甚表情的样子,她清清嗓子,“你妈妈都遗传了你外公,好的不传传坏的,搞个重男轻女出来了。”

讲完,她轻轻把自己粗糙的手搭在周央的手背上,“乖央央,别难过,外婆最爱你。”

其实周央本来一点都不难过的,但是,在外婆说完这句话后。

坚强的、心如钢铁的小周老板,哒哒哒掉了一脸的小珍珠。

又惹得外婆哄了她好久。

今夜,周央是和外婆一起睡的,这是一个潮湿的、温暖的夜。

隔日,早饭后,外婆说自己要出去打牌,周央没在意,决定今天继续改造一下外婆居住的小平房,让她以后住的舒服一些。

但在打理家里卫生的时候,她发现外婆的小钱包还在她的抽屉里。

小钱包里装的都是一毛、五毛的小散钱,每次打牌,外婆绝不会忘记这个包,所以,她没去牌桌。

外婆没去打牌。

……

周央搭车到教师村的时候,里面已经聚起了一个小规模的人圈。

凑近,外婆洪亮的、带着烟嗓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外婆没读过什么书,骂人全用俚语,她数落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爱护孙女、恨恨骂着自己的女婿不知四六,让侄子越过亲女儿。

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别人的面子,一句一句,用昨天周央跟她说过的话,大声的替周央诉苦。

周央仿佛看见外婆高高的身影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她诉说着自己对周央的爱。

那一刻,年少遍求而不可得的东西,忽然出现了。

爱,偏爱、只此一份的偏爱。

-

周央后来勇敢的从人群里把小老太拉了出来,外婆还跟她表功:“行咯,今年你爸不敢来找我们了,他个死要面子的怂蛋,你今年就到外婆家里过。”

“不,外婆,不止今年。”周央搂着她,“我以后回家,就回你那里好不好啊?”

“……”

虽然女儿很不着调,但外婆还是希望周央和她们有点联系。因为,她老啦,“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能陪你多久——”

“外婆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对了,外婆啊,回家之前,我们去买点年货吧,感觉家里空空的,不太方便。”

“好啊。”小老太摸着自己棉袄兜里的票子,想着待会儿去市场,带着小孙女横扫一切花生瓜子开心果小年货。

好久,嘟嘟嘟的小汽车把她俩带到了昌市的商场。

小老太看着周央在点什么‘洗衣机’、‘冰箱’、‘电暖器’,然后再盯了一下那纸上的零,颤颤巍巍地拉过周央:“央啊,抢劫是犯法的。”

“扑哧。”

周央乐不可支,对着外婆的脸正色,“外婆,这个钱是我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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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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