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是我让陆守仁去的。”
温霁云将人揽在怀中,手搭在江枕月的腰上,他有好多天没有见到江枕月了,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他不能忍住的,他的确有些累了,想要寻求江枕月的拥抱。
江枕月回抱住温霁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城中那些流言传播,还不够。太子想要让陆守仁砸钱在苏雪霁的身上,这样就会有人参陆守仁一本,就会扯开一个口子。”
“只是,陆守仁去了,才更奇怪。”
“什么?”江枕月仰着头,在温霁云的怀中,看着温霁云晦暗的眼眸。
“若是陆守仁问你知不知道流言,也有许霜清的劝诫,他应该不会去醉春楼的。这几次他去醉春楼,都没有找苏雪霁,而是在包厢里待着,点几个唱曲儿的,过段时辰就走了。”
“那就是起了疑心。”江枕月轻轻推开温霁云,事态严重了,陆守仁不好对付。
“温霁云,这些天你不要再在陆守仁面前,说醉春楼的事情了。”
若是适得其反,那就不好了。
“你担心我?”温霁云反问江枕月,他看到了江枕月眼里的担忧,一扫刚才的阴霾,挂着笑上前一步,和江枕月对视。
“我,没有。”虚无的解释,实在是太苍白了,江枕月处于劣势,只能看着温霁云占于上风,稳坐高台。
“江姑娘说,不坠入情爱,可如今,江姑娘好像破戒了。”
江枕月担心他,江枕月不想让他难做,江枕月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江枕月没再找过他解药,那么药性差不多是散去了,以后温霁云还要如何能与江枕月亲密呢,这是温霁云需要思索的问题。
他捏着江枕月的下巴,迫着江枕月抬头:“陆守仁的事情,太子有自解之法,今日我来找你,是想要告诉你,必要的时候撇清楚你的关系。你要对外头的事不冷不淡,也要时刻留意着陆守仁的动静。”
能有法解就好,江枕月放下心来,可是她听得温霁云说:“江枕月,等此事一过,你我成婚好不好?”
“成婚?”江枕月呢喃,“温大人,要与我成婚?”
这是江枕月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她摇着头,怕温霁云误会。她解释道:“我与大人这样,不是为了将来能绑住大人。”
“那是为了什么?”温霁云的眼中闪烁着期待。
等着脱口而出喜欢那两个字,就要听到了吗?
他等了许久,花费了许多的功夫,江枕月为自己动容了吗?
他们也算是交了心的。
江枕月朱唇微启,她说:“我还是那句话,温大人,我从来没想过要再和谁成婚。在遇到温大人之前,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的人生,就打算如庭前花木一般,静静的不为人知开放,花开花落就好。”
“温大人,不用有负担,找个心爱之人,没有成婚过的人娶妻生子就好。”
而不是和江枕月。
江枕月是过了明路的陆守仁的人,就算来日有幸,能扳倒陆守仁,江枕月在旁人的眼中,也是被陆守仁玷污沾染过的女子。这样子的女子,是不能够再有前路的,是不能和温霁云有所牵扯的。
那时候她和温霁云分道扬镳,这些情爱之事,就会永远烂在江枕月和温霁云的肚子里,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在乎。
温霁云见识过江枕月的心冷,总是说一些冰冷的话。
他以为交了心后,他们多少会有些不同,他或许会听到江枕月三言两语的喜欢。
可是温霁云想错了。
即使他们之间做了许多的事情,有过许多次亲密,好像都不能够让江枕月回到过去,变成从前那个敢于说爱的江枕月了。
那样的江枕月,只有沈轻侯见过。
是温霁云如何努力,都不能够得见的真容。
温霁云只是想要让江枕月喜欢上自己,他给了许多承诺,求了江枕月许多次,可是江枕月从不说喜欢。
不说,就是不爱。
温霁云不知道还要做什么,还要如何做,才能让江枕月喜欢自己,才能让她松口。
他拿江枕月没办法。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就变成了嘲弄。他说:“江枕月,我真的很想知道,从前你是如何对沈轻侯说喜欢的。”
“你能对他说得,对我说不得。”
温霁云在意的事情,是江枕月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江枕月低眸:“温大人,还觉得我心中有沈轻侯?”
“从前种种,都是我错了,风月误人,我只是不愿意被再耽误一次。”
“若我不让你失望,也不行吗?”
温霁云的手顺着江枕月的下巴往下,倏而掐住江枕月的脖子把人拉到前面来。他的目光中更多乞求:“在遇见你之前,我并未对哪个女子,有这样渴盼,可是江枕月,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中,就没有我。”
“如今你我羁绊如此之深,你的眼中,还是没有我吗?”
“我是为了,温大人好,”江枕月说话艰难,她苦涩开口,“若是温大人娶了我,才会被天下人诟病耻笑,说温大人只会捡着陆守仁不要的人玩弄,温大人实在不能不为自己想想。”
“那我若是能处理好这一切呢?”温霁云问。
既然江枕月的忧虑是这个,那若是能解决此困惑,是不是江枕月也能看向温霁云?
“温大人,这太难了。”
江枕月闭上眼睛,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坚定。
她值得吗?
若是温霁云真的如此做了,或许啊,她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也不是不能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温霁云是什么样的人,她能高攀得上吗?
但是温霁云总是想要得她的欢心。
总是对着她说,她值得。
她其实,很喜欢温霁云。
“温大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有的真心?”
“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寻常的日子里,我初见江姑娘,就仰慕江姑娘,可那时,江姑娘心中只有沈轻侯。”
有些遗憾,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写了下来。
上一世的故事里,还有多少是江枕月都不知道的真心,江枕月都好奇了。
热烈的告白,让温霁云和江枕月两人都情难自禁,话赶话,看着像是吵架,但是嘴巴却都黏到了一起去。
江枕月清白不清白,温霁云最知晓,而这对温霁云,也不是那么放在心上的事情。若是能得江枕月真心,得江枕月喜欢,这对温霁云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
温霁云已经得到了许多。
江枕月的唇,印在温霁云的唇瓣上,谁都没有再躲。江枕月双眼紧闭,只会唇瓣摩擦,但是温霁云热烈,他勾着江枕月打开自己的唇舌,舌尖伸进去寻找着江枕月的舌。
做过许多的亲密的事情,但这一次的吻,更让他们贴近,更让他们欢喜。
像是要和这个世间对抗。
这个吻里,好像有他们的来日。
江枕月脚步松软,频频后退,却被温霁云抓住。
她每后退一次,温霁云就抓住她一次,带着她往前路去,一直走下去。
风月误人,但是若有幸,遇到了心爱的人,正确的人,或许也能得见天日。
只要勇敢一些,抓住机遇,抓住正确的人。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急促,气息未定。两人对视,温霁云先笑了出来,而后江枕月也笑了起来。
“温霁云,你笑什么?”
“我笑,我还是会为了你心动,你只要一个吻,就能哄好我。”
这话说得惊心动魄的,和沈轻侯说不同。沈轻侯从来都不会说这些话,沈轻侯只会呆愣地说他们会有许多的以后。
温霁云要走,他的消息传来了,自然也要离开。他走之前,被江枕月拉住了衣袖。
温霁云回头,不明白江枕月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看到江枕月上前,要和他说话。他弯腰,方便江枕月说话。
“你不用和沈轻侯比,我和沈轻侯,是没有以后的。”
但我和温大人,也许还有以后。
后半句,江枕月就算不说,她相信温霁云应该也会明白的。
松了手,江枕月对温霁云道:“天色不早了,就不留温大人多喝茶了。”
拉住温霁云的人,是江枕月,而推开温霁云的人,也是江枕月。
后面是故意的,温霁云心下了然,轻笑着和江枕月道别。
关心则乱,江枕月后来是想明白了。温霁云从她这里探知消息后,肯定会自保。陆守仁去醉春楼,也许是想要试探温霁云,为何要让他去。
温霁云后面也不明劝了,他自己坐镇了醉春楼,提到醉春楼,总是说那里头的风光无限好。久而久之,陆守仁便也相信,也打消了疑心。
只要温霁云流连风月场,不问世事,这才是那个在官场失意了的,投身于他门下的温霁云。
而这时候有人参陆守仁一本,说他在醉春楼花钱如流水,恐怕是贪污,这才能和温霁云没关系。
这一招,多亏了江枕月和温霁云的相互配合。
知道陆守仁有麻烦这个事情,江枕月还是从许霜清这里听的。
时令转秋,虽然还热着,但是江枕月仍然察觉到了天有些寒凉,她正要让芳菲多做些鸡汤,正在鸡汤出锅之时,许霜清来了。
许霜清没怎么来过江枕月这个院子,她看着江枕月这里不如她的气派,心中倒也舒心,她说:“江枕月,老爷前朝忙碌,有人陷害,这你可知道?”
“我并不知啊,夫人为何问我这话?”江枕月这些日子都没出去的。
“你父亲,不是掌管人事吗,朝中动向,他最知晓,怎么还能让人参了老爷?”
“你去江家,好好问问你父亲,如何能解老爷的困。”
这是求着江枕月来了,但是又不好拉下脸面来,句句都是责怪,句句都高高在上。
江枕月开口:“夫人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江家并不一体吗?我去问我父亲,我父亲也未必真心,倒是夫人亲自去了,我父亲看在陆大人的面子上,或许会帮忙。”
谁爱去谁去,她才不要去看她父亲的脸色。
许霜清甩袖气愤离去,芳菲却有些担心:“姑娘,若是她真的去江家了呢?”
参陆守仁受贿,若是坐实了此事,必定会有许多人纷涌而至,从前受过陆守仁委屈的人,也许早就拿着奏折等着上奏呢。
就看谁更能胜一筹。
江枕月并不把这放在心上,她说:“此次弹劾,背后运作的可是太子,谁敢忤逆太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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