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幽的铜镜前,离春拿起手中的螺黛描了一弯粗长的剑眉。再去掉嘴上的唇脂,为自己束了一个男子的发髻,系上粗糙的发带以后。镜中的女子便成了英气十足的翩翩少年郎。
离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但额间的梨花看起来却太过突兀而妖异。离春摇了摇头,复又拿起螺黛把那梨花胎记改成了一块富有男子气概的刺青。
“小主,衣服拿来了。”白溪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两套宽大的衣服。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是怎么想的,多少嫔妃求之不来能与皇上独处的机会,小姐却偏偏叫自己问院里的小卓子拿来几套男装。
“小主,难得与帝王相见,当真不穿的妩媚一些吗?”白溪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望着镜中全无了半点女子形象的离春问道。
“我是宫中的嫔妃,本不应该出宫抛头露面。现在民间尚不之情,且我是有要物在身。我扮成男子既方便办公,更不会给皇上落下一个宠渥无度的名声。岂不是一举两得吗?”离春一边更换着男装,一边冲白溪说道。
“这样听来,倒还是小主思虑周全。”白溪听了离春的话,赞叹的说道。
“再说冀州灾民苦难,灾情严重,正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皇上定也是许久不眠,心急如焚了。哪还有时间来计较这些声色犬马呢?若是凭我的一己之力,能替他分忧,我也满足了。”离春说道,眉头蹙起。
她知道,她的帝王素来是这样一个,勤于政事的君主。如今她能有派上用场的地方,也定要好好为他分忧。且她小时候,跟随母亲诊治过流民,对于这些失去了家园又灾病缠身的人也是十分同情的。
在腰间轻轻系上一个结以后,一身男装就穿好了。离春照了照镜中的自己,褪去女子的羞涩与内敛,这一身男装看起来却精炼能干了许多。她是女子,因为这额边的不详胎记,却也是从小便吃了不少苦头,看着镜中精神抖擞的自己,她不禁幻想。若自己身为男儿身,不必入宫,是否亦能干上一番大事业呢?
“小主,出宫的轿撵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小卓子走了进来,冲站在镜前的离春禀报道。
“白溪,这几日我出宫了,你便照顾好幽竹轩上下,料理好事务,耐心等我回宫就是了。”离春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拉着身边的白溪的手说道,她知道白溪从小跟在她身边性子沉稳而可靠,如姐姐一般,平时也操心了不少。
“嗯,小主你放心就是了。”白溪点了点头。
“对了,琉璃这几日总不见人影。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知道她的小孩子脾气,估计生了什么闲气。我不在的日子,你便做几道好吃的哄哄她。”正要踏出院门,离春想起了琉璃,朝白溪嘱咐道。
“行,小主放心吧。”听到琉璃,白溪的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主,快上轿吧!”才刚出了院门,赵蔚便迎了上来,扶住她往轿边走去。瞧着她这一身装扮,眼中的赞许更是多了几分。
离春朝赵蔚轻轻笑了笑,走向前去。可她到了这顶宽大华丽明黄的轿前她却有些疑惑了,后边还有一顶粉色的小轿,按理来说,她不是应当乘坐后边那辆吗?
“小主?”赵蔚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却仍是笑而不语。催促着她上轿。离春只得做罢,在他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掀开了骄帘。
高大的身影却早已经在轿中等侯她多时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却因着这个人不凡的气质,俊美而又儒雅无比。此看那人墨黑的眸子正灼热的瞧着她,见了她这一身英气的男装,他有些惊愕却更是多了一丝饶有兴趣。
“皇上……”离春有些惊讶,虽然她早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是这诺大的轿中与他独处一处还是有些紧张及胆怯。
“此刻,你不应该唤我公子吗?”此刻那张俊颜假装凌厉的瞧着她。语气戏谑的问道。
“公子……”离春这才醒悟,自己与他一同出宫,又身着男装,怎可再叫他皇上呢,脸颊不禁有些羞恼的微红了。
“哈哈,钟公子若是如此容易脸红,百姓见了当怀疑朕有龙阳之好了!”齐凌霄见了她这幅模样,不禁想逗弄她。
“你……臣妾出宫本来就是为了替皇上办事,若是皇上再这般戏弄,臣妾便即刻回宫好了!”眼前的小小俊俏少年恼羞成怒,果然气红了脸,语出惊人的朝没个正经的帝王说道。
“哈哈,好了,坐到朕这边来。”这小丫头的性子果然不一般,比起宫中无趣死板的妃子们来,齐凌霄只觉得逗逗她,便让自己乐趣无边,舒爽非常了。
离春一点也不想坐到那个恶魔身边去,就如同羊入虎口一般。可他是皇上,自己不得不听他的命令。于是只好极不情愿的抬起身往他那边走去。
“唉呀!”这一路安稳行驶的马车却好死不死的突然幅度极大的颠簸了一下,离春瞬间失去了平衡往前倒去。
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及时接住了她。让她免于磕在那坚硬的木头椅上,受皮肉之痛。
“钟公子,又急着对朕投怀送抱了。”充满磁性和魅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离春只觉得耳根都快要酥软掉了。
赶忙坐起身来,此刻她羞耻的想钻入地缝里了,为何偏偏那么倒霉,总被这个人抓住可以戏弄的把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表面的冷酷无情,他就是个爱捉弄人的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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