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怀疑,这事还说不准呢。”夏行舟安慰他。
虽然此时大家都觉得**不离十了,不是他干的但也绝对同他有关系。
林砚默默收敛情绪,他知道接下来就是当面对峙了。林家主去给沈家写信了,表面上是说有事商议还要带上沈鹤。
此时的林家夫妇都算镇定,毕竟儿子已经救回来了,没必要再慌乱,接下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加害砚儿的人。
平日里林沈两家有利益往来,家主之间关系也不错,不管沈家主知不知道这件事,想必他都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
事实也确是如此,沈家主来时一脸疑惑,老家仆将沈家父子引进议事堂。
有些话林家主不好开口,便都交给陈知遥了。经过一阵休息,林砚情况好多了,他坚持要来,林家主也就让他来了。
如此,议事堂中有林家夫妇,林砚以及陈知遥,夏行舟二人则在堂外等着。
议事堂中,沈家父子已经落座,看到林家夫妇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疑惑更是重了几分,而沈鹤第一时间便看向了林砚,看到他神色差劲,皱起眉头。
“林兄,何事啊?”感受到压抑的氛围,沈家主率先开口。
“沈经年,你我十几年的交情了,如今我也不拐弯抹角,只想寻得一个真相。”林家主沉声道,然后示意陈知遥。
陈知遥又将留影石拿出来,简单明了地讲述了整件事情。
堂外,夏行舟踮起脚尖,努力朝里面望着:“我都说好几遍了,这种费口舌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让师兄他老人家好好休息。”
末了,还叹了一口气。
江残照看到他想看却看不到的焦急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夏行舟面前嘲笑他,被嘲笑了,他可不管对方修为几何,再加上江残照对夏行舟隐隐约约的纵容,让夏行舟无所畏惧的开口:“江道友怎么了,是想进去看却进不去吗?”
说完,夏行舟觉得自己扳回一城,还没笑出声来,眼前骤然出现一道画面,是议事堂的情景。
夏行舟话锋一转:“哎呀,江兄不是想进就进嘛,瞧瞧我,差点忘了江兄的神通广大了。江--”
与议事堂发生的事想比,被笑一声算什么,他还可以允许江残照笑十声。
江残照打断他没完没了的“江兄”:“你看沈鹤。”
“嗯?”夏行舟看向那个小少年。
小麦色的脸蛋上眉头紧紧皱起,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沈家主听完陈知遥的话后,强忍怒火道:“沈鹤,说话!”
沈鹤无视了自己愤怒的父亲,看到平日里和蔼的林家夫妇以及对自己亲近的林砚,他们注视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
那目光过于刺眼,他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是我买的血叶露。”
一句话,让堂中众人都变了模样,沈家主更是掩盖不住怒火,走到他跟前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掌。
沈鹤被打的身形一晃,口中溢出鲜血。
“说!你为何这样做?”
听到平日里的好兄弟亲口说的话,看到他如此的惨状,林砚心情复杂,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听听接下来他会说什么。
可接下来无论沈家主如何逼问,沈鹤都闭口不言。
突然,沈家主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是你母亲?”
沈夫人平日里对沈鹤多么苛刻沈家主是知道的,一直将沈鹤同林砚比较。
“林兄,此事我必查明,不让令郎白白受了委屈。”沈家主向林家主拱手道。
林家主还未开口,门外老家仆的声音传来:“家主,沈夫人到!”
秦安在老家仆喊完后直接推门而入。
乌发只草草用一支发簪扎住,衣袖衣尾处褶皱横生,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她看到众人看向她,红唇勾起。
沈鹤看到秦安,喃喃道:“母亲?”
看到夫人如此模样,沈家主恼怒:“秦安,你是怎么回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家主觉得自己老脸都丢尽了。
“怎么回事?经年,我刚刚从兰香院出来啊,你知道吗,托你的福,你的小娘子们都要死了哦。”秦安没看沈鹤,她直勾勾的盯着沈家主,仿佛对方不是自己相处多年的丈夫而是一个仇人。
“你在胡说什么!”沈家主只慌乱了一刻,立马意识到这里不是沈家。
看到沈经年装傻,秦安又开口:“你方才不是说查吗?不用查了,就是我。沈鹤买的不错,但谁让他心太软,不肯下手,所以只能由我这个做母亲的来了。”
“你!”沈经年话还未说出口,秦安又接着道,“沈经年,你真以为你这些年做的事能瞒得了我?呵,早些年如果没有我在,沈家能有今日?”
“住嘴!”沈家主阴狠狠的走向秦安,想要强制将她带回去。
可还未等他碰到秦安就被一道灵力震开。
“沈家主别急啊,若我听的不错,这沈夫人确实是凶手。”夏行舟原本看的正好,秦安一来,事情变得复杂起来,眼瞧着要动起手来,他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林家主默认了夏行舟的行为。
没夏行舟动作快的陈知遥撇他一眼,心中还在想:他们这任务算不算完成了?
不知道夏行舟是从哪冒出来的,沈经年也无闲暇管他。
秦安一番话出来,沈鹤终于忍不住:“母亲,你为什么--”
“你闭嘴!若你自己争气...唉,鹤儿,这几年出现在沈经年身边的那个年轻侍卫你看见了吧?”
沈鹤愣愣点头。
沈经年脸色变了变,趁他愣神的片刻,秦安拔出发簪狠狠刺向他的胸口,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极其混乱,林家主赶忙喊人过来制止住秦安。
好在未刺到要害,只是血流的太多,实在渗人。
“你这疯女人!”沈经年惨叫连连。
沈鹤脸色发白。
秦安看着沈经年痛苦的模样,心中痛快:“那是沈经年的亲儿子啊,鹤儿,再过几年,你觉得沈家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吗?娘不想让你在呆在沈家了啊!没有娘在,谁还会护着你?是娘擅作主张,做了错事,以为将林砚制住,你就能离开沈家...这些年一直忽略你的感受,逼迫你..是娘对不住你。”
秦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有些哽咽,“我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听到那句“没有娘在”,沈鹤瞬间慌了,他连忙朝秦安走去。
“林家主,血叶露一事是我一人之过,我以命偿还。”说罢,不知用了什么法器,挣脱旁人,竟然连夏行舟也干预不得。
她用发簪用力划过自己的脖颈,脸看向沈鹤的方向,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说“对不起”,随后轰然倒地。
“娘!!!”沈鹤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扶起已经没了呼吸的秦安。
脑中又出现了母亲前不久逼自己的话语。
“一样的年纪,怎么你总是不如林砚?”
“沈鹤,你知道该怎么做,去吧,别再让我失望。”
随后脑海中又出现一个画面,那是幼时,秦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轻轻的抚着小沈鹤的脸:“真可爱,娘希望你天天快乐。”
最后秦安温柔的脸庞出现细纹,下一刻,轰然破碎。
林家夫妇也没料到最终会变成这样,请来医师。
秦安已然是没救了,沈鹤仍然紧紧搂着母亲的身体,忍不住大哭。
沈经年也没想到秦安能这么痛快离开,紧接着又想起刚刚她说的话,估计不久之后整个赤云城都能传遍了,想到这,他脸色黑的发沉。
另一边,夏行舟看着这一幕,想起秦安的话,又看向林夫人。
林夫人正将一旁的林砚扶起,拉着他默默离开。
夏行舟不免想象自己的母亲该是何种模样,但是自己幼时记忆全无,师尊也说他是被偶然间发现。
江残照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露出的手腕上带着一根穿过木雕小舟的红线,他握住夏行舟的手腕将他带离议事堂,陈知遥也跟着出去了。
夏行舟下意识看向手腕处,正好看到那一抹红色,他总觉得有些熟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师兄说话。
“她是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我不知道,但沈经年绝对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陈知遥有些气愤。
“这沈经年以后对沈鹤...”夏行舟点点头,想起沈经年最后阴鸷的眼神开口说。
“他马上就要死了。”江残照淡淡开口。
夏行舟二人都惊讶的看他。
“那发簪有毒,是医师查不出来的毒,九品红。”
“天呐,这赤云药坊每天得卖多少东西啊,怪不得有钱呢。”
看着又活跃起来的夏行舟,江残照轻笑。
“就知道钱,算算这次任务能得多少灵石吧,这次你再敢胡乱花。到时候找我借--”陈知遥斜他一眼,意思明了。
任务完成,他们也该走了。就要离别,夏行舟拉住江残照。
“玉楮。”夏行舟一手拿着玉楮,另一只手拿起灵力凝结成的笔在上面写下一个“照”字,旁边又凭空出现一只千纸鹤,夏行舟将其递给江残照。
千纸鹤刚一接触江残照的手心便又凭空消失。
夏行舟解释道:“这个方便我们联系,你若想同我说什么,召出它就行。”
虽然出窍便能远距离传信,效果同玉楮一般,但夏行舟修为不够,接收不到消息。夏行舟压根就没考虑过他俩在此之后会不会联系。
“好。”江残照答应他。
旁边陈知遥在任务玉简上划拉着结算任务。
*
在回太初宗的路上,陈知遥收到了任务反馈,任务完成的很顺利。
陈知遥说:“林家主将处理权给了林砚。秦安已死,林砚不再追究,他似乎还是在意沈鹤的。估计沈经年干的事到了明日就要满城飞了。”
“师兄,你看。”夏行舟指着前方。
他们正好路过兰香院,此时,院门口聚着一堆人,似乎在看热闹。
走进一看,被围着的两三个姑娘满脸红痘,几近毁容,身体还在不断抽搐,她们魔怔般的喊着沈经年的名字。夏行舟二人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天色已晚,他们快马加鞭赶回太初宗。
可惜任务阁已经闭门了,只能第二日结算任务了,好在没有时间限制。
*
天色微亮,太初宗任务阁
夏行舟二人起了个大早来收灵石。
执事将玉简盖上印章,随后卷起,拿出对应的红绳将其捆住。
突然,夏行舟灵光乍现,他想起为什么当时看到江残照手腕为什么觉得熟悉了。
当时夏行舟也送了江柳一根红线,是他亲自给江柳系上的,上面还有个木雕小舟,是夏行舟给串上的。
执事将两万灵石递给陈知遥,陈知遥顺手拨出一半递给夏行舟,却看见夏行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连灵石都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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