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院，刚拐过影壁，就闻见自家煤炉的响动。
她淘了米，瘦肉切薄片用料酒腌上，葱丝撒进锅里爆香。
水开时下米，勺子慢慢搅着，米油渐渐浮起来，瘦肉片一滚就熟，撒把盐，粥香得很。
院儿里动静大了。
二大娘刘桂芬端着搪瓷碗从东屋出来，碗里的棒子面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她吸溜了一口，突然皱起鼻子，说：
“哪儿来的肉香？”
她抬眼看见徐晓晴家厨房的窗户冒热气，脸立刻拉下来，用碗底敲了敲门槛，说：
“现在的小年轻，就知道讲究口腹之欲！”
聋老太太扒着北屋窗户，没牙的嘴吧嗒着，手往徐晓晴家方向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孙子刘光婷刚放学，背着书包跑过来，说：
“奶奶，是徐叔煮的瘦肉粥！”
老太太眼睛立刻亮了，手指在窗台上敲得咚咚响。
一大妈端着自家的粥从南屋出来，原本要去给聋老太太送，闻见这香味脚步顿了顿。
他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粥，稀得能看见碗底的花纹，又抬头看徐晓晴家厨房的炊烟，嘴角抽了抽，轻声念叨：
“这小徐……倒是会过日子。”
徐晓晴盛了碗粥，刚要端进屋，就听见院儿里窸窸窣窣的响动。
徐晓晴刚把粥碗放在八仙桌上，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她掀开门帘，正撞见一大妈端着蓝边粗瓷碗站在台阶下。
碗里的棒子面粥稀得能看见人影，边上还粘着几粒没熬开的玉米碴子。
一大妈搓了搓围裙角，笑着说：
“小晓晴啊，
我寻思着你可能没熬粥，特意给你端了碗热乎的。”
这时，东屋窗台上传来“咚”的一声响。
原来是聋老太太正用手指敲着窗框，没牙的嘴撇得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徐晓晴家厨房冒出来的白汽。
刘光婷背着书包从院门口跑进来，大声喊：
“奶奶！徐叔煮的瘦肉粥可香了，我在胡同口都闻见了！”
聋老太太喉咙动了动，原本搭在窗台上的手猛地攥成拳头，指节都泛白了，扯着嗓子喊：
“老易家的，你端的这是啥玩意儿？
我昨儿还听人说徐煮了肉粥，你倒好，拿这稀汤寡水的糊弄我？”
一大妈脸上的笑僵住了，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粥，又抬头看了眼徐晓晴家冒烟的烟囱，说：
“老太太，这粥是我自己熬的，本想着您没熬，给您送一碗。老太太这要徐晓晴的粥，我也不好去要。”
聋老太太“噌”地站起来，扶着窗台的手抖个不停，说：
“有啥不好要的？
我是院里的老祖宗，吃她口粥那是抬举她！
你赶紧去，把那肉粥端过来，要是敢空手回来——
明儿你家那口子评先进，我就去街道办说她不孝顺老人！”
一大妈的脸一下子白了。
易中雪最近正争着评厂子里的先进工作者，要是真让聋老太太搅和了……
他咬了咬嘴唇，把手里的棒子面粥往怀里拢了拢，硬着头皮往徐晓晴家走。
徐晓晴站在门槛里，看着一大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一世她被这些人欺负惨了，重生回来可不想再当软柿子。
她抱臂靠着门框，还没等一大妈开口就先笑了，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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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晴刚把粥碗放在八仙桌上，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她掀开门帘，正撞见一大妈端着蓝边粗瓷碗站在台阶下。
碗里的棒子面粥稀得能看见人影，边上还粘着几粒没熬开的玉米碴子。
一大妈搓了搓围裙角，笑着说：
“小晓晴啊，
我寻思着你可能没熬粥，特意给你端了碗热乎的。”
这时，东屋窗台上传来“咚”的一声响。
原来是聋老太太正用手指敲着窗框，没牙的嘴撇得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徐晓晴家厨房冒出来的白汽。
刘光婷背着书包从院门口跑进来，大声喊：
“奶奶！徐叔煮的瘦肉粥可香了，我在胡同口都闻见了！”
聋老太太喉咙动了动，原本搭在窗台上的手猛地攥成拳头，指节都泛白了，扯着嗓子喊：
“老易家的，你端的这是啥玩意儿？
我昨儿还听人说徐煮了肉粥，你倒好，拿这稀汤寡水的糊弄我？”
一大妈脸上的笑僵住了，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粥，又抬头看了眼徐晓晴家冒烟的烟囱，说：
“老太太，这粥是我自己熬的，本想着您没熬，给您送一碗。老太太这要徐晓晴的粥，我也不好去要。”
聋老太太“噌”地站起来，扶着窗台的手抖个不停，说：
“有啥不好要的？
我是院里的老祖宗，吃她口粥那是抬举她！
你赶紧去，把那肉粥端过来，要是敢空手回来——
明儿你家那口子评先进，我就去街道办说她不孝顺老人！”
一大妈的脸一下子白了。
易中雪最近正争着评厂子里的先进工作者，要是真让聋老太太搅和了……
他咬了咬嘴唇，把手里的棒子面粥往怀里拢了拢，硬着头皮往徐晓晴家走。
徐晓晴站在门槛里，看着一大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一世她被这些人欺负惨了，重生回来可不想再当软柿子。
她抱臂靠着门框，还没等一大妈开口就先笑了，说：
“一大妈，您这是来借粥还是来要粥？”
一大妈脸涨得通红，手指绞着围裙，说：
“小晓晴，老太太……他就爱喝口热乎的，你看能不能分半碗？”
徐晓晴干脆地说：
“不能。
我这粥是给自己补身子的，又不是救济站。
再说了，您自个儿都喝这破玩意儿，倒替别人操心起来了？”
一大妈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出来。
徐晓晴“砰”地关上院门，门环撞在砖墙上。
东屋里传来“哐当”一声，是聋老太太摔了茶碗，他大喊：
“反了晓晴了！这小兔崽子敢不给我面子？
我倒要看看，她徐晓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徐晓晴刚把粥重新热上，就听见院外传来骂声：
“徐晓晴你个没良心的！我在这院里住了三十年，吃你口粥怎么了？你娘死得早，我还抱过你呢！”
她掀开门帘出去，正撞见聋老太太杵着枣木拐棍站在院门口，灰布衫的前襟沾着饭粒，头发乱得像鸡窝。
周围几家的窗户都推开了，二大妈扒着窗框看热闹，三大娘叼着烟袋锅子蹲在墙根儿。
徐晓晴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