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倔强

田春花受不了木长泽和琴心的亲昵,在木慈的劝说下回娘家去了。

木慈送走田春花的时候,承诺一个月送走琴心。故而,田春花一走,她便开始物色对象。

琴心要的是身强体壮汉子,力气大的人总见不得差吧!

说起村里力气大的,出了名的是村南边的打铁师傅王大嘴。这人生的虎背熊腰,无比壮硕。而立已过还没娶媳妇,是个好料子。

木慈决定去会会王大嘴,看看他有没有动女人的心思。

还没走到村南头,打铁的声音就传入木慈的耳朵里,哐当哐当的。木慈也是那时候明白为什么村里人不愿意将新屋做在南边。

木慈小心翼翼的靠近王大嘴的屋子,循着声音找到了他打铁的那间小屋,透过破败的窗户偷.窥着他。

王大嘴正在卖力的打着铁,他赤着胳臂,裤子高高挽起,腿毛多得有些吓人。上衣随手围在腰上,活脱脱一干活的样子。他满身散发出汗水的味道,木慈想,这种男人应该能满足琴心的要求吧!

正在她看得起劲的时候,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交织在一起,很快将她拖到了南边的稻场上去了。

每年秋天收完水稻后,村民将谷粒碾压下来后,会将水稻秸秆留下来捆绑在一起,然后堆成得高高的,统一放在稻场上,村里人管这个叫草堆。每家每户的草堆中间会留出一点缝隙,以便区分。冬天和下雨天的时候,秸秆就当作饲料喂给黄牛吃。每家的秸秆起先会堆得有两座房子那么高,到第二年秋收之前,会慢慢变的与灶台同高,只等着水稻收割完成后,再重新堆高它。年年周而复始。

那些草堆与草堆之间的缝隙,是孩子们捉迷藏最好的藏身之处。木慈被人拖到草堆中,紧接着被按在草堆上。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谁家胆大的小娘子,好生不要脸,竟偷看男子躯体。”

这下,木慈挣扎得更厉害了,那个臭流氓赵增又出幺蛾子了。

赵增看着挣扎的木慈,恶趣味又上来了,他两只脚分跨在木慈的两边,慢慢的坐在了她的屁股上。

“若是你愿意跟我当牛做马,我便放过你,不将你的丑事说出去。”

木慈快被压死了,这人看着不胖,为什么会这么重?

“答是不答应?”赵增用脚踢了一下她的大腿,催促到。

忍辱负重的木慈艰难的点头了,这才换的那人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顺便用那只手拍了一下她。

“真是一匹听话的好马。”

终于自由的木慈迅速跳了起来,喘着气拍打着身上的草。

“你有病是吧!逮着人就发神经是吧!”

觉察到赵增危险的目光后,木慈迅速闭嘴。如今的赵增一点都不听话,动不动就欺负她,真不可爱。

“你怎么在这儿?”她赶紧转移话题。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在这偷看男人?”赵增反客为主。

“我,”木慈觉得自己不能再向他低头了,否则成婚后还了得,“我不告诉你。”

“哟,”赵增笑了,不怀好意的哪种,“非要我干得你听话才成是吧!”

“臭不要脸。”木慈骂道

“我保证,你会非常喜欢我的不要脸的。”

木慈又不想理他了。

“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不过我奉劝你罢手,不要做傻子才做的事。”赵增靠近她,拿起她的一丝头发嗅了嗅,“该洗头了。”

木慈抢过自己的头发,离他远了一步,却被他拉到离他更近的位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找男人的事,别费心思了,那男人早就跟琴心有一腿了。”

木慈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可能?她才来了三天。”

赵增坐在地上,背靠在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

“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她。”

木慈转身欲走。

“等等,”赵增喊住了她,“在这之前,先算算我俩的账吧!”

“什么账?”木慈停住了脚步。

“你上次欠我的银子不还没还吗?”

”你不是说不用还了吗?”在木慈的心里,她嫁给赵增是迟早的事。

“哼,”赵增吐掉了口中的稻草,“那前提是你嫁给我之后。”

“我又没说不嫁,你着什么急?”木慈不满。

“你以为你像这样偷看男人后我还会娶你吗?你高估了自己。我可是要娶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木慈这次是出离愤怒了。

“不娶就不娶,谁稀罕你。”她转身就走,无比坚决。

赵增仿佛看到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木慈又回来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而满腔怒火。

他大步追上木慈,一把将她拖回草堆中。

“木慈,你休想挑战我的耐性。告诉你,我已经不是曾经让你随意摆布的赵增了,你会为你刚刚的话付出代价的。”

他还想说更狠的话,只是瞥见她满脸的泪水,心似乎被斧头狠狠砍了一下。

赵增松开钳制木慈的手,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木慈依旧半跪地上。

“好了,你别哭了。”赵增的声音很小。

木慈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忽地一下扔到他的脸上:“没心肝的王八蛋,你不娶就不娶,老娘又不是嫁不出去,有必要这样糟践我吗?”

赵增低头没说话。

“你不想娶我就不要再做混账的事,没有你,我是个再冰清玉洁不过的姑娘了。”

木慈低头用手巾擦着她的眼泪鼻涕,刚刚哭得太伤心,以至于现在一个劲的在打嗝。

赵增低头,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拿过她的帕子,替她擦除脸上的污渍,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用动作安慰着她。

木慈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心动,那心动再不与前世有关。

“赵增,如果你不是非我不行,那我们就断了了吧!”上辈子欠他的不还也罢。

赵增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他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定格了。

木慈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他强势而温柔的吻迷得不知所措。过了很久,木慈感觉脸上有冰凉的东西滑过。

一吻过后,两人都平静下来了。赵增双手温柔地捧着木慈的头,他俩的脸靠的很近,能够很真切地感受到彼此地呼吸。

“我不会放过你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木慈心弄得囧囧的,这又是哪一出。

“还生气吗?”赵增问。

“还有一点。”木慈赌气,事实上,气早已消了,赵增温柔的终于像她记忆中的模样。

“那我再来一次。”

赵增笑了,作势要吻。

很久很久以后,木慈才知道那天的事给她带来了多深刻的影响。赵增从那以后养成做错了事既不陪礼又不道歉直接动手动口的坏习惯。

当时气氛正好的时候,一阵难听嘹亮的歌声由远到近的传入两人的耳朵。

木慈吓得慌神了,现在若是被人看见她和赵增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指不定该怎么说她。虽说她不在意外人的闲话,可关键是田春花会乱想,她不想再让她操心了。

“我建议你不要躲,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李老汉,两个眼珠子成天瞎转悠,你出去我不能保证你不被逮住。”

“那怎么办?”

“我帮你,但是有个条件。”

“你还要不要脸,是你把我拉到这鬼地方来的,现在竟然说这种话?”木慈压低声音说道。

“一句话干还是不干。”赵增不容反驳的问道。

“行,但不能过分,猥琐的要求不能提。”

赵增嗤笑。

“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提的。”

木慈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的胳臂。

“藏在那个角落里,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赵增说完,拍了拍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稻场。

不一会儿,木慈就听见了他和李老汉的对话,当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随便编个什么理由不好,非要说出那种话来。

“哟,赵小弟,怎么在这儿?”

“随便走走就到这儿来了。”

“随便走走?我看不是吧,瞧你这衣服凌乱的,莫不是在大白天的在这种地方吃野食?”

“哪里哪里,是家食。”

“哦,哪家姑娘,让老兄看看眼。”

“现在恐怕不方便,你知道的。”

两个男人猥琐的笑容传进木慈的耳朵,她恨不得将赵增剥皮抽筋。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兄弟我今天成全你们这对小鸳鸯,绕道而走。”

“感谢感谢,他日事成请你喝酒。”

“成,一言为定。”

赵增打发了李老汉,满面春光的回到了木慈的身边。

“很得意是吧!大骗子,说的跟真的一样。”木慈气鼓鼓的说道。

“李老汉那人鸡贼,只有这种话才能骗过打了大半辈子光棍的他。”

“哼!”木慈并不买账。

“随你信不信。”赵增不在意。“现在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木慈看了四周一眼,再注意到赵增色色的样子,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她双手捂住胸前,

“不行,刚刚说过不能是猥琐的事情。”

“纠正一下,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不猥琐。只是让你失望了,不是那事。”

木慈的心情像是个被线控制的木偶,一上一下的,最后终于放松了。

“十两银子。”

木慈炸毛了。

“什么?你抢钱啊!虽然你现在穷,但不至于靠赚我的钱发财吧?!”

“我是商人,挣钱是我的本分。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喊人了。”

“你喊吧,不给钱,打死都不给。”

“你可想清楚了,刚刚李老汉已经相信我的话了,若是他现在看到你,你猜他会怎么想。”

木慈气急,跟赵增做买卖,真是与虎谋皮,得不偿失。她满脸鄙视和愤怒的在他早已准备好的纸张上按了手印,这次,赵增带了红印子。

“你是不是早就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只等我上钩,甚至那个李老汉是不是你请来的帮凶,否则,怎么会那么巧。”

“为什么这么说?”赵增完全不在意她的情绪,像是逗弄一只猫一样。

“因为不会那么巧。不要告诉我你随身准备了十两银子的欠条,随时准备让人签字画押,然后凑巧就被我碰上了。对了,还有上次五两银子的欠条也是那样的。”

木慈越想越愤怒,她有了不太好的猜想。前世赵增后来发财了,但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发财的,传言最多的是他靠女人,但后来木慈并没有发现他身边有什么女人,所以只是当一个笑话来看。

木慈想到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些凉凉的。

“你从头到尾就只打算玩.弄我,从我身上诈一笔钱后抛弃我,再寻找其他女人当你的猎物。赵增,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赚钱的工具了。”

赵增眼神凌厉地看着木慈。

“是啊!没想到你这个傻女人当真了,爱上了我。”

“我没有。”木慈争辩着,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被人践踏,尤其是赵增。

“还说没有,”他轻轻地刮着她的脸庞,“这上面还有你泪水风干的痕迹。”

“你滚开。”

“恼羞成怒了吧!说明我说对了。承认你已经爱上我了吧!木慈!”

“我那是我故意哭出来骗你的,看看你会不会心软,”木慈狡辩到,随后想到了赵增的把柄,“是你爱上了我吧,否则怎么会因为我哭而变得温柔起来。”

“是啊,我早就爱上了你,行了吧!”

赵增说得很随意,完全不像是在说真话的样子。

“恶心,别对我再说这种话了。”

木慈说完就跑了,留下赵增一人。

恶心。这是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词语,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口。

他一点都不在乎,真的!反正欠着他的钱,她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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