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元旦了,老太太气头总算过去了。
没像上一世一样发同性恋的危害给我,也没有要断绝关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接受了儿子的性取向。
前两天她竟主动打电话让我元旦那天回去吃饭,还表示可以带上我的男朋友。
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说有机会再说。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王世豪约我去春晖路那家水临仙喝茶。
喝完热茶我们两人聊着天就着热意往外走。
好巧不巧,遇上了易于,和,汪津嘉。
王世豪已经知道我表白失败的事情,着急忙慌的把我脑袋往旁边转,还找了几个蹩脚的理由,“你看这家店,不错哈,哎方,你看前面那张车挺酷,改天我也搞张。”
我哭笑不得,我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怎么想,就怎么顺应我的。
两人没看见我们,好像在吵架。
其实我前两天有梦到易于,好像是我死之后的事情,或许是我梦里的臆想?
我站在旁边看着‘我’血淋淋躺在一张床上,床脚由四个铁轮固定,我脸上纵横交错很多伤口,看上去没几块好肉,或许已经经过几天的冰冻,脸和身材不免的肿胀起来,父母和王世豪姬翡星等一众好友身穿黑衣站在一旁,母亲倚在翡星的身上不住的抹眼泪,父亲沉默的站在一边,易于跪在床前一直叫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易于还是那纸糊一样的身形,我不免嘀咕出口:鱼鱼太瘦了,肯定又没好好吃饭。
我激动叫了他们几声,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没人能听见。
我折回脚步走到易于身后,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可手掌径直穿过他的头颅,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索性不在做这些无用功。
我想,我是个死人了。
远远走过来几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人,我看见他们胸前挂着的工作牌,明城雁江殡仪馆火化中心…
王世豪过去拉起易于。
他止住哭声,我看见他的双眼肿得像两个巨大的灯泡,眼下还带着暗青色的眼袋;这傻子,肯定没休息好。
他站起身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什么,我走到他对面看了一眼,他放了一束小小的波斯菊在我的胸口,我过去看了看,挺喜欢的,不料下一秒他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开始道海给我的那个平安福,连同那支花一起放在我的胸口。
我明明死了,不该有心跳。
可我的心跳得快蹦出来,头顶隐隐有些热汗冒出,我站在易于旁边,徒劳的做着拉他手的动作,“拿回去,鱼鱼,拿回去,快,这个不能摘下来,拿回去…”
直到工作人员把我的尸|体推走。
一瞬间所有人消失,四周静悄悄的,我叫爸妈,又叫鱼鱼,再叫耗子…太安静了。
正当我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方总,方总,我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了…”有人的声音把我叫回现实。
因为这个梦这几天我都过得浑浑噩噩
这天下午我刚迎着寒风,裹紧衣服步行到公司楼下,打算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再去停车场开车。
“霁书,好久不见。”
林文野。
他倚在一张黑色宾利飞驰边上,我暗暗乍舌,这小子是真有钱,这车五座标准版车型,气场贼足,不知道买了多久,总之在现在来说价格可不算便宜。
虽然自从上次之后我们没有见面,但这家伙明摆着展开天窗说亮话了,第二天发消息来解释了许曾和他的事情。
又发了一长串内心剖白。
当时我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但他还是每天层出不穷打扰我,把我当个女人来追。
每天不是送花就是约吃饭,毫无新意,哦,还给我介绍了几个大客户。
我指间挂着钥匙扣,转了几圈,吸了下快冻出来的鼻涕混合着钥匙碰撞的噼里啪啦声回他,“也没多久。”
“喝一杯?”
我沉默一瞬,点点头。
直到他把我带到旁边咖啡厅……是我想多了。
两个人单独坐到一块,经历过他这段时间的穷追猛打,我心里别扭得不行,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
“拿铁……说来对霁书了解确实不够,也不怪霁书看不上我…喝什么?”
阴阳怪气、我装作没听到前面那段,本来也就是为了暖和,无所谓喝什么,就只针对后面那句给了咖啡师答案,“一样。”
林文野在浪吧做出讶异的表情,“之前还听说霁书热爱美式,看来也不尽然?”
“怎么,林总这话里有话啊。”
“那可不少。”
我们脚步未停,我落后他半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先坐到靠墙的位置,我没法只能坐在他对面,背靠进门的方向。
我身后有株很大的绿植,旁边几桌都没人,也对,大早上哪个正经人来喝咖啡。
店内暖气开得充足,我搓了几下手皮肤温度终于缓过来。
这个位置从后面看过来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确实是个交谈的好地方。
“霁书,我的心思你还打算装听不懂到什么时候?”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大脑瞬间宕机,“林总…”
他打断我,“还是叫我野哥吧,太见外了。”我心想可不敢,指不定许曾那家伙现在正在哪个犄角旮旯监视着我们,再说咱本来也是外人啊。
“呵呵,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知道霁书喜欢什么类型?”
“眼缘。”
正逢此时咖啡上桌,他端着抿了一口,对我的话表现出似懂非懂。
他玩味一笑,继续问我。“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可能是帅?”。
他不吱声了,好像对我清奇的脑回路感到无语。
我缓了缓语气,继续说,“其实我可能只是你的执念,可能是某一个瞬间让你觉得这样的我无比令人羡慕?”
这句话好像戳到他的心口上,他指尖摩擦着杯壁,半响才开口。
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知道我的名字是谁取的吗?”
这话问得好笑,我又没关注过他。
“不知道。”
“我继母…其实不是我继母吧,毕竟我妈是小三,她是正室。”
我以前不知道这些,他上一世没提过他跌宕起伏的人生。
当下觉得大脑变得轻飘飘的,好像不会思考了,林文野竟然,是小三的儿子?
见我没搭声,他好像也不需要我的回应,继续往下说。“我爸年轻时到处播种,奈何他基因有问题,最后也就我妈生了个我一个儿子,那个女人为了二十万,把我丢给老头子就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我还值二十万,我是不是该庆幸。”他嘲讽的笑了笑。
话说得愤怒,但他面上云淡风轻,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爸和我母亲是联姻,但我母亲却是真心喜欢这个花花公子,为他苦孕多年,两人有一个女儿,最后也没有得到一个儿子,知道我的存在后,可能是为了表现大度吧,咬牙把我领回去了,其实我以前不叫林文野,我随我亲妈姓,叫王文成。”
“两个名字都带文,但意思天差地别,虽然亲妈不爱我,但毕竟是儿子,取名字也不好敷衍,意思是希望我读书有所成就,母亲取的名字,我初始是很喜欢的,直到后来听到家里的佣人讨论起我这个名字的含义 ,没文化的野种……挺具象化的。”
我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了一会,想知道这话里的真假分成。
“小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许曾,姨母对他百般宠爱,对着我时明晃晃的嫌弃带在脸上,警告我不准带坏许曾,身边人都这么对我,小孩又能懂什么,自然就跟着学,”
“小时候看你的第一眼,看你那么对许曾,我心里真的很崇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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