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秦氏带着家眷上前朝封越福了福身:“若王爷不嫌弃寒舍,不若去里面坐坐?老爷他出门会友了,民妇这便让管家去寻他回来。”

“嗯。”封越对身后的侍卫吩咐了声:“在外候着。”

“喏。”

秦氏显得十分殷勤,脸上极力的扯着笑,将封越迎进了屋内。

待坐定后,秦氏对贴身女使低声吩咐道:“从库里将那罐最新的龙井拿出来,尽快把点心果子上了。”

一时间,魏府上下席不暇暖的忙活起来。

很快茶水和点心果子上了,秦氏坐在次位,与坐在上位的封越不尴不尬的碎碎聊着。

封越神情肃穆,秦氏说了些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端坐在上位吃着茶,等魏辛河回府。

魏家嫡出两兄妹躲在屏风后偷偷看着这一幕,一时也猜不出这广陵王卖的什么关子,为何会送魏晓枫回家。

“二哥,这魏晓枫他是不是闯祸了?定然是闯了大祸,所以广陵王才亲自上门与父亲讨要说法。”

魏承贤蹙眉,“爹早该把这扫把星嫁了,省得老给家中惹事。”

魏晓枫坐在末座,跟个鹌鹑似的紧张地攥着手中温热的羊脂白玉。

约摸等了一刻钟,魏辛河匆匆回了府,脚下生风地迈进正厅,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褶子,朝上位的封越一拜,气息未定:“下官魏辛河见过广陵王。”

“魏大人,坐。”封越声色清亮,冷冽又极具穿透力。

“是。”魏辛河坐在了封越顺位左手边,吃了口茶压压惊,这才用余光瞪了眼家中那不争气的五哥儿。

“不知王爷今儿驾临寒舍,是有何指示?可是我这家中五子又冲撞了您?”

“又?”封越不解,“这‘又’字从何说起?”

魏辛河抹了把冷汗,“上,上次宫宴,听说我家五哥儿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了您,是下官管教不严,还请广陵王宽恕。”

封越意义不明的笑了声:“魏大人今日不提,本王早就忘了。”

“是,王爷您恢廓大度,自是不会与一般人计较。”

“本王今前来,也确是为魏五哥儿的事,近日京中总有些关于魏五哥儿的流言蜚语传出,并不属实,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魏大人做为父亲,应当予以维护。”

魏晓枫心脏仿佛骤然停止,抬头看向高座上那人,那叫人胆怯的冷面阎王,看起来竟也有这么光风霁月的时刻。

魏辛河怔忡了片刻,竟是没想到,他是为维护五哥儿前来。

封越又道:“魏五哥儿娇弱,也不知魏大人是因着何原由将他扔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自梳堂内,若不是你家五哥儿机敏逃了出来,遇到了我家侍卫,这会子怕是连小命都难保。”

“这……是。”魏辛河只觉他说得太过严重,却又不敢反驳。

“我家侍卫从山中将受伤的五哥儿带下山来,未能避嫌才乘了他人口舌,这事儿本王也有责任,今日是休沐,待明日本王便叫侍卫同你一起去通判那儿将谣言说明白,发个文书还五哥儿一个清白,名声之于哥儿女子最是要紧,魏大人可明白?”

魏辛河起身深深做了个揖:“下官明白了,多谢王爷对我家五哥儿的维护。”

说着,又朝愣在末座的魏晓枫使了个眼色:“你还不赶快起身多谢广陵王的恩德?!”

“啊!”魏晓枫这才慌张起身,跟着他父亲朝封越拜了一拜,“多谢广陵王恩德。”

封越眸光柔和地落在魏晓枫身上,也未再多言,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然说明了,那本王便不多叨扰,告辞。魏大人不必相送。”

说话间人已经洒步迈出正厅,走进了院中远去。

这人腿长,走得也真是快啊!魏晓枫心中感叹了声。

突然魏辛河甩了他一后脑门,经封越这么一出,也闹得没了脾气,无心再罚他什么,只道:“你就不能呆在家中像其他哥儿一样老老实实的?罚你去个自梳堂,都能闹这么一出!”

见封越离开,万灵秀才跑了进来,将儿子护到了身后:“老爷,您可别再打五哥儿了,他不经打。”

魏辛河瞧见这母子俩一阵心烦,摆了摆手,“先去你屋里呆着,只等着王府的人过来,再去通判那儿走一遭。”

万灵秀听罢,赶紧将魏晓枫拽走了,回到屋里,魏晓枫这才放松下来,手一松,那羊脂玉滚落在地,咚咚两声摔得人心直跳。

魏晓枫吓到,迅速趴桌下将玉拾了回来,拿衣角擦了灰仔细瞧了瞧,确定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忘了还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好拿他的。”

万灵秀将门闩严实,倒了杯茶水,脱力的坐在杌子上平复了下心情,“那广陵王怎会来咱们家?还如此好心的帮你摆平这些事情,简直匪夷所思!我在门外头都要吓死了。”

“他之所以帮我摆平这些事,全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好人。”

万灵秀怔愣地盯着他,“我的傻哥儿,你怎会这么天真?他堂堂天潢贵胄,管你清不清白的?他这么做只能是一个原由!”

“那是何原由?”

“他定然是爱慕你,他相中你了!”

“噗!咳咳咳……”魏晓枫嘴里的茶水喷了一桌,呛得连连摆手,“娘,他是个好人,这个原由比较可信。”

万灵秀又盯了自家哥儿一阵,心虚地点头:“倒也是,他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他看上你什么了?”

“嗯嗯。”魏晓枫坦然地点头:“我确实也没什么优点,除了脸长得漂亮些,脾气好一些,心地善良些,嘻嘻……泯然于众。”

万灵秀无语撇了下嘴。

“啊对了,我带回家的那个小哥儿呢?”

“我先让小梅带他去房间安置了。”

“他跟我睡一个屋就成。”

“你当这儿是你的私宅?没点规矩!”

“我要是有钱在外头置办私宅,我还回这儿做甚?”

“你可别想了,”万灵秀心塞的叹了声:“以后咱娘俩得紧着过日子。”

“为何呀?”魏晓枫听得一阵难受,“不是还有些银钱么?”

“还不是那黑心肝的秦氏,寻着给四姐儿置办嫁妆的由头,又哭诉家中开销太大,入不敷出。”

“可四姐儿的嫁妆,关咱们甚么事?”魏晓枫气得一下酸红了眼睛,“她,她要嫁人,不找去找爹不去找她娘,管咱们要钱?这是何道理?”

万灵秀擦了擦泪沫子,“你哥哥还得在国子学念书呢,再过两年秋闱,可得顺顺利利才好。”

“他们拿这个威胁你?”魏晓枫拳头紧了。

“是你哥哥过来同我说的。”

“要是在国子学呆得不好,仕途不顺,不念不行么?还非得念这个书,处处低人一等?”

万灵秀也是无可奈何,“当年你外祖将我嫁入这高门深宅,是因着什么?我一介商家女,是因着什么嫁了进来的?不正是图有这么个倚仗么?”

魏晓枫憋屈得当即哭出声来,“哥哥也不向着我们哪!他是甚么倚仗?!呜呜呜……”

“晓枫,娘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受这些委屈。”

“我要去找他!”

“找谁?”

“去找我哥,我倒要问问他,这些年读了些甚么书?竟学得这般寡廉鲜耻,跟着外人欺负自己的母亲和弟弟,难道我们还要为了他再这样委屈下去?!”

“你不准去!”万灵秀将他拦下,“你不能去,你去了,除了叫人看笑话,一点用处都没有,总归是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他过得不好了,在国子学呆不下去,咱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那就任人这么欺负着,什么也做不了?”魏晓枫擦了把泪水,涩得嗓子眼疼。

“你放心,娘还给你留了些,那是你的嫁妆,娘是绝计不会让他们动这笔钱的,待你找个好人家……”

魏晓枫打断了她的话:“我若不能自救,嫁人又有何用?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我从未想着要通过嫁人改命,娘,我不能……再走你的路。”

万灵秀脱力的跌坐在杌子上,既无力于自己的命运,又欣慰于晓枫的清醒。

魏晓枫只觉得这屋里闷得慌,开门走到了院子,还没走两步,便有老嬷嬷上前拦住了他:“五哥儿,老爷说了,这几天您哪儿也不准去,还是回屋里去呆着罢,莫叫我这老妇人难做呀!”

魏晓枫心中有气,但又不想为难一个下人,忍了忍又转头去找桑采了。

桑采被安排在了院中东边的耳房,魏晓枫过去时,只见他正趴在墙角也不知在看什么。

“阿采!”

桑采高兴的回头望向魏晓枫,朝他神秘地招了招手。

魏晓枫走到了他身后,弯腰瞧去:“你蹲在这儿做甚?”

“你瞧!”

魏晓枫定睛一瞧,吓得跳起了脚:“我的天老爷!吓死我了!!”

“你别怕,我在这儿,它咬不着你。”说着,桑采将那条比筷子还长的蜈蚣捉进了一只灰色小翁里。

“你捉这玩意作甚?”

“这可是好东西,捉了既能制蛊,还能练毒。”

“你还会这些个?”

“我阿娘就会这些,我也学了这些,晓枫……你不会也怕我吧?”

魏晓枫怯道:“我是有些怕,但我怕的不是你,是怕这些长虫。”

“那我以后便不让你瞧见。”

“你可千万别再让我瞧见,我怕得要死!”

魏晓枫叫女使端来一盆炭火,用棍子穿了两只芋头,躲在屋里烤着芋头说着玩笑,什么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

夜里,京中下了第二场大雪。

封朝在仁寿宫侍奉太后吃了汤药,精神头显得不足。

太后用帕子擦着嘴,瞧了眼他的脸色,不冷不热的问了句:“你身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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