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向日葵以为屋子的主人是她已不在人世的哥哥,以及魔族的二王子,但是一翻琴谱不由楞了一下,上面的曲子不是她哥的风格,而且她还发现其中一些手写的曲谱下面注有“XQ”的字样。
向日葵的舅舅叫向覃,那明显就是他名字的缩写。
舅舅和母亲也是一对双胞胎,刚出生就被泰坦遗族的人做了手脚,将从他们王之神体上取下的骨血放入两人的心脏里,以此改变他们的体质,从而培育出新的宿体,供那位神体已毁的神王之元神栖宿。母亲曾三次被先知剑利剑穿心减缓了身体神化的进度,舅舅自然而然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琴谱上的曲子显然是舅舅在抱有自己的意识下创作的,所以署名时才会留下自己的名字。那么跟舅舅一道来此的那位想必是冥界之主,现任神王的兄长。向日葵从母亲那儿得知,舅舅的魂魄夺回自己的身体时,影子丢了,身体一年中只有那么几天勉强可维持实体,所以他这些年一直都留在冥界。然而,此刻看着这间狭小但用心建造的屋子,仅有的一张大床,以及成双成对的碗碟杯具,陡然间恍然大悟。
舅舅相貌逆天,那谁跟在他身边久了,被掰弯也是理所当然,或许也正因如此,他的性命才得以保全。
边上的飞雪瞧着向日葵对着琴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凑过来问:“在想什么?”
“没。就随便看看。”说着便佯装若无其事地把琴谱放了回去。她并非有意隐瞒,而是自己一家的身份都比较敏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不告诉飞雪,省得还要没完没了地解释。
况且,对方身份不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向日葵一边说一边转身拐进卧室,直奔人家衣柜而去。
飞雪慢悠悠摸进来,就见向日葵轻车熟路地从衣柜最底下一格抽出几件甚至还没拆掉包装撕掉标签的新衣服。
“全特么不算黑就是白,这么单调一看就是超级没有情趣的人。”向日葵嘴里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看了下尺码,把其中的一套朝飞雪扔过去,“这个应该适合你穿。”
飞雪有点迟疑,“穿别人的衣服不好吧?”
“主人家没穿过的,放着也是浪费,物尽其用,不用客气。”
向日葵为自己找了一套,拆了包装就要给自己换上,飞雪见状忙背过身去。
某人把她就的衬衫裤子套上以后,发现一整套又宽又长,尤其是裤子,裤头宽松老往下掉,而且裤管都卷到膝盖上来了。她寻思着这么穿行动不便,干脆把衬衫当作衬衫裙得了,再随便找根细绳往腰上一系,既轻盈灵动,又简约大方。
当向日葵一边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扎成马尾,一边从室内走出来,瞧见飞雪正靠在门外发呆,便在她面前站定,叉腰摆出一副甜妹爱豆的姿势问:“怎么样?作衬衫裙是不是也挺好看?”
飞雪眼睛发直,从短暂的失神中反应过来,“会不会短了点儿?”
向日葵不屑地冷嗤一声,“都快到膝盖了还短?你未免也太古板了,以前我们团刚出道那会儿,裙子比现在还短,显得腿长,而且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你穿什么都青春洋洋朝气蓬勃,要不你……换件长点的?”飞雪的视线依旧飘忽不定,无处安放。
向日葵看着她那扭扭捏捏的神态就来气,扳过她的脸龇牙咧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几岁了?怎么比我妈还古板?”
飞雪自踏入这处神境以来,一直被天地间的灵力催逼,而自己的灵力被禁,不得不以自己的肉身硬扛,几乎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此时向日葵的姣好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飞雪差点就破功,慌乱地推开向日葵冲进洗手间,并迅速关上门。
“有那么恶心嘛?”向日葵以为她进洗手间呕吐,不由更加气恼,看看那道紧闭的门,又低头看看自己白皙莹润而又修长笔直的腿,不觉有何不妥,说了句我就不换,转身自顾自忙活吃的去了。
飞雪出来时面色煞白,头外靠着门框,一声不吭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向日葵察觉她状态明显不对,担忧问:“喂,我这么穿真的让你很难受吗?那我去换了?”
“不用,是我自己的问题。”飞雪摇头,声音沙哑,有点男性的浑厚感。
向日葵惊诧地注视她,直至对方又恢复正常的声音说:“这里的灵力太霸道,我有点不太舒服。”
“那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口才行。”
“应该是尽快查明那块破铁片引导你到这儿来的用意。”
“你不是难受吗?先想办法送你出去,我自己再回来慢慢找好了。”
“无妨。我适应了就好。难得来一趟,我也想看看这内里究竟是怎样的乾坤。”
既然飞雪都这么说了,向日葵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难得来一趟,倘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那之前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都白费了。况且,为了离开,与其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出口,不如依循神剑碎片的指引或许来的快些。
这处神境风景极其秀美,风和日丽,落英缤纷,空气中飘散着花草和泥土的芬芳,夜里更是星光璀璨,水边林间萤火幽幽,与水天之光交相辉映。
只可惜向日葵和飞雪二人全无雅致驻足欣赏。神剑碎片在夜晚天地间灵力最充盈的时候才有所感应,而这两人的灵力被禁,施展不了任何魔法,于是不得不在黑暗中摸黑前行。
碎片指引她们沿着河水溯流而上,直至来到那放气势磅礴如飞流落九天的瀑布前才停下来。
两人听着震耳欲聋的水声不由得面面相觑。
“碎片所指的方向不是在水底就是在瀑布后方。”
“你说什么?”水声太大,向日葵不得不靠近对方大喊。
飞雪又重复一遍,声音几乎要双唇几乎贴到向日葵的耳郭上才能被听见,喷薄到她耳朵里的气息令她痒得浑身发颤,飞雪见状,忍不住又贴上去打趣,“耳朵是你的敏感区啊?”
向日葵揉着耳朵笑骂:“你都半死不活了还有心思作弄我?”说完旋即忧心忡忡地仰望瀑流说,“这水势,从中穿过天灵盖都能被击碎吧。”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