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赵祁的马车刚到林府,林鸢鱼派去为红衣女子看病的马车也后脚赶到。

喜鹊刚好在药铺遇到了诊治完的车夫和红衣女子,于是直接把郎中也请了来。

萧珩抱着林鸢鱼,车夫抱着红衣女子,喜鹊拖着郎中。

喜鹊带着众人到了林鸢鱼住的西厢房。

郎中为林鸢鱼把了脉,只是受了些惊吓,喝上些安神药修养几天便可痊愈。

喜鹊派了冬青去和郎中抓药,恰巧迎灯也把林崇义请了回来。

林崇义满脸担忧的询问了郎中林鸢鱼的情况,听到“无大碍”三个字才安下心来。

亲自看了女儿后,才折到正堂,向等候的萧珩问清了事情的原由。

既然皇上已经派人彻查,那他也不好再干预,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不过想来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明。

果然如他所料,当天傍晚,宫里便派人来林府传话,说是主谋找到了。

是贤妃李静宁。

这位贤妃本是南靖皇室之人,得知南靖得到大临的出兵支持而战败,她的哥哥也亡于北昭的铁蹄下,所以见到北昭使团之后,生了报复之心。

听闻林鸢鱼和宣宁要赛马,所以命人给二人的马刺针,第一次比试的时候,林鸢鱼和宣宁二人四周聚着很多人,所以宫女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本来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不承想还有第二次,于是就趁机接近。

林鸢鱼先上的马,所以就成了第一个倒霉蛋,宫女见马跑得疯癫,自己也吓坏了,所以趁着没有人看过来就逃跑了,所以被抓住后一审就全招了。

林鸢鱼再醒来后是第二天。

一醒来喜鹊就把昨日宫里通传的事情绘声绘色的和林鸢鱼讲述了一遍,林鸢鱼忽然想起来,前世这个宣宁公主好像不久后就暴毙身亡,宫里给的理由是染上了不治之症。

当时的林鸢鱼也没有去细想,只当宣宁真的只是生了一场大病。

更何况她的精力都在赵渊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太多。

现在想想,或许前世宣宁的死,也是被害的,皇上为了不让北昭和南靖两国的仇恨加深,或者出于自己的某些考量,所以把此事按在了大临皇宫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幕后的主谋查出,那宣宁的未来或许就不会再遭遇不测。

林鸢鱼想,这也算她的功德一件吧。

*

演武场

昨日在御马场的人数众多,除了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还有和萧珩一起安排比赛的将士,驯马师,马倌。

所以今日,整个军营都知道了他们林大将军的女儿差点丢了性命。

所以当林鸢鱼再次出现在演武场的时候,所有将士们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她。

这昨日才被马搞得差点没了命,今日就又来骑马?看来这二小姐是真爱骑马。

林鸢鱼自动忽视掉那些眼神,拦住一个眼熟的将士问道:“你们萧校尉呢?”

小将士看见来人先是呆愣了一瞬,后随即答道:“回二小姐,萧校尉的弟弟来军营里找他,两个人现在在营帐内。”

弟弟?萧珩还有弟弟?

“带我去营帐,我有事找萧校尉。”

“是,二小姐。”

小将士把林鸢鱼带到一片营帐区,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个插着赤色旗帜的毛毡营帐。

林鸢鱼正要掀帘而入,就听得里面传出几声哭诉。

“兄长,我求求你,再帮我这一次,他们说我要是拿不出钱,就让用祖父的藏书抵,要不然就会报官,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一旦报了官,不管我有没有罪,都只能是有罪啊。”

男子几句话说的撕心裂肺,让人动容。

只听对方冷冷道:“你先回去,不要让母亲担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谢兄长。”

听着对方逼近的脚步声,林鸢鱼转过身去,对方留意了她一眼便离去。

林鸢鱼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

一转头便迎面对上正掀帘而出的萧珩。

“二小姐?”萧珩疑惑的看着她。

林鸢鱼心里一惊,上半身微微后仰,面上仍然维持着镇定。

“我找你有些事情,进去说。”

说罢,她贴着边,从萧珩撩开的缝隙中一跃而入。

不大的营帐里,摆放十分朴素,右侧放着一张简易的木榻,上面的灰色棉被叠放整齐,左侧是一张书案,案上堆着一些公文和兵书,一旁还摆放着几把木椅。

“二小姐可好些了?”萧珩见她行稳有力,和昨日那个双脚无力的仿佛不是同一人。

林鸢鱼观摩结束,转过头看向他:“已经没事了,我今日来就是想要亲自和你道个谢。”

虽说她不喜此人,但是一码归一码,人家救了她,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而且,万一在她的真诚之下,还能感化感化他就更好了,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二小姐客气,林将军昨日已经谢过很多次了,属下只是尽了分内之责,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林鸢鱼见他说话客气,举止有礼,要是没有之后的事情,二人没准还能交个朋友,不过,现在交了这个朋友也不要是不行。

“知道了。”林鸢鱼眼珠子咕噜一转,旁敲侧击道:“刚刚那个是你弟弟?”

“二小姐都听到了?”

这也算是家丑,萧珩并不想让外人知晓,何况这个外人还是她。

“无心中听到了最后几句,还望萧校尉莫怪。”

“无妨。”

既然听到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刚刚那位正是属下的弟弟,萧焕。”

“萧焕”林鸢鱼自顾自的念了一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见他出去的时候眼睛哭的红肿。”

“无事,只是属下这个弟弟贪玩,弄坏了人家的东西,现在人家找上门让他赔偿,他年纪轻,经不住事,就来找了属下。”

林鸢鱼点点头,看来萧珩是不打算和她开诚布公,也是,人家的家事为什么要和她交代。“

我的谢意也传达了,以后萧校尉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二小姐。”

回到府里,萧焕的话还在林鸢鱼脑海中萦绕不去,虽不知是什么事,但是绝对没有萧珩说的那么简单。

既然她想拉拢萧珩,或许这件事就是打开局面的突破口。

林鸢鱼吩咐冬青去打听此事。

冬青是她院里的一个小厮,生的八面玲珑,茶楼酒肆的新鲜事总比帮人早半日知晓,派他去打听准不会错。

果然,不出半日,冬青就把这件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萧珩说的不假,这萧焕确实是损坏了别人的东西,人家上门要求赔偿。

但是这东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物件,那可是一匹顶好的汗血宝马。

那个别人,林鸢鱼也熟悉的很,就是赵渊的表弟,孙景曜。

此人父亲是朝中的三品大员,再加上和赵渊是表亲,所以闯下不少祸端,都是赵渊替他擦的屁股。

林鸢鱼进门不久,就有两次。

所以,要说这萧焕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她也不会怀疑,但是对方是孙景曜,那这件事可得查上一查了。

冬青说,是他们一群公子哥,聚在一起骑马饮酒,按理说以萧焕的身份,是不可能被邀请的,但是此次却破天荒的把他也叫了去。

萧焕自是受宠若惊,当即就去赴了这场邀约,和他们一起去骑了马饮了酒。

谁知第二天,人家找上门,说是马死了,要让他赔偿。

这可是一匹汗血宝马,少说也要一千两白银。

萧家早就败落,现下家中也就萧珩一人吃着点微薄的俸禄,根本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对方也吃准了他拿不出,所以他们提出了可以用萧焕祖父萧清肃留下的书籍孤本来抵偿。

萧清肃是大临有名的一代文臣,此人为人清正,颇有些文人的傲气,几次三番向先帝直言劝谏,句句戳中先帝要害,恰好先帝是个胸襟豁达,明辨是非之人,本就厌了无尽的阿谀奉承,所以对于萧清肃这种清流,很是欣赏。

一步一步把他提拔到了御史大夫,还命他担任了清风书院的院长。

这清风书院可是为皇家直接培养文臣的,所以能进入书院之人,有很大的几率入朝为官,这萧清肃就成了这些未来大官的老师,见了面都要尊称一句。

萧家当时,可谓是上京城里名望最强盛的。

但是先帝身子不好,君臣二人相处不过七八年的光景便去了。

君臣二人这段也算是一段佳话。

到了新皇永德帝继位,这段佳话就戛然而止。

永德帝的母亲出身不高,所以他从小在宫里的日子并不算好过,本来是轮不到他即位的,但是无奈命好,把所有人都熬死了,成了独苗,这才有了机会。

所以,他从小没有接受过成为君王的教导,由于幼时处境不好,养成了如今这般心似铁石,眼如针芒,没有先皇那般的宽广的气量。

但是萧清肃却依旧按照和先皇的相处来侍奉新君,这不免就犯了永德帝心中的忌讳。

当时永德帝因为十分宠爱庆妃娘娘,好几次因为她都没有来上朝,再加上后来圣上要立庆妃的儿子赵钰做太子,所以萧清肃立马上谏,奏折中阐明了永德帝的德行不佳之处。

奏折一呈上,满朝文武,皆俱惊叹,永德帝更是气得当场摔杯,直接把萧清肃施以杖刑,褫夺官职,永不录用,毕竟是先帝留下的人,朝中还有不少他的学生,永德帝也还是给萧家留了后路。

永德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这萧家,不会再被重用了。

当时萧清肃的儿子萧正扬正在清风学院读书,一身壮志却难酬,所以在萧焕出生不久,就抑郁而终。

孙景曜是赵渊表弟,赵渊是太子的人,太子的生母是庆妃,萧焕的祖父是萧清肃,绕了一大圈子,从一团乱麻找到了根源。

怕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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