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骄把人抱起的那一刻开始，沈清就没把环在脖颈处的手放下来过。

直到上了马车，才敢松开，露出头深呼吸。

像是憋得有些久，脸都是红的。

很少见沈清穿这么明亮的颜色，湖蓝的长袍，同色的束发带，为了让身份更贴切些，顾骄还特意让沈清加上了玉饰作配，虽然常年练武，却没有魁梧的身形，反而被顾骄养得皮肤红润，活脱脱地就是一个世家公子。

沈清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顾骄腿上，挣扎着想要下来。

“别乱动。”

顾骄掐着沈清的腿，眼中的欲色掩饰不住。

“主子……放我下来。”

沈清感觉亲密接触的地方慢慢苏醒，那处的炙热甚是灼人，不敢再乱动，只是一点一点的挪开。

“不放。”

伸手一拉，二人直接最后的空隙都没有了。

顾骄近距离地打量着眼前人，沈清比今日换好服饰出门时的惊艳还要动人。

平日里身着黑色暗卫服的沈清面色冷峻，束身的衣袍修身却不显得纤瘦。

但顾骄总觉得这时候锦衣华服的骄纵少年才是沈清该有的模样。

仿佛他本就应该是养在府中安然长大的翩翩少年，而不是暗四口中那个沼泽里挣扎出来的恶鬼。

“主子……”

沈清不知道顾骄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低落下去，只好乖乖的软了手，任凭主子抱在怀里。

但顾骄却不满足于此，灵机一动，将沈清压在了马车坐垫上，双手拘于头顶。

“我要罚你。”

沈清被顾骄的一句话整得莫名其妙。

今日，自己应该没犯什么错吧。

“我……属下不知哪个地方做得不好，请主子明示。”

顾骄抬起沈清下颚，有一丝嗔怒。

“今日孟裕派美人献酒，你为什么不拦？”

沈清想起那个身姿迤逦的异族女人，又想起下面官员不怀好意的眼神，当时那种青筋暴起的感觉好像又涌上心口。

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又卸了力。

自己不过是一介暗卫，就算能和主子走到这般地步，又如何敢去做一些界线之外的事情呢？

“……主子没有下令，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顾骄发了狠，俯身在沈清唇上咬了一口，血气顺着唇缝在口中蔓延开来。但一下子又舍不得，只好伸出舌尖，安抚似的一点一点吻过伤处。

“傻子，你就不难过不生气吗？”

“有其他人想要取代你的位置你就不吃醋吗？”

吃醋？沈清在脑中反复过这两个字眼，吃……醋。

曾经苏落想要顶替他的时候，他就想过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但主子怎么可能会和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沈清从未想过。后来事情真的发生了，沈清也只敢一点一点记得主子的好。

待到皇帝想要赐婚，满朝文武都想把千金嫁到将军府来，即使顾骄一个个拒绝，沈清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望着身边人的眉眼，依旧想过要是能把这些觊觎王爷的人都屠了个干净。

“吃……吃的。”

或许被顾骄护着的日子长了，沈清的胆子也愈发大了，即使是越界的事情，自己也想多争一争。

顾骄有些惊喜，能让沈清承认，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

毕竟十多年的主仆，想让他一朝之间变得像寻常夫妻那样平等相处，还是太难了。

“阿清，我只会有你，你可以试着对我发脾气的。”

他俯身含住脖颈那处被湖蓝衣衫衬得愈发白皙的突起，传达自己的亲昵。

“可……这些不是主子的错。”

声音变得动人，随着声出，喉结上下滑动，仿佛在挑逗着舌尖。

顾骄放过了口中的玩.物，看着它已经变得粉红，甚是满意。

“但你会不高兴。”

顾骄接着说。

“给我个机会哄你。”

“今日在宴上说的也是真的，阿清，我想你无理取闹一点。”

沈清愣住了，眼睛有些酸涩胀疼。

暗卫营的第一准则就是一切要听从主子的安排，即使是和顾骄有了多一层的关系，也从未想过要违背主子的意愿。

但现在顾骄让他可以发脾气，可以吃醋，就算生气也没关系，我会哄你……

“我……我不会。”

“没关系，以后阿清有不高兴的地方，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沈清点头，又突然挣脱了被顾骄桎梏的双手，学以致用地勾住顾骄的脖子，将他向下拉，略带胆怯的开口。

“主子不许要那些女子，我会生气。”

顾骄脸上露出笑意，顺着力在沈清嘴角落下一吻。

“好，我只要小五一个。”

他低下头，从下巴一路亲上去，含住了嘴唇。在马车的颠簸中，也没有将二人分开，只是让液体交换的细声之中偶尔夹杂着碰撞溢出的闷哼。

很快，就到了住所。

林晏礼还在宴席上没有回来，顾骄肆无忌惮地牵着沈清回到了房间，却不料在房间门口还能看到几位“不速之客”。

暗一、暗二、暗三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尤其是暗二，一直在外的他还没见过如此场面。

主子……嗯，是那个主子，旁边的……嗯，应该是我们的暗五，对吧。

他们好像还牵着手，衣领……好像有一点乱。

暗卫的视力一向很好，不出意外的话，暗二好像还看见了小五脖子上应该是有一个很明显的痕迹对吧。

顾骄不悦地看着暗二打量着沈清，略微上前一步，遮住了暗二的视线。

暗一很有眼力见地“撞”开了暗二，抬手行礼。

“主子，丰州、三州以及周边的情况已经分别摸清楚了。”

“嗯，进去说。”

因着都是“自家人”，顾骄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继续牵着沈清进了书房。

顾骄之所以愿意花时间去参加这没用的宴席，一则是想试试孟裕的态度，二则就是在等暗卫营的信息。

暗四带着禁军正在摸索山寨的情况，等孟裕这边兵力一解决，就可直捣黄龙。

但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丰州连带着三州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林相会出此言？

“主子，三州之地的知州确实和孟裕都是一派，和土匪都是串通好的。”

三州地广，只能是暗一利用暗卫营安插的情报网来收集讯息。

三州知州最初确实对这土匪出现一事，绞尽了脑汁。但边境线的州县不能私设州卫守，因此也没有能剿匪的能力，只好求助于距离最近的丰州。

一开始丰州是不愿意的，各种推脱，可土匪也愈发猖獗，连一些小县令家都敢明抢，怕事情闹大，进了天子耳朵，孟裕这才让周行出兵。

但似乎对土匪并没有造成什么威慑力，一开始还安稳了半个月，可土匪也不是傻的，大约是看出了丰州对他们束手无策的心思，又开始猖狂起来。

“丰州掌管整个大西北的粮仓，周行手下近乎十万人，为何打不过一些山匪？”

暗三的话在理，也说出了很多人的疑惑。

“周行出言所说，是因为禹、茺、司三州山脉地广，土匪占据了良好的地理位置，退可守，进可攻，他们实在没办法。”

三州山脉几乎占据了半个西北线，周行的话也没有缺口，但常年打仗的这几个都能看得出，这不过是推脱之词。

土匪再活跃，也不过几个据点，摸清楚位置，再加上人数优势，怎么可能灭不掉这些靠抢劫为生的土匪？

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打。

“是的，青卫传回来的消息说，周行手下的人根本就没有真的和土匪动手，只不过是演戏给别人看。但长此以往，三州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

暗一绝对接下来的消息有些难开口。

“继续说。”

顾骄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所以孟裕就以私扣税为回扣，给了三州知州以及一些官员好处，让他们不仅不要管山匪之事，还要想办法将事情压下来不要闹到朝廷。”

“据孟裕那边的消息，他们还和土匪约法三章，会定期给他们一定的银钱和粮食，让他们在三州周边闹得声响大一点。”

“只是近几月，大约是南方灾患牵走了过多的粮食去救助，孟裕能给出去的不多，土匪不满于现状，才彻底闹了起来。”

众人震惊不已，这孟裕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愿剿匪，反而和土匪做交易，还贿赂官员来瞒住消息。

这一桩桩事情看似相关，却两两相驳，很是让人不解。

但顾骄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卡。

前世的最后，太子带兵前来围剿，顾骄始终都没想通赵乾煜究竟从何处调来的兵力？

三大边防营的不必说，没有人会在皇帝不知情的情况下调遣一兵一卒。周行的军队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西边有陆怀川看着。

想来这私兵，和三州匪患一事，脱不了干系。

不然孟裕不会用这种冒险的办法去动丰州。

孟裕私自扣税弄下来的一大笔钱，就是为了养兵，土匪一事是给朝廷的交代。如果真的闹大了理不清账，就将算不清的东西都扣在匪兵头上。

太子之所以如此想要揽过剿匪一事，定是想将私自屯兵一事，偷偷瞒下来。

但，为了藏事，既要贿赂官员，又要讨好土匪，丰州一州的银钱，真的够吗？

可能会有人觉得为什么小五的感情到现在还会这么磨叽，可能在我心中还没到达那个点吧。毕竟十多年的时间一直将顾骄视为老板一类的地位，突然有一天自己变成老板娘，怎么着也不会一下子就陷入感情（我想让小五更有安全感一点）

呜呜呜，终于见到我们的暗二先生了，戏份太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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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