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线(79)
温格尔隐晦地生起气来。
往日他和雌虫们生气都是直接说出口,稍用力点也就加上点基因库送来的道具。他依旧保留了点雄虫的不忍与善意,关上门不将雌虫的狼狈暴露在外人面前,在惩罚过来,指腹轻拭过他们的汗珠。
眼泪已经被温格尔留给更宝贵的存在。
现在的他,再不会为雌虫们掉下一滴眼泪了。
“老宅实行航空管制,临近几个城市随时准备进入战时状况。本地政界人士聚会约在明天下午两点钟。我晚上必须要去一趟卫星城。”
“雄父,嘉虹哥哥已经过去了。”
“是嘛?”温格尔转而问道:“他带了谁过去?阿烈诺,还是那几个雌奴。”
序言主要打理家里内务,不太出门,总是留在后方协助。他调出今日的港口记录,回答道:“阿烈诺跟着哥哥过去了。阿洛伊说要回圣歌家一趟,今早也出去了。”
“其余几个。”
“沙曼云在厨房磨刀。阿莱席德亚我不知道。卓旧也看不到人影子。”序言挠挠头,颇不好意思,“雌父在我房间睡觉。”
温格尔一时间不知道说放心束巨好,还是不放心束巨好。
索性他也没有打算在这个关头放任这些不确定因素,大步走到序言房间,见到束巨四仰八叉,内裤也不穿的打鼾,反锁大门叮嘱雌子,“你要看好他。别让他出去。”
序言点头说是,后续也确实照做了。
整个家的内务交给序言,温格尔再放心不过了。可他看着面前还不成年的二子,心又忍不住疼起来,俯下身和他说了些好话。
“序言。你知道我并不是猜忌你和雌父。”温格尔解释道:“这个关头,我实在是害怕……他要是闷得慌,你带他周围花园多转转,家里那些无用的玩具也可以叫他玩一玩。”
序言哭笑不得。
他身条和束巨一个样子,上前猛抱住温格尔,用脑袋蹭着雄父的胸口撒娇道:“雄父。没关系。雌父是个笨蛋啦。”
所以,雄父对雌父可以放一百个心。
温格尔忍不住揉乱孩子的脑袋,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才放手。四个孩子中,温格尔最看重嘉虹,最宠溺恭俭良,就连阿烈诺也因爱哭敏感比序言得到了更多关注。
可到头来,最让温格尔不操心的孩子,还是序言。
他越长大,越将他雌父的粗鄙筛选出去,生出令人安心的宽厚和细心来。温格尔每感觉到亏欠,又不知道要弥补这孩子什么好。
因序言只会和小时候一样,抱住他,从仰头变成低头,愉悦开朗道:“雄父。没关系。”
如此,温格尔对他的内疚便越多。
“你。”温格尔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别老纵着你雌父。序言。你要多为自己想想。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通讯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温格尔无暇继续与序言絮叨,匆匆离去。他才行出廊道尽头,序言卧室的门拉开一条缝,束巨溜达鸟,打着哈欠靠在门边,“什么嘛。两句屁话就给你打发了。崽,你雄父对其他人可不是这样。”
序言乐呵呵装作听不懂。
束巨忍不住上前踹了崽屁股一下,骂骂咧咧,“要不是你让老子留下,老子才不留下。其他狗屁玩意儿到时候满嘴肥肠,老子屁都没捞着。啊呸,什么玩意儿。”
序言揉着屁股,踉跄趴在雌父肩头,“雌父。”
“别叫老子雌父,你这个败家玩意儿。那么大的家业,那么多的钱,你个小废物!你雄父给你灌了什么**药,守着这么大的房子,一块砖你都舍不得撬开去卖。怂包,垃圾,老子生不出你这么软蛋的种。”
序言依旧笑嘻嘻,把脸埋在雌父肩膀上,低声道:
“我一直记得……”
“记记记。老子恨不得把你给寄了。”
“……那时候,你让我好好照顾雄父。”
束巨沉默了。他面容扭曲起来,这件事情他当然记得,从戴遗苏亚山越狱时,他把幼崽塞到航空器底座,在临被抓走前反复叮嘱幼崽“照顾好雄父”。
那会儿他想自己死定了。
早知道能活下来就不废话那么多了。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序言嗤笑起来,屁股挨了束巨两巴掌。他也不恼怒,无辜说道:“雌父,我帮你照顾雄父这么多年。”
小的还说教起他这个老的?
“放你的p……”
“您也该照顾下自己的雄虫吧。”
束巨脏话吞进嗓子眼,脸憋得涨红,抬手把背上的亲子薅下去,“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
同时一时刻,卫星站的卫生间也正发生一场父子谈话。
“你是不是蠢货?”
阿烈诺低头站在阿莱席德亚面前,随着雌父的呵斥,身形轻微颤抖起来。
他本就不是非常有主见的孩子,从小爱哭又喜好依赖长辈,再加上全开脑域带来的生理因素,阿烈诺很长一段时间离不开人,不是跟在哥哥身后,就是跟在雄父身后。
“我和你说过吧。你决心回到圣歌家,一辈子都别想再离开那个迂腐的血统制家族了!”阿莱席德亚说到一半,显然是怒火攻心,异化能力解除开,露出半张脸在空气中,双手揪住阿烈诺的衣领,言辞凿凿,“你要敢回去,就不要再来见我。”
圣歌女神裙绡蝶家,似乎是阿莱席德亚的死穴。阿烈诺印象中,监狱里的雌父永远是漫不经心,永远傲慢带着种气度。
为什么,唯独在自己说想要避开家族继承权,回到圣歌家时,雌父会这么生气呢?明明雌父也是从圣歌家出来的不是吗?
还是说,雌父是非常不喜欢家族浓厚的宗教氛围吗?
阿烈诺不知道,他张开嘴想要说明一二,阿莱席德亚独断地打断他的话,做出了决断,“在你没有抢到继承权之前,不准和圣歌家的人来往。”
“雌父。”阿烈诺并不知道雌父为什么忽然要说这种话,他既不确定要和哥哥抢夺继承权,也不想要离开圣歌家。
阿莱席德亚也揣测出孩子的意思,严厉的口吻转变成温情。
“阿烈诺。你还是个孩子,很多残忍的事情并不会让你知道。但我完全想得出你回到圣歌家,会遭遇什么。”阿莱席德亚说话半真半假,他素来就擅长这种东西,既不会完全地坦白,也不会完全的编造。
“你的祖父,我是指我的雌父就受到了这样的遭遇。”
“你一成年就会被婚配给一个纯血统的圣歌女神裙绡蝶种雄虫,一大群人督促着你生下虫蛋,却又不会留给你太多与孩子温情的时候。”
“你会被军部盯上,会被要求和军雄做搭档。中间出现什么乌漆嘛黑的事情,我就更不用多说了,军雄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垃圾烂黄瓜。你会被他们拖着上战场,像个机器一样杀寄生体,空闲的时候会被军雄蛊惑着做了爱。”
“阿烈诺。我真怕你沦为完全的工具。”
阿莱席德亚捧着阿烈诺的脸,轻声细语,无比怜惜,“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因长了一张与叛国者相似的脸,军部绝不会考虑让阿烈诺出席任何活动。他们会觊觎这孩子的能力与天赋,会和圣歌家交易,让阿烈诺永生永世为上一辈的错误买单。
“圣歌家只在意血统。”
“军部只在意实力。”
“唯有夜明珠家——”阿莱席德亚扭过阿烈诺的脸,两人共同看向洗手池镜面。其中无比相似的两张脸,兼具了无比相似的眉眼与截然不同的神态。
阿烈诺像受惊的鸟雀,惶恐退缩,仿佛晚一步洗手池的白光要将他的皮肉仔细扒干净。他也真的后退几步,被雌父阿莱席德亚揪住头发,推搡到池子上。
阿莱席德亚拧动龙头,水扑打到阿烈诺的脸上。
他的视线骤然模糊起来。
“你雄父爱你。”
“爱,就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东西。”阿莱席德亚贴在雌子湿漉漉的脸颊边低语,“你无法想象,爱能让一个人疯狂到什么程度。”
阿烈诺恐惧地看向镜子。
他看到了此时此刻最不希望看到的人,竭力摇头,却让阿莱席德亚抓得更紧,魔咒一样的话语频繁穿刺耳膜,白色光线在墙壁与镜面折射出不同层次的光。阿烈诺恍惚察觉到阿莱席德亚正在使用他的异化能力。
来自圣歌女神裙绡蝶种血统中对“光”的控制能力。
“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一个念想。”
“雌……父。不。不要。”
“甲竣。你知道他吧。”
“雌父。”阿烈诺的眼泪混合脸上的水掉下来,他呜咽起来,与虫族三百年的寿命相比,他真切算一个孩子,“我害怕。雌父。我害怕。”
阿莱席德亚也害怕。
他看向镜子中模糊又清晰的那个身影,逐渐将其与那张撕碎照片上的脸重叠起来——随后,他想念起雄父抚摸自己的脸颊,不断叫着雌父名字“阿莱德尼”的那一幕——他知道所谓“爱情”有巨大的力量,他相信这种力量,同时恐惧这股力量。
“甲竣已经死了。”
“但是他又永远活着。他的替身,承载着温格尔的爱一直活着。只要‘他’还活着。你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你雄父的最爱,知道吗?”
阿烈诺摇头,他张着嘴,无法抵抗地看着雌父举起自己的手。
“不用怕。孩子。”阿莱席德亚鼓励道:“雌父并不是让你做什么。雌父只希望你可以争取自己应得到的东西——这就是个幻象,你轻轻碰一下,他就会碎掉。你知道‘光’也是幻象的一种。”
确实。
这个说法,终于让阿烈诺好过一下。
他睫毛上正垂落水珠,或白或金或彩的光线由此折射到瞳仁中,在视野中组成模糊又迷幻的世界。阿烈诺确实看到一个与大哥相似的人形走进,在他印象中,面前是镜子,只是一个大哥的倒影。
他伸出了手。
他听到雌父的轻笑,以及久违的夸奖,“好孩子。”
“阿烈诺。”阿烈诺听到大哥嘉虹在喊自己,他没有回头,保持着手向镜子的动作,准确说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未成年的体能和意识都没有反应过来:
无数破碎的玻璃自手掌心爆开,千片万粒,爆射向走进洗手间寻找弟弟的嘉虹!
“你。”
光线爆闪,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扇动。嘉虹听见轻飘飘的一声,等他启动防护罩时,阿莱席德亚已经借用自己的异化能力“光”闪现到他的胸前,抓住一块长而尖锐的玻璃,对他微笑。
漫天碎光,仿若死神的镰刀。
“一路走好。”阿莱席德亚刺中嘉虹的脖颈,生怕他不死,可以将脖颈拉开一道深邃的口子。
“甲竣。”
阿莱席德亚真的很热衷和死人较劲。(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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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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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大被同眠if线(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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