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手上如今一分钱都没有了。那还没摸热的银子既没能砸死赵增,又没有还清赠慈堂的借债。
田春花看着木慈那样,心里也知晓木慈的难过,可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第二天一早,又有几个彪形大汉在她家出现了,依旧二话没说就开始砸东西。
木慈又是吼又是威胁,却什么作用都不起。
“住手。我还银子就是!”田春花说道。
那几人才终于停手了。
“娘,你做什么?你有钱吗?”木慈紧张,“那些人要知道你是耍他们的话,就更惨了!”
田春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没关系,不就那点两银子吗?娘有那个钱!”
木慈愣住了,转而记起她曾经说过的慌。若是田春花知道真是的数目,这件事更加没完。
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娘,您哪儿来的钱?”木慈问道,要知道她爹虽说常年在外做生意,可却小气得紧,每年赚多少钱从来不跟田春花交代,只给些许钱家用。不仅如此,他还要求田春花将所花费的钱财做一个记录,每年过年的时候要交给他检查。木慈以为,这样的钳制,田春花应该是没有银两才对!
“娘这些年存了一些私房钱,再将一些没用的成亲首饰当了,所以有这些。”
田春花说的无所谓,像是小事一桩。可木慈心里难受,那些首饰是她的外婆传下来的,田春花每每伤心难过的时候,总要将那些东西拿出来来来回回地摸几遍,还曾说那些东西要在木慈成亲的时候再转送给木慈。
“娘,您将银子拿着!”木慈含泪,“这个事我有办法解决,您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我是你娘,你做错了事当然该我管!”
直到现在,田春花都认为这件事是木慈的错,即使如此,她还是要卖掉她的珍爱之物,替唯一的女儿摆平事端。
“我说了我有办法!”木慈有些心烦意躁,“您将银子好好收着,改明儿将首饰赎回来。”
“你有什么办法?”田春花双眼通红,她瞪着木慈,“难道要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告诉你,木慈,只要我还活着,你休想!”
木慈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她对田春花是一种什么感情。爱吗?当然!爱她的一切吗?自然不是!田春花总有办法让她又感动,又愤怒。
“喂,你们娘两儿在嘀咕什么劲儿!”一大汉不耐烦了,“不还银子我们就砸了这间屋子,将你们卖到妓.院去。
木慈瞪了他一眼。
“想要钱到后院跟我谈!不要在这儿吵我娘!”
田春花拉着木慈的手阻止她。
“只要你还钱,别说是不吵那老娘儿们,就是跟她作个揖老子们也愿意!”
那群男人个个都笑了起来,很是猥琐。
“木慈,你别乱来,你要是做出什么损坏门风的事,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木慈反过来拍着田春花的后背,安慰她,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孙大牛送过来的钱并不是我全部赚来的银子,早在最开始,我偷偷藏了十两银子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真的?”田春花五分信五分不信。
“真的,我当时准备用来买话本的,但正好老板没货,所以就将银子压在哪儿,只等收货,现在我不买就是!”
这下,田春花终于信了。这种行为很像木慈。
“那老板会同意吗?你这算不算不讲信用!”
“会,但估计只会扣除一两银子。”木慈说的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那没关系!”田春花终于松了一口气,若真是这样再好不过了,她不求家里有多少钱,只要一家无灾无难就好。
“好了没有!死娘们就是啰嗦!”带头的汉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催什么催,跑不了你们的!”木慈说道,她离开田春花,走向后院。
“慈儿,答应娘,从今以后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切莫再想着发财的事情了!”田春花拉着木慈的手最后叮嘱到。
“知道了娘!”木慈答应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过这一关,以后的事即使她是重生女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一世她的顺畅人生道路,到目前为止,全被赵增这流氓给毁了!
木慈走到了后院,那个领头汉子像是有些不自在一样,身体左右轻轻摇摆着。
“什么时候还钱?”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吓人,反倒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
“发什么愣!快说!我兄弟们还在外面等着了。”
木慈怀疑他脸红了。可一来现在并没有让他可以脸红的事,二来,他的脸太黑了,看不清楚是不是真的红了脸。
“急什么?总要我慢慢说。”木慈突然不怕他了!
“你,你别使诈!我跟你说,说,今儿一定要还钱!这是主子说的!”
“主子?”木慈上前一步,“是那个穿红衣服很漂亮的姑娘吗?”
那人像是被吓到一样,匆匆往后退。
“不,不要瞎说,我们主子是,是男的!”
男的?难不成赠慈堂换人了!只是眼下更惹人注意的是,木慈彻底相信她前面的猜测了,他的脸是真真确确的红了!没那么黑的脖子可以瞧出端倪来。
“靠,你不会是喜欢我了吧!”木慈觉得这世道她完全不能理解了,一个打砸她家的人对她一见钟情!
“你不要,不要瞎说!”彪形大汉紧张地在原地转着圈圈,手足无措。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若不是喜欢她,木慈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在自己面前害羞。
“我这是天生的,”大汉低着头嗡声说道,“不能,不能同女孩子呆在一起。”
木慈毫无怜惜的笑了,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他的媳妇估摸着一生都不会无聊,没事就能逗逗他!
“那你跟你媳妇怎么相处的!”
木慈已将完全忘记了她是为什么让他来后院的,只顾着打探消息。
谁知,这话竟然惹怒了汉子,他愤怒地瞪着她,走到她眼前,指责她所犯的错误。
“你明知道我这个样子肯定没姑娘愿意嫁给我,还这样问,你是不是嘲笑我到现在还是光棍啊!”
木慈惊呆。
“你竟然敢跟我靠的那样近了!”
话刚说完,汉子像受惊的小兔子,往后不停地退着,直到后背靠着墙才停下来。
“你再别说废话了!赶紧还钱!”
木慈走近他。
“你这么害怕和女人单独呆在一起,为什么会同意我的请求了!”
大汉欲哭无泪,这是他家主人的吩咐,若是木慈要找人单独商量钱财之事,只能由他出面。否则他才不会做这种麻烦事。
“你快说!不说我走了!”
木慈一点点靠近他,那大汉吓得整个身子转过去趴在墙上,身体哆哆嗦嗦的。
“不要害怕!”木慈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只在一瞬间就察觉这人的身体僵硬了,她不厚道地又笑了。
“只跟你商量个事,钱改天再还可以吗?”
“改天是,是哪天?”他的声音结巴中带着哆嗦。
“一年!”
“不行!最,最多,五天!”他的脸依旧贴着墙,不愿直面她。
木慈一把将他的脸掰了过来,两人的脸几乎要贴着了。
“一年!”
“我家主人说,最,多,五天!”汉子尽了最大的力气说完,然后真个身子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了,木慈扶都扶不住。
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坨,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赠慈堂新换的主子脑袋肯定坏掉了,让这么个人来要账,能要到钱吗?
木慈来到堂屋,看着其它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一时想起后院里的那个人,心里有一种猜想。或许,这群人只看起来凶,实际上都是纸老虎。
“你们头儿已经答应我在你们主子说的最后期限来要钱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那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然后彼此点着头。
“五天后我们再来!”
说完,他们就要走!
“等等!”木慈阻止道,“你们头儿晕到在后院,把他带走吧!”
那些人不约而同地憋住了笑,像是已经知道事情所有的原委了。木慈想,有这样的头儿也真是造孽!
两个人去了后院,再出来的时候,一人背着那汉子,另一人在旁边低头抿嘴笑着。
木慈走近那汉子的身边,用手拍着他的脸,将他打醒,想道一声谢谢。汉子在睁眼的一瞬间看到她后,翻了个白眼,又晕了过去。
“木姑娘还是想办法将银子还与我家主人,”背着汉子的人说道,“在下只怕五天后再见姑娘,姑娘会欲哭无泪!”
木慈的神情严肃起来了,从今以后她得处处留心了,就是因为她对事不上心的态度,才会让赵增钻了那么大的空子!
重活一世,她生生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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