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颗黄馒头耳罩,右一颗黄馒头耳罩,头戴静音头盔的单队长骑着机甲的虎腰,在草木茂盛的平原上狂奔。
如血的残阳里,无人可见一道波动的卫星信号冲天而起,昭示着七队据点的废弃与撤离。
想保持安全距离的猫,在加速度里从机头滑到了单队长裆下,为了自己的小命狠狠地将爪子抠进鳞片缝隙里。
猫猫恨!
高大巨兽的掌爪踏过大地,冲开草叶,撼动枝桠。远处的鹿群警惕地避退,枝头的飞鸟一哄而散,单英驾驭着机甲,带着不顾生死的亢奋,从未如此畅快地驰骋在她的领地里。
猫不怕钢铁的巨兽,不怕狂风掠过皮毛的高速,简单的橘脑瓜只是单纯地痛恨这种狼狈与颠簸。小橘耳朵在风中劈里啪啦地飘,她张嘴灌风,喵呜,喵呜,一声一声地痛骂人。
看着字正腔圆,或许很是难听。
这是谁的勇敢小猫啊?——是她单英的!
单英从胸底发出畅快的大笑,狠狠rua上小猫的狗头!
猫头一绕,扭头对着单英的手就是一口!
单英吹出一声长长响亮的口哨,亮开手掌,虎口的茧子任凭猫咬。
她哈哈大笑,“不疼,不疼!好小猫!”
夕阳在女人眼中点燃了一蓬跃动的火焰,她双膝夹紧,身体伏低,单边的酒窝捕碎风。
猫狠狠地自闭了,把头往人身上使劲一埋。
你看,这可是猫自己选的。
她们从夕阳西下,跑到夜露深重。
猫缩成一团大橘子,肚皮微微起伏,把疼痛把噩梦,把白痴的人,和没有太多阳光的地洞,都抛在了后面。
这是她们流浪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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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弦月如钩高悬的时候,狂奔的机械虎兽终于停了下脚步。
并非是达到了重型机甲的六小时暴露风险使用限制——早超过六小时了,且玛莱雅人监听的是人机联结状态中的机械中枢神经信号的特殊波动——而是人和猫都到了膀胱的极限。
得吃饭、得休息了。
今夜无云无雨,单英在背风处展开睡袋,给自己一块压缩饼干,给猫一碟风干肉干,主打一个速战速决。
抻完懒腰,猫低头,感受到了消费降级。
望着咬着香香小兔子干的悲伤小橘破抹布,单英嘴角柔和,然后在下一秒被|干噎得直顺气。
救命,救命。
她和猫狂喝水。
小口小口地——没了据点之后的最大影响就是,她们失去了稳定的庇护所和充足的水源。
屁股底下的石头子也硌人。
但那对单队长和猫都不是问题。
单队长的屁股不怕硌,猫睡在单队长的睡袋上更不怕硌。她在心里过了遍已办事项和未办事项,阖眼调整好状态。时间对她们弥足珍贵,她们现在要抓紧每一秒时间休息。
只是她看了眼小猫,小猫又与她拉开了距离。猫在舔前爪的毛,她在睡袋的末端,自己脚边,围起尾巴占据了一个面包大小的位置,逃亡路上还不忘注意个猫卫生。
曾经撒开了蹄儿也要追过来赖上她的猫,现在变成了矜持的猫猫女士……所以说,猫是真的善变,善变又难搞。
单英摘下头盔,寂静如真空的世界解除,无数声音汹涌地冲入她的脑海。
夜行的昆虫鸣叫,一鼓一鼓,在它唯一的春天唱出乐章。
风吹拂过草叶又轻敲鼓膜,耳后的汗水蒸发带走热量。
猫舔舐毛发的粉舌头像是频率规律的小砂纸。
可她的确是要感谢的。
她低声开口,“谢谢你啊。”
瘸腿的猫抬起头,似乎不确定人是在和自己说话。
单英嘴唇动了动,“谢谢你没抛下我。”
猫权当人放屁,专心弯身舔自己屁股毛,长长的白胡子一动一动,那点温情无语地散尽。
如果说送了玛莱雅尉官一套开心小套餐后,静默苍穹成了一点就炸的火药桶,那么现在,把二鬼子营地付之一炬的火,就已经成为了引信上的火焰。
“有人袭击我的话,你跑快点。”
她话可放在这。
猫:?
她笑望黑布上的月亮,对自己唯一的队员下达命令。
“熄灯了。”
这是她们流浪的第一天。
无论是在什么环境与心情下,单队长都可以做到在三分钟内入睡,这算是一个训练成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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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抛弃,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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