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尘述是我的人

江尘述是矜冷庄重的脾性,就是一块儿未经世间污浊的璞玉,何曾听过这种厚脸皮又孟浪至极的话,几乎当场乱了神思,那宛如白描牡丹花的脖颈也泛起红晕。

“你....不知羞耻。”他目光游离,哑斥道。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楚驰越当下就不乐意了,他握紧右拳顶住假山石,把人困在自己的右臂里,审视着江尘述的脸,道:“你总不能存天理,灭人欲吧。”

这人口中总有一堆歪理.....想到眼下他们还在冷战,江尘述颤着唇低下头,不接他的话。

楚驰越双目隐晦地望着他,多日积压的情绪一涌而出,嘴上忍不住说道:“我这两天想的都是你。”

“你还敢说....!”结合上面的话,江尘述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真想跳起来打他的轻佻狂放。

楚驰越气息微滞,看到江尘述红透的面色,他顿时明白过来,赶忙解释道:“不,我是在想你饭吃的可好,睡的可好,还有你那猫舌头会不会被烫到.....”

只不过如此情形,怎么有一种欲盖弥彰,越描越有颜色的感觉....说到一半,楚驰越讪讪的止住话音。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默了半晌,他又问。

江尘述仰起脸,淡淡地看着他,声音却是难得的柔情:“香囊,还用的惯么?”

微微停顿后,他又说道:“有那两盆木炭,我夜里睡的还好。”

原来当晚他就知晓那木炭是他派人送去的.....楚驰越喉咙一紧,也放软语气道:“江大夫的手很巧,香囊很好闻也很好看。”

“那就好。”江尘述转过头,双唇轻颤,脸颈处的红晕不退反深。

虽没有眼眸交汇,就这样不吭不哈地站着,却有小朵的花溜进体内,膨胀饱满。

“头儿!您看谁来拜年了!”这时张剋突然从前殿领进来一人,向他俩摆手。

楚驰越和江尘述立即分开,面向来人。

只见一个容貌清秀男子手提礼物跟在张剋身后,恰是前不久出狱的元思为。

“楚大人,江神医在上,请受小民一拜!”还没走近,对方就要跪下来。

楚驰越用脚拦住他,沉声道:“怎么,这下不叫我狗官了?”

柴大孟没被抓时,这小子在大牢里可没少扯着嗓子骂他,虽然就一文弱书生也不会骂,多是些好坏不分、作恶狗官的话,不过也够聒噪的。

“小民不敢!”元思为把礼塞给张剋,还想拜他:“先前是我误会了楚大人....”

“行了,跪下也没红包给你。”楚驰越挑眉调侃道。

“就是啊,过年下跪要乱辈分的。”

“那....小民就失礼了。”

元思为在张剋的嬉笑声中直起身,对两个救命恩人抱了抱拳,便和二人在院子里散步。

“元公子今后有何打算?”江尘述询问道。

元思为犹豫一下,羞涩道:“我....我还是想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替百姓谋福祉。”

看着他温良恭谦的样子,楚驰越直在心底摇头,便放慢脚步道:“当前朝堂形势复杂,但凡做官就要从皇帝和太后两党中选其一,入朝的确是一条路,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听进他的话,元思为的脸庞黯淡几分,接着又提起劲道:“我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软,但....还是想努力,成为和楚大人一样英明神武的人。”

呵....楚驰越淡笑一下,他哪里称得上英明,不过是暗地扩大审死殿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对了,柴大孟招供了么?”元思为忽然问道。

楚驰越沉着脸摇头,冷声道:“他心里明了,一旦把祁今同抖出来,不光他得死,连带他家人都会性命不保。”

“就是眼下,祁今同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话音刚落,审死殿就传来几声尖叫:“楚判官,楚判官何在?宫里出事了!”

乍听这话,还在庭院的闲步的三人均皱紧眉头,楚驰越快步走出去后,便看一个衣冠不整的小太监在殿前慌乱打转。

他一眼就认出对方是俞清和身边的小太监,小盛子。

“盛公公惊惶至此,所为何事呐?”他上前几步,含笑问道。

看他出现,小盛子急忙道:“楚大人,小的是俞公公派来报信的,他命小的转告您,祁太医要陷害冷贵妃和江神医,眼下皇上大怒,急召江神医进宫....”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听了他的话,楚驰越的手掌渐渐收紧,眼底掠过幽蓝的光。

“出什么事了?”江尘述和元思为也来到前殿,见他眉间塑着一股寒戾,便轻声问道。

“要进宫一趟。”楚驰越靠近他,轻轻拨弄他肩上的发丝,沉声叮嘱:“待会儿进宫一切听我的。”

望着他深邃眸间从未有过的阴鸷,江尘述已经猜到几分,便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与上次不同,此次召见虽然也在中殿,但少了很多大臣,在场的除去气息阴冷的晏治、面带红痕的冷凝嫣,便是祁今同和一帮太医院的老臣。

昔日光鲜亮丽的冷贵妃狼狈地伏在地上,连她那只爱猫都被太监踩的奄奄一息,一人一猫好似蒙受天大的冤屈,皆愤恨地盯着祁今同,恨不能剐了对方。

在她身旁,中年皇帝阴着脸,空气凝固,在这片寂静下,极小的声响都能引爆滔天火焰。

楚驰越和江尘述步入大殿,刚刚站定,就听祁今同跪地高喊:“皇上,臣要告发江尘述与冷妃私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皆面如土色,低下头听候皇帝发落。

看来泼脏水是这老东西唯一能想得出的阴招了。

虽早有猜测,但真正听见,还是令楚驰越心头火起,他扯着嘴角睨了祁今同一眼,冷冽又犀利,像在看一袋快被处理的垃圾。

“皇上,臣妾没有!祁今同他医治妾身不力,恐您怪罪,便含血喷人辱妾身清白,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呐.....!”冷凝嫣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泪流满面控诉道。

皇位上的晏治面色亦难看至极,他敲打着龙椅,问:“祁今同,你可有证据?”

“回皇上,臣有人证。”说着祁今同就拉上来一名宫女,对晏治拱手道:“皇上,这是江尘述给冷妃瞧病当晚,在外伺候的宫女,大家听听她怎么说!”

众人暗暗看向宫女,迫不及待要看江尘述的下场。

宫女在他们中间恐慌的跪地,道:“启禀皇上,当晚,奴婢们在外面守着...的确听到江神医要冷妃脱光,说什么一/丝/不/挂。”

“后来呢?”祁今同又问。

“后来江神医就出来了....”

“好,好啊,江尘述,你还有什么话说!”祁今同咬紧嘴边得意的笑,大声问道。

江尘述淡漠地站在中央,他湖瞳微动,身姿清隽动人,那张俊美的脸永远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仿佛尘世的嗔痴喜恶都与他无关,但和他并肩而立的楚驰越却从他眉梢看出了怒意。

片刻后,他冷然开口道:“当日贵妃病入膏肓,已经无法服药,只有用药浴浸泡病体,才能救她的命。”

他的话正中祁今同下怀,他一脸快意地跳起来,颤声道:“皇上,您可听到了!他江尘述连贵妃的衣裳都敢扒,明日还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

“依臣看,要立刻废去他手脚,逐出皇都!方能展现我大函宫中森严!”

这话让晏治的脸更黑了,他凶戾的冷哼道:“江尘述,你好大的胆子。”

“你与朕的嫔妃有染,朕废你手脚都是轻的,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

“皇上且慢。”

不等晏治下达命令,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牢牢挡住了白衣神医。

同时,他不含半点温度,幽暗闪烁,暴出寒锐裂痕的双目亦叫在场众人胆寒。

“楚、楚驰越?你要做什么?”晏治强装镇定道。

“皇上,江尘述不可能和贵妃有染。”楚驰越直截了当的说。

“你怎么确信?”晏治怒笑着问,众人也面面相觑。

楚驰越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一把揽住江尘述的肩,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因为江尘述是我的人。”

注视着江尘述蓦然放大的瞳色,感受着他将将站稳的身体,楚驰越毫无羞意,甚至越说越来劲,磁性的嗓音充满兴奋:“当晚给贵妃诊治后,江尘述整夜都与我在一起。”

嚯——此等劲爆的言语,加上楚判官那副得偿所愿的样子,直叫众人浮想联翩,不禁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江尘述侧了侧头,瞧着男人环住自己肩膀的手,他温热的唇瓣一闭一合,想说什么,却只有心咚咚咚跳的声音。

“什,什么?!”祁今同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扶着红顶戴,胡须都炸开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的,夜里在一起做甚!”

楚驰越凑近江尘述,扬起害羞的笑,只有从祁今同的角度去看,才能识出男人黑漆漆的眼里溢满了可怖的占有欲。

“我们两个自然是探讨医书,吟诗赏月,聊些旁人听不得的体己话了.....”

“你——!”

“好了好了。”和老腐朽不同,晏治一听就全懂了,不由得捧腹大笑道:“难怪啊难怪,楚驰越,贵妃说亲,朕的赐婚你通通挡了回来,原来你不近女色的根在这儿....”

“皇上能了解臣的心思,臣感激不尽。”

“也罢,有江神医这等妙人作陪,瞧不上旁人,倒也不稀奇。”

晏治摆摆手,表示此事就此作罢:“有你担保作证,朕便放心了。”

“可是皇上....”祁今同还想说什么,却听晏治道:

“你们都退下,朕有话单独和楚驰越说。”

“这....是,臣等告退。”眼见形势不利,祁今同只好憋住满心的不甘,匆匆离开。

等大臣们散去,楚驰越抚摸着江尘述的后背,像在安抚要崩裂的瓷器:“先出去等我,我会解释。”

江尘述轻轻地瞥他,眼波流转间,泛着明显的羞恼。

随后他就在男人紧张的注视下离开了中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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