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空气非常好,里面不光长了树,还长了许多的奇异花朵瓜果,很多鸟类和灵长类动物穿梭在茂密的树丛和植被之中,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孔秀芝爬到了孤悬峰的边缘,并不敢往里走,而是围在高大的山峰边缘区走动。
山峰凌冽,吹得她眼睛有些疼,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得发现前面一颗腐朽倒地的树木下有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七叶红花的植被,在那腐朽的树下弯曲生长着,不用想,那就野生的人参了!
孔秀芝激动不已,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去,半跪在地面,仔细地把那住人参扒拉出来,用嘴吹了吹沙土,放在面前仔细端看。
这参只有一指粗,十五厘米左右长,根须细小,能用的不过筷子长。
但这种野生的人参,没有三四十年的时间,是长不到这么大的,这条人参拿去卖,也能赚不少钱了。
这下赚大发了!孔秀芝眉开眼笑的将那扒出来的人参,用手绢小心得裹好藏进里衣口袋里,便背着背篓往回走。
前世经历过的事情告诉孔秀芝,赵家那个宝儿丫头是天定的福星,谁要真心实意地对那丫头好,总能收到福报。
前世她羡慕李大红有个好孙女儿,觉得她长得乖巧又听话,有次见赵宝儿自个儿在地里头玩,险些踩着一条竹叶青毒/蛇,孔秀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一脚踢开了那毒蛇,当天傍晚上山的时候就捡了一只野兔子。
那时候孔秀芝还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那么好运气的捡到兔子了,现在结合前世发生的诸多事情,让她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好运气或凑巧,是赵宝儿那个丫头带来的好运。
所以今早她去赵家送汤米,一是有真心答谢的意思,二来,也想试试赵宝儿那个丫头,是不是如前世一样,依旧福星转运。
孔秀芝当然知道自己比不上赵家人,不管怎么对赵宝儿好,福运始终比赵家人差,比如赵有才可以在后山随便转一圈找到老参,她可不行,所以她来到了深山,就想借助赵宝儿的气运,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她碰着了!
这颗人参虽然不是百年老参,可最少也能卖五张大团结,这可够她一大家子开销好几年了!
俗话说贪多嚼不烂,见好就要收,挖到人参,孔秀芝也不多停留,心里盘算着,明儿就去县里的副食店和黑市转转,遇到合适的,就把手头的人参给卖了,回头要给赵宝儿买点鸡蛋红糖给她吃,毕竟是沾了这丫头的福气,得还愿,还得买些铅笔、书本用具,家里的两个女儿、孙子孙女儿们要开学了,也得买些黑市粮,隔几天给孩子们补补......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身后的动静,等反应过来时,只觉得有啥东西咻咻从自己的面前闪过。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猛兽冲了出来,举着镰刀就要跑,跑了两步又听见两声怪模怪样的叽叽咕咕声,她大着胆子往回一瞅,我去!
居然是两只灰扑扑的野、鸡,被几丛比人还高的藤蔓给团团困住动弹不得。
最夸张的是,在那两只野鸡的旁边,还有一只野兔撞在一颗大榆树下,直挺挺地晕了过去,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孔秀芝:......
要不是老婆子我活了两辈子见多识广,自己身上也发生了重生这种诡异事情,遇上这种野味自投罗网的事情,她要不是被吓得不敢捡,要么就能乐疯掉。
淡定的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捆好翅膀、腿部,孔秀芝把洗得硬邦邦的老布外套脱了下来,她将背篓里装满的蘑菇匀了一半出来,装在老布外套做成的褡裢里,然后把野鸡兔子放在背篓底下,上面用蘑菇猪草盖着,一路小跑着回到红星大队。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左右了,她要回头去山上割猪草是来不及了,于是她把背篓往自个儿屋里一放,站在院门口长声大喊:“毛蛋、狗蛋、臭蛋嘞——你们这些臭小子去哪了——”
“奶,我们在这里嘞——”喊了几嗓子后,毛蛋带着狗蛋几个,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奶,你叫我们做啥?”毛蛋的脸、手、腿都糊满稀泥,手里还端着一个缺了大口子的瓦罐片儿,里面盛了四五条比筷头还小的小鱼,还有几条溜溜滑滑的小泥鳅。
其他几个萝卜头也好不大哪里去,都是满身稀泥,脏兮兮的样子,就连最小的美美,短短的小腿也全是稀泥。
“你们干啥去了?”孔秀芝皱着眉头问:“该不会是去趟河水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没去河边,我们跟着大武哥他们去了村头水渠里捉小鱼泥鳅去了。”
毛蛋一看她脸黑了下来,知道她在想啥,忙解释道:“奶,我记着你说得话嘞,河边危险,我们小孩子不可以河边玩水,别看着水浅就下去,其实里面深着呢,万一陷阱河泥,会被里面的水鬼拖住双腿再吃掉,然后再也爬不上来了。”
“知道就好。”孔秀芝让他们去院角洗干净手脚,训诫他们说:“你大武哥他们都十一二岁的半大小伙儿,玩得东西跟你们不一样,你们还小,他们总有顾不上你们的时候,下次你们自个儿去玩就好,甭跟他们凑热闹。瞧瞧你们一个个泥猴在的样子,你们爸妈每天下地干活就已经很累了,回来还得打理你们一身衣衫,仔细你们爸妈打你们屁股。”
周翠花是三个儿媳妇里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毛蛋、臭蛋、花花兄妹三人不爱干净,让衣服变得难洗,穿出去脏兮兮的惹人笑话。
因此她每天都会再三嘱咐兄妹三人要注意点,别把衣服弄脏了,今儿这仨泥猴子的模样要被她看见,准会挨一顿揍。
“奶,又、又不是我,我们,想、想去抓鱼的......”臭蛋想起他妈拿着扫帚满院子追他们的场景,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三婶儿说、说,小堂妹快饿、饿死了,让、让我们抓点鱼给、给小堂妹熬、熬鱼汤喝......”
什么人啊这事!这么大点的孩子让他们去捉鱼熬鱼汤,也不怕水渠水深,把他们淹着!这老三媳妇,越来越不像样了!
孔秀芝沉着脸,把毛蛋招在自己的面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毛蛋就带着狗蛋、臭蛋走了,花花和美美则面面相觑的呆在院子里。
孔秀芝从自个儿屋里抓出两把去年秋上晒得红薯干给花花姐妹俩,让她俩坐在院子里玩花绳儿。她则把房间里的背篓背去灶房,把菜刀磨得锋利,快准狠的抹了三只野鸡野兔的脖子,然后快速丢进烧了热水的锅里,把皮毛拔了,丢进灶膛里烧了个干净,来个毁尸灭迹,省得被别人发现举报做文章。
等把两只野鸡和兔子打理干净,两只鸡她用盐腌制了一下,放回屋里搁着,打算明天拿去卖,兔子则剁成小块,打算红烧菌子,鸡兔的内脏则打算用酸菜和野葱来个爆炒。
为了避免肉味串出去,叫隔壁邻居闻到不好解释,她叫上两个孙女儿,用抹布衣角料把灶房窗户的细缝堵了个严严实实,又去茅坑舀了一桶粪,故意围着院墙洒了一圈,这样浓重的粪臭味几乎掩盖肉香,吃着也放心。
傍晚的时候,毛蛋带着两个弟弟满头大汗的回来了,进院的时候先说了句好臭,然后跑到孔秀芝的面前,小脸红扑扑地说:“奶,我已经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大武哥他们已经割了七背篓的猪草,放在大队猪圈里。小姑跟着我们一道去的,仔细检查了大武哥他们割的猪草,都不老,也没有猪吃了会拉肚子的草。”
黑成煤炭的狗蛋万分机灵的接话:“奶,您放心吧,我跟大武哥说您上山割猪草摔着腿了,请他们帮忙割草,割完一人给两分钱,他们割得可起劲儿,小姑在旁边看着他们割得,保证割得嫩。”
孔秀芝今天去了一趟深山回来,已经临近晚饭,她一个人在去山里割草肯定惹人怀疑,就让毛蛋把大武那几个满山跑的野小子找着割草,再给他们一点好处,保管他们心甘情愿,守口如瓶。
当然,毛蛋几个年纪都太小,孔秀芝担心毛蛋压不住大武他们几个,于是让小女儿陈莲过去盯梢。
陈莲虽然才十三岁,可这丫头精灵着,平时在一群半大的孩子里面人缘不错儿,前世大武还很喜欢陈莲来着,可惜两人阴差阳错没凑成一对儿,有陈莲看着,她也放心。
“干得好。”孔秀芝拿出三毛钱给狗蛋三人,“这是给你们的奖励,一人一毛钱。”
又转手拿一毛钱给狗蛋:“这一毛钱拿给大武他们,这是他们应得的奖励,你可不许私吞,不然叫我知道,今晚没好东西吃。”
这时代的一毛钱能买很多东西,比如最普通的饴糖才一分钱一块儿,一毛钱能买半块多肥皂,两包半的洗头膏,三只铅笔,一斤红薯或土豆,或者其他的零嘴儿等等。
对于生活在穷苦农村的孩子们来说,一毛钱,等于巨款了。
院门口再浓的臭味儿,进院以后也掩盖不住满屋的香气儿,这两个多月一来,孔秀芝换着花样折腾一屋子的人,这老的小的都知道她的厉害。
狗蛋也不敢造次,点头说了声知道了,拿着钱跑去大队养猪场,找自己的小姑和大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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