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线（78）

禅乌收容了可怜的未成年们。

他把沙发床留给恭俭良，自己和雌子在办公室打地铺，父子互相嫌弃彼此，躲在被子里疯狂吐槽。

“你怎么忽然要参政。”禅元印象中，雌父一直都是全职雌侍。这并不是一个很能拿得出的职位，在虫族雌虫挣钱养家的大环境下，通常是家里最弱、赚钱最少、发展潜力最低的雌虫负担大量家务。

禅元小时候也没察觉出雌父乐不乐意做全职雌侍。

毕竟，雌父禅乌善于偷懒和糊弄小孩，经常把些家务分摊给家里的幼崽们，既消耗雌虫崽们无处发泄的精力，又给自己减负。

禅元算是雌父禅乌人生的最大障碍了。

“想去就去呗。”雌父禅乌打哈哈，“你雌父又不是拿不到参政资格。夜明珠家怎么样了？”

恭俭良悄悄冒出脑袋，趴在枕头上听这父子两聊天。

禅元把出门前的事情一一说给雌父听，两人嘀哩咕噜半天，恭俭良都快听不明白了。小雄虫干脆掀开被子，翻过沙发床，趴在父子两身上，眼睛明亮。

禅元闭上嘴，禅乌也闭上嘴。

父子两震惊看着恭俭良的举动，不知道要接纳恭俭良，还是赶走恭俭良。

恭俭良浑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好意思打禅乌这位“名义上的长辈”，啪啪用拳头揍禅元的脑壳，督促道：“继续讲啊。”

禅元忍着痛，抓住恭俭良的肩膀，用力一压，翻身把恭俭良卷到自己的被子里。

禅乌感觉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恋爱观。

他努力无视掉雌子被窝里那一撮粉白头发，继续说道：“现在还是温格尔阁下管理家族事务吗？”

禅元其实没有太接触到夜明珠家的核心事务。作为一个“外人”，他因出色的能力被这家几个雌子绑架到书房，帮忙核对数据，分类信件，最多处理下夜明珠家繁多对外投资的信息、公司状况，统一反馈给嘉虹。

温格尔不在时，嘉虹就是夜明珠家最有话语权的孩子。

他冷酷无情，把安东尼斯赶到客房去，拒绝家里年长雌虫的自荐，一个人拉着序言、阿烈诺、禅元、阿洛伊蒙头干活。

禅元讨厌干活。

他干活时，多么希望恭俭良从天而降打断自己一只手——这样，就不用继续哼哧哼哧给嘉虹干活了。

不过，雌父问起来，禅元还是压下内心的添油加醋，简单说了些夜明珠家那时的权力分布。

“家里家务全部交给序言管理。他是温格尔阁下的二子，以前也是他在打理这些细枝末节。”

“家里对外事务全部是嘉虹在管理，包括夜明珠家的流动资金、一部分对外发言权。我住了这么久，所有商业性质的公司都认可嘉虹。”禅元数了下，发现没有遗落，道：“他是温格尔阁下认定的继承人，提前拿到这么多权利也正常。”

“至于……阿列诺。他是温格尔阁下的第三子。”

同时也是温格尔与阿莱席德亚的雌子。

禅元一时间想不起来他到底在家里负责什么。从工作内容上看，他觉得阿列诺更像保安，立在门口，对家里除阿莱席德亚外的所有人进行武力震慑。

阿莱席德亚来了怎么办？

没关系，家里还有一个阿洛伊。

“温格尔阁下将孩子们养得很好啊。”禅乌询问道：“那几个雌虫呢？总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禅乌作为夜明珠家的准亲家，又是卓旧的校友，还曾承接过某出版社的出版校对工作。他打看到阿烈诺和恭俭良的样子，就将两个孩子的背景猜个七八遍，一回来就谋划给禅元再挣点结婚的底气。

全职雌侍为崽勇闯政坛，政治献金大把大把地赚。

“我看你也别回夜明珠家了。”禅乌苦口婆心道：“现在参政，等你本硕读完服军役，雌父正好能赶上边缘星的星长选拔，你可以直接结婚、申请家属随军，来雌父所在星球的开荒团。”

到时候，头顶是做星球长的雌父，脚底是前途无限的工作，身边是自己喜欢的雄虫，说不定还有两三个幼崽。

禅元直接超过99%的同龄雌虫！

然而，禅元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并不是自己的无限美好生活，而是夜明珠要完蛋了。

他笃定自己的雌父知道内幕消息，打眼色嘀咕道：“真的假的？”

“八成是真的。”

恭俭良还以为他们在聊开荒团的事情。小雄虫奔波一整天，听着父子两云里雾里的话，七八个哈欠后昏昏靠在禅元身上睡觉。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禅乌低声道：“崽。要打仗了。”

*

虫族是一个多种族多种群混居大分类。

他们早年还存在地域和文化分类的种群，但随着星际开荒和对寄生体战争近千年的盛行，“地域”的文化概念已经完全从虫族文化生态中消失了。

虫种文化，大行其道。

各虫种长老会便是这一文化的绝对拥簇者。但论近现代谁把虫种文化发挥到极致，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争议颇大的人物——卓旧。

他完全否定了蜘蛛种作为“虫族”的一个分类，从科学角度提出“蜘蛛种”是寄生体寄生虫族后繁衍出的“异类虫种”，毫不客气全面绞杀这一他认知中的“可疑种族”。

虽然在他倒台后，基因库展开铺天盖地的宣传，为蜘蛛种证明其基因与寄生体完全不同。可卓旧，还是凭借一己之力让蜘蛛种背负了刻板印象，险些完全灭杀一个大类种族。

温格尔出狱后，数次怀疑那是卓旧一次成功的煽动人心。

正如他现在所做的这样。

“你想要和我合作？”温格尔沉思，“为什么。卓旧，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我？你休想用嘉虹威胁我——我真的答应你合作，夜明珠家就是你招揽军队和人心的最好饵料。你要是敢把嘉虹宣传为‘你的继承者’——”

温格尔抬起眼眸，露出笑意。

“我会让你后悔站在我面前。”

对卓旧这般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来说，温格尔的威胁虽有长进，却还有不足之处。

可比起监狱里那不谙世事，被宠溺到一无所知的样子。温格尔正在飞速成长，他行进的每一步有依赖雄虫的性别优势，自己的样貌魅力，或对手同僚因他不堪重负的身体产生的松懈心。

卓旧不打算把温格尔当做晚辈去呵护了。

他放松姿态，陷在座椅中，维持礼节性的笑容道：“放松点，温格尔。嘉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没错。

哪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要离开监狱时，卓旧还是毫不犹豫抛弃了他。

“况且。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卓旧敲敲桌面，分析起来，“我并不是要夺权，也不是要吞并夜明珠家。我们的合作是真正的合作。只是，我的诉求之一是，你，温格尔阁下，必须下台。”

温格尔冷漠看着卓旧，扭过头。

他坐在象征夜明珠家家主位置的书桌前，碍于身体气魄的原因做不出野兽蔑视入侵者的气势——故而，温格尔选择不看见，也看不见卓旧。他与卓旧对视，在短促的一两秒中传达出杀意，继而收敛。

他想，卓旧必然有杀死自己的后手。

不然，这个雌虫说不出这种话。

“我下台。嘉虹上台。然后呢？”温格尔自嘲道：“你不会以为嘉虹还是听话的幼崽吧。”

“温格尔阁下。您总是扭曲我的意思。”卓旧丢出最后一枚足以击垮温格尔的炸弹，“您应该最了解自己的身体。如果再继续工作下去，您活不下到恭俭良二十岁……最多两年，您就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不得不放权，这会让您在长老会的地位直线下降。”

“您肯定不愿意放权。因为长老会的权势，是您推动嘉虹坐上家主之位最重要的助力之一。届时，您会比现在更加着急，在嘉虹二十岁成年礼上将夜明珠家家主之位传给他。”

卓旧慢条斯理将一切说出来。

温格尔的心脏随着他的每一句话疼痛收紧，冥冥之中，他感觉卓旧所说的一切都会实现。

“闭嘴。”雄虫恼怒低吼起来，“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您太着急了，以至于忘记嘉虹不是蝴蝶种。”卓旧扶着额头，轻笑起来，“温格尔阁下，您大概是想用‘夜明珠家家主’的身份，再加上一点小小的利益，交换来嘉虹的服役免除。这样您就可以把孩子最大限度留在身边。”

温格尔不受控制深呼吸，他感觉到肩背放射性的刺痛。这让他不得不捂住肋骨，小腿绷直，用力挤压靠垫缓解痛苦。

“为了这件事情，您需要动用长老会长老的‘特殊豁免权’。从坐上这个位置开始，您一次都没有用过这个权利对吗？哪怕那些人拿出半数身家求您，您也没有答应。因为您要这终身只能动用一次的特权，留给您最爱的孩子。”卓旧食用着温格尔的痛苦，言语化为刀刃，一点一点削下血肉。

“不妨猜一下这件事情的结局吧。”卓旧起身，走向温格尔。他伸出手触碰雄虫额头上的汗珠，“无论选择哪一边，您都……”

温格尔拍掉卓旧的手，反而被卓旧握住手腕。

“阁下。”

温格尔坐在夜明珠家家主的位置上，佁然不动，只抬起头痛苦地说道：“滚。”

卓旧轻笑出声。他有一排雪白的牙，在此刻稍微露出点，倒像是砍头的铡刀。

“温格尔阁下。”卓旧俯下身，行礼亲吻温格尔的手背。他的吻不会和束巨一样炙热，也不会和沙曼云一样冰冷，更不会和阿莱席德亚一样带着贵族的傲慢。

他的吻始终没有真正的落在温格尔身上。

反倒是呼吸，汹涌地覆盖一切，若离若即。

“祝您长命百岁。”

马上收尾，马上收尾（实际上还有好几章的屑土豆）

禅元这条线怎么吃得这么好？他怎么吃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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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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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大被同眠if线（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